笔阁趣文网 > 都市小说 > 被亡国帝卿缠上后 > 第71章 安乐
  隔开了众人的视线,罗綦早就迫不及待把晏行给搂进怀里,咬牙切齿道:“谁许你这么擅作主张?”
  晏行这一路确实很累,心里交瘁,此时窝在罗綦身边,挑起眼见她真有点儿生气,才道:“你说都由我来处理,你怕天下人骂你?”
  罗綦要是怕这个也不会走到今天,瞪着他:“那也由不得你这样胡闹!”
  晏行忽然软了声,委屈道:“可是我怀孕了,就在亳州那晚,你的。”
  罗綦被他堵得咽了声,瞧着他仗着肚子里怀了她的种,又娇又倔的模样,真是爱极气极,恨他这样折腾自己,让她愧疚。
  她皱着眉凶道:“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那可不一定,你走了快四个月,外面的风言风语我不信你都没听过。”
  罗綦狠狠捏住他得下巴,与他对视,见他眼中淡淡的笑意,不忍地低头在他唇上温柔啄了一口。
  “只要是你的孩子我都养着。”
  晏行回抱着她,追上去吻住她,苍白的纯色显得脆弱不已。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连自己的亲妹妹也下得了手。”
  其中的内幕柳怀瑾没敢瞒罗綦,她怜惜道:“怎会,若不是你这做法,我还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青蔼。”
  “我也不全是为了你,罗七娘。”晏行趴在罗綦肩头哽咽着。
  他在外面能那样坚强,好似不会心痛地就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可一到罗綦面前知道的不知道的情绪全涌了出来。
  罗綦拍着他的后背,慰道:“为我也好,不为我也好。总归咱俩才是一家,旁人管不着我们怎么想的,你就算把天捅出个窟窿来,我也给你填上。”
  晏行轻捶她一拳:“我可不用你帮着补天,别把窟窿个弄大了就好。”
  有了晏行和罗綦在码头上那场戏,所有人都开始疑虑,也许晏青蔼那件事真是件意外巧合。
  若不然晏行怎么会对一个杀他妹妹的仇敌这样和善,外人再亲也亲不过融再骨血里的血缘。
  要罗綦能杀得了晏青蔼,就算晏行再乖顺,她也不会把他和他肚子里的孩子留下来多久。
  帝王从来都是无情的。
  可谁知道她们背后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情分呢,吃过苦共过甘,一路相持相伴,远远超越了普通的妻夫。
  前任皇帝的葬礼很是大操大办了一场,即便只有衣冠冢,罗綦还是替她那位只见了几面的小姑子哭了一场,对晏行多了许多也许他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亲妹妹的心疼与愧疚。
  但说到孝期,没有一个人赞成罗綦要为晏青蔼守孝之事。
  许博元如今是罗綦身边仅次于柳怀瑾的谋士,为人耿直也当过几天官,专管这些礼节琐事。
  他在罗綦的议事堂上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这件事才为第一要义,特殊情况还需特别对待。
  如今天下虽暂定却还不安稳,希望罗綦早日承接继位诏,登上帝位,再然后大赦于民,以稳人心。
  后来晏行也出面劝说。
  他感念王女要为先皇守孝的诚心,可正如先皇诏书上所言,她所愿是一个用心为民的明君。王女不如将三年孝期限缩短为三月,把这些光阴真真用之于民,早日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先皇定也能神魂安稳归元。
  罗綦借坡下驴,把晏青蔼的灵棺扶近皇陵之后与晏行一起开始食素守孝,带孝期一国,便进行登基大典。
  只是一切从简,不许铺张浪费。
  幽都往北的失地都交由黄澎和刚养好伤的焦瓒二人收拾残局,西南有孟h压着,其它地方虽有些反声,却都不成气候,柳怀瑾和郭万鼎会帮她看着。
  这段时光算是罗綦这些年难得停下脚步,静下来安稳陪着晏行的日子。
  罗綦会和晏行一道看书,晏行做讲师给她将为君之道治国之策,然后陪他到院子里散步,看他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的神奇。
  一直到出了孝期,罗綦又忙起来之后,特地在帝卿宫附近设了一处办公务的屋子,依旧会分很多时间来给晏行。
  可到了登基的前一天,所有人却都找不见了罗綦,包括晏行。
  柳怀瑾焦头烂额的到岚月殿找到晏行的时候,他刚午休起床,有些迷糊。
  罗綦大清早就出了门,让他今天不用等她用膳。
  晏行唤来负责罗綦亲卫的罗衾,仔细盘问了几句。
  其实罗衾也不知罗綦到底去了哪儿,只说她一个人纵马出了宫,不然人跟着。
  晏行听她说了几句,却大概有了数。
  他捧着个大肚子撑着一辆不算显眼的车辇亲自去逮人。
  还是那个破旧的罗家村,早就被临泽山的一场大火都给烧空了,村民四散。
  附近已经有慢慢住回来的人,有了炊烟,只是暂时还没有来得及重建。
  罗綦的屋子还在那儿,留下了个屋顶。
  她就躺在上面,枕着手臂翘腿望着天空。
  枣红色的剽悍大宛驹被她随手丢在门边吃地上新长出来的杂草。
  附近还有几条野狗觅食,也许其中就有云母和大黑的后代。
  车辇停稳的声儿惊动了罗綦,她懒懒望过来,看见被云烟扶下晏行粲然一笑。
  晏行对云烟道:“你们先回去吧。”
  “可是...”
  “有皇上在,不会出事的。”
  罗綦见车辇送完晏行之后又转头走了,便坐起身看着屋子下的晏行道:“后面有梯子,我拉你上来。”
  晏行身子重,很是费了一番力气才攀了上来和她坐在一处,吹着和煦的晚风,带着青草香和隐约的焦土味。
  罗綦解释道:“我本来就是想回来看看的,谁知道我这房子这么结实,还立着。我就上来躺了一会儿,这一趟忘了时辰,害你担心了。”
  说着罗綦又躺了回去。
  晏行也靠着她依偎过去:“总该要同我说一声。”
  罗綦低头看看他,笑着捏了捏他被养得丰腴些的脸肉,没说话。
  晏行被她暖着,问得平静:“那这一下午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那些绫罗绸缎我怎么睡着还不如着堆草舒服呢?我在想要是那天我没去皇宫是不是就不会遇见你,就没有今天。”她忽然笑得像从前,“记得刚把你背回来的那天,我就在想你这只凤凰怎么就落在了我身边。”
  晏行动容地埋进她怀里,鼻尖微酸,罗綦是属于他的,注定会在那天那个地点天神一样出现在他面前。
  “阿行,你觉得我当得好这个皇帝吗?”
  晏行顿时推开她,从她怀里坐起,傲声道:“你是一国之君,怎么可以说出这种丧气话来?你可是我的妻主,若你当不好,又有谁能当好。”
  “是是是,晏夫子你最厉害!”罗綦扶额笑得畅快,等笑够了才跟着坐起来,正经道:“我不会再放手了,我的星星。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你与我一同淌过去。”
  “七娘...”
  这才是他喜欢的女人,有决心有魄力,一往无前,他逃不掉这样烈火般汹涌的情潮。
  罗綦的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手摸上了晏行挺翘的肚子。
  她快忍疯了,谁知道再见到的夫郎成了个不能碰碎的瓷器,只能偶尔用手或其它地方浅尝辄止,缓缓心头之火。
  “快让我听听我女儿的动静,它今天又闹你了吗?”
  晏行半推半就,后撑身子坐着,让罗綦伸耳在涨大像个球似的肚子前听着里头的响动,和她们的孩子互动着。
  “今日还算怪,受得住,就是午休的时候腿抽了会子筋。”忽然他试探着问了句,“谁说就是个女儿,万一是儿子怎么办?”
  “要是个儿子我就此他帝卿之位,把天底下所有的好东西都奉到他眼前。告诉他,他的母皇很爱他的父君。走,我带你回宫。”
  有这个孩子已是来之不易,意外中的惊喜,罗綦顺嘴一说,并不在意到底是男是女。
  可外界想这一胎是儿子的甚至生不出来的人却很多。
  晏行私心希望是个女儿,又不想强求,他跟罗綦的孩子怎么都是好的。
  见罗綦有些幼稚地逗弄着他的肚皮和里面那个还没有觉醒的小生命,晏行忽然想到自己的出生,应该也是伴随着父母这样的期待和喜悦。
  在这个位置上,很多东西注定不是光靠情爱就能长久维持的,像他的父母。
  ――
  罗綦登上了皇位,立国号为暄。
  晏行是她的正君,身份尊贵,还有可能怀着未来的太女,自是毫无疑问的一国之父。
  那些听信传闻,等着看晏行笑话的人都失了算。
  可他占了后位这件事还是有很多人人心里不服,更何况罗綦还为他空置六宫,每回有朝臣提及都会被罗綦以战事未平她当以身作则的理由搪塞过去。
  然而晏行肚子里的孩子一落地,这些人便又动了心思。
  是个男孩儿。
  尽管在父母的期待与无上的荣宠中呱呱坠地,依旧抵不过他性别为男,不能继承大统。
  罗綦赐他尊号安乐,是大暄朝的第一位帝卿,承接了两代皇室的血统,更是她手心里的宝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