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都市小说 > 被亡国帝卿缠上后 > 第49章 久别
  “你就是罗綦?!”
  银甲小将持红缨双枪坐于马上,虽说身材娇小端的英姿飒爽,目光锐利直指来人。
  “呵,老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郭万鼎是也!想见我们将军,需得先过我老郭这关!”
  苏钰是女人堆里混大的,郭万鼎这种蛮娘见得多,压根儿不惧她。
  他满脸鄙夷道:“那个罗七娘不会看见小爷就吓得尿了吧!叫属下过来,自个儿躲城里换裤子呢!”
  他声音洪亮,为人泼辣,一句话,整个场子都听到了,跟着他来的一群人全都举着兵刃起哄。
  城楼上的柳怀瑾颇为揶揄地看了罗綦一眼,罗綦低头瞧了瞧自己的干净裤子,挠挠头骂道:“等这小子落我手上我要他好看!”
  有人说她大姐,郭万鼎当然受不了这气,一言不合,隔空劈了两板斧,招招凌厉不留情面。
  她转瞬压到苏钰脸上,大吼道:“一个郎君,不好好在家绣花嫁人,吃老娘一板斧!”
  苏钰赶紧举枪交叉抵挡,铿锵一声,整个人连带着马嘶鸣这后退。
  郭万鼎狞笑着扬斧追去,力大如牛一时劈得苏钰难以招架,陷入被动,攻不上前。
  对抗了几招,天地转动,到了夏日最炎热的时辰,苏钰额上凝出了豆大得汗珠。
  思绪一紧,他已经逐渐摸出了郭万鼎的路数招式,不过就是那两三招,也没个变通。
  刚开始跟她打很容易被她的一身蛮力给吓懵,但若是冷静下来,很快就能破解,反败为胜。
  纲斧盖脸,苏钰抓住个空档灵活一个下腰,很快躲了过去。
  枪尖迎着斧刃摩擦出火星子,苏钰嘴角一翘,沿着马背向前一滑狠蹬上郭万鼎□□马的眼睛。
  登时血流如注,马儿仰天长啸,差点把郭万鼎给顶了下来,又被左右银□□得慌不择路,连连避让开要害,脸上脖子上出现了不少道深红印记。
  她也不算是什么英雌,打不过就跑。
  利斧一扔,从苏钰光洁的侧脸擦过,直直嵌到了地上。
  趁着苏钰和他手下不及追赶,仓皇喊了声:“开城门。”
  飞快逃进了城里。
  罗綦早已在城门口迎接,戏谑道:“老郭,怎么被一个男人欺负得这么狼狈?还不回家钻到阿若怀里哭一哭!”
  “哼!”郭万鼎丢了脸,下不来面子,狠狠把仅剩得一把斧子摔地上,挽尊道,“老娘今天少吃了俩馒头才被他给钻了空子!看下次老娘不把他皮都扒了!”
  罗綦大笑:“郭万鼎我看你不是想扒他的皮,是见着人家郎君美就软了手脚吧!”
  郭万鼎刚没主意苏钰长相,现在一回想,又被罗綦臊得脸红,一时羞愤难当,转身就跺脚跑了。
  怕是真要到哪里找个哥儿解闷去。
  罗綦是大姐了解她的花花肠子,阿若一个根本管不住她的下半身。
  笑够罗綦也歇了,面色恢复正经问柳怀瑾道:“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自上次交谈之后,罗綦干事之前几乎都会先问嘴柳怀瑾的意思。
  她听不听信不信是一回事,柳怀瑾的意见确实挺值得参考。
  毕竟她们现在所处的不再是罗家村那指节大点儿的地方,牵涉太多,她再厉害也有耳聋眼瞎的时候。
  以后不只是柳怀瑾,也会有其她人,就算郭万鼎长生说的话她也该多听多考量,行差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罗綦有些蠢蠢欲动,时局推着她向前走,助她一步步高升,野心不断地发酵膨胀。
  尝到过权力的滋味,每天都与昨天的她不同。
  只是她跟柳怀瑾她们的关系到底是变了。
  柳怀瑾是个明白人,将来罗綦的发展不会受限于滁州,更不会受制于宋昱,她会比宋昱走得更高更远。
  都是女人,谁没有一番抱负,想要建功立业。
  只要罗綦还拿她当姐妹信任,不背昔日情义,她便愿意为她鞍前马后,鞠躬尽瘁。
  瞬息之间已是荡气回肠,柳怀瑾躬身道:“已经过了午时,将军还没用饭,不如我们先去点东西,让苏钰在城门前叫骂一阵子。”
  “好!”罗綦应得爽快,“咱们喝酒去,不管他。”
  下午罗綦有随便指派了个武功还行的将士去陪苏钰打。
  暮色渐暗,连胜三场的苏钰意气风发地回营。
  在他眼里宋昱的人不堪一击,那个不肯出来跟他打的罗綦也是个胆小鬼。
  他人一回去就被焦瓒给喊了过去一顿臭骂,不许他明天再去。
  苏钰又哪是那种听话的人,正巧罗綦送了封亲笔写就的战书,约他明日辰时战场见。
  不来的人是小狗。
  这最后一句话恨得苏钰咬牙切齿,当即令来使回去跟罗綦禀报,这手下败将她是当定了。
  崔瓒无奈低叹道:“钰儿,你跟罗綦有什么好计较的,且不说她就是个下三滥,她的底我们也还没摸透,不如明日换个人去打。”
  苏钰不服气道:“崔瓒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一个男儿。”
  崔瓒答得迅速:“当然不是。”
  苏钰面露满意,很快道:“那就这么定了,明日我就去帮你探探她的底细。若她还跟今天那群人一般无用,我看呐咱们还是今早攻进定远,然后占领滁州回家!”
  说到这儿,他有忽然换了种语气撒娇道,“崔瓒,我保证一看情况不对就撤,不恋战!”
  “这...”
  见崔瓒这木头犹豫,苏钰赶紧抽走她手上的战书,蹦跳着回营,挥挥手道:“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去养精蓄锐!”
  崔瓒拿他实在是没办法,待他走了拧眉细思半晌,回身写了一封信让手下快马加鞭递回庐州。
  明日她得亲自去现场看着。
  苏钰回了帐,瞥了眼战贴上的字迹,觉得那罗綦字还不错。
  他平日里尽跟些粗娘子呆一起,就爱这种会写一手好字的,可便是如此,他明日也定然不会手下留情。
  一晃就到了约战的时辰,苏钰骑着马等了许久。
  过了几近一个时辰他才见那罗綦慢悠悠地放下城门,骑着马,打着哈欠,姗姗来迟。
  红衣铁甲好不俊秀,只是眉眼那股子懒劲儿实在叫人牙痒痒。
  苏钰枪尖一戳,指向她取笑道:“来人可是罗綦?误了时辰,你莫非是相当狗?!”
  身边的人哄笑。
  罗綦摸摸马儿,慵懒抬眼,不在意道:“我不是罗綦是谁,汪汪汪!”
  一点都不在意被人辱骂成狗。
  她如此的随意放松倒显得苏钰太过急切,失了气势。
  苏钰面上一凛,厉声道:“呵,废话少说!你今天就是变不成狗我也把你打成狗!吃我一招!”
  双枪惯向前,直戳罗綦门脸,后又被她一枪打开,避让开来,攥紧马缰戏弄道:“小郎君温柔一点,小心找不到妻主!”
  “呸!”
  又是几枪连环戳,罗綦只守不攻对得游刃有余,只偶尔故意卖个破绽,吊着苏钰胃口不出狠招。
  瞧着苏钰愤怒的神情,今日之战已经胜利七成。
  不远处崔瓒也在。
  苏钰的功夫灵巧,便是与她也可过百招之上,而与他对战的那个女子虽然招式娴熟,出手却似没有力气。
  崔瓒疑心,宋昱怎会派这样一个人来挂帅,但是罗綦一开始给的印象太过具有欺骗性。
  没等她想通,苏钰已经用枪杆打上了罗綦的胸口,迫得她连连后退,摆手唤道:“你这小郎君也太凶狠,不跟你打了!”
  说着她就要打马回城,让手下给她放门。
  苏钰打得正上头,还没分出个胜负,哪能容她轻易撤退,驾马紧跟着罗綦吼道:“不准走!快出招,跟我打完再说!”
  可能是阳光太烈晃了眼,苏钰忽然瞧见罗綦俊朗侧颜上浮现出几分不怀好意,魅得他春心一荡,愣了愣。
  吊门落下,立刻涌出一队兵马。
  崔瓒暗道一声不好,立刻带人上前。
  “钰儿,快撤回来!”
  人都主动送入虎口了,罗綦哪容得猎物逃跑。
  枪尖霸道抵住苏钰的腰,拦住了他要逃跑的路,眼神和招式全然换了个人似的,下手狠辣决绝。
  罗綦不再遮掩要抓人的打算,便是他再灵活,今日也逃不出生天。
  苏钰避之不及,这处已经离他自己的营地几百米远,慌乱之际已被人捉着肩扣在马上横趴着。
  他哪里受过这种侮辱,扑腾着怒道:“罗綦你个混蛋!快放我下去!”
  罗綦挑挑眉,奔驰的快马上手略微一松,满意地得到声惊恐的呼救,然后将人扯回原处。
  苏钰刚被吓得心律不齐,耳边是快马带起的呼呼风声,蓦然响起一道清朗的戏笑声。
  “你乖点儿我就对你好些。”
  快平稳的心又飞快悸动起来,随着马儿的颠荡咚咚跳个不停。
  崔瓒很快追到,急得目光眦裂双眼通红,极尽全力的几下劈砍皆被罗綦轻飘飘给挡了回去,虎口震出了血线,心中大惊。
  源源不断的士兵由黄澎领着将崔瓒等人挡在城门外,一天下来斗得天昏地暗。
  罗綦早就单骑回城,毫不怜惜地将苏钰往地上一扔,吩咐道:“捆起来,扔柴房里去!”
  苏钰到底是个男人,再坚强被敌军将领这么粗鲁对待泪就有点儿憋不住,憋着嘴含在眼睛里打转。
  可他嘴还挺硬,被绑走之前还威胁罗綦道:“我娘知道我被抓一定会来救我的!你识相的就快点放了我!”
  罗綦乐了,下马用马鞭点点只长到她胸口那小矮子的脸蛋儿,戏谑道:“你在我手上,还是先想想自己的下场吧。行了,把他给我带下去!”
  嘴里被塞了块不知哪里找来的布,苏钰呜呜咽咽被人给强行捆走关了起来。
  本就身材娇小收了凌厉便是一副我见犹怜的凄惨样儿,柳怀瑾摇摇头走上前来叹道:“将军也不知怜香惜玉。”
  罗綦只当她是耳旁风,脱了甲胄大步迈上城楼,她的怜惜怎么可能轻易就给了别人。
  柳怀瑾笑着跟她一道。
  苏钰被抓进了城,城门下的焦瓒却不敢再轻举妄动。
  她狠瞪一眼负手高立于楼上的蓝衣女子,无奈下令撤兵。
  双方对峙良久,还是第一次如此激战。
  想不到短短几月宋昱的兵马已是不可同日而语,真要对上她们便是北狄人也不一定会输。
  可笑她们之前还那么狂妄,认为定远一击必得,如今想来义母的决策是对的。
  她快速领兵回营,一面去信庐州求援,一面派使者去和罗綦交涉。
  而罗綦这里扣了苏钰之后也没管他,更不许人去给他送饭,据说负责看守的人耳朵都快给震聋了。
  整整饿了人家一天一夜之后,才揣着俩肉馒头去柴房看人。
  灰头土脸的苏钰坐着,手脚皆捆着铁链,披头散发,满脸糟污,早就没了昨天的气势。
  进来的就罗綦一个人,他只是垂着眼不理不睬。
  罗綦轻笑,拿出肉包子掰开,露出里面肥美多汁的馅儿,伸手到苏钰面前:“想不想吃?”
  苏钰早就饿的头昏眼花,现在这样安静不过是嘶吼了一夜没了力气。
  他乖巧点点头,眼前投喂的手便往前凑了凑。
  突然尖利的犬牙一口咬上了罗綦的手背,嵌出了血留下痕,满嘴咸腥。
  罗綦嘶了声,空挡的一只手大力把苏钰给惯开。
  她本是面色不虞,一对上苏钰吃痛后的凶横,嘴角还挂着她手上的血丝,可怜得要哭不哭。
  罗綦懒得跟他个小孩儿脾气计较,把包子全堆他面前道:“好心给你送吃的,你怎么还恩将仇报。”
  苏钰撇开脸用鼻子哼了声。
  罗綦打商量道:“老娘又没虐待你,这不带你去进来瞧瞧,再出去好好儿劝劝你娘么。等你参观完,我做主把你齐齐整整地给送回去。”
  苏钰看了她一眼,闷声道:“找我来瞧什么?”
  “当然是瞧我们的兵马多么威武雄壮,对付你们那是小意思!”
  苏钰不屑,又听罗綦劝道:“你说你们现在跟了北狄有什么意思,万事都得受制于人,忒不爽利!”
  心思一动,苏钰驳道:“北狄人来势汹汹,谁能抵挡得住?”
  有了他这句话,罗綦轻松不少,屈膝坐到他身边诱惑道:“只你们一家当然不成。但若是咱们结盟,合两城之力斩断北狄人的后路,不愁那群蛮子不撤退!咱们汉人会输,症结所在就是心不齐窝里斗,何苦再自相残杀。况且你娘也留了不少后手吧。”
  苏钰惊讶地抬起头,自下而上与罗綦对视,她眼中的那份笃定自信实在令他震动。
  “此时天时地利,就看你愿不愿意回去劝劝你娘。要不要先看看我的人马,再做决断?”
  苏钰最终还是跟着罗綦走出了这间柴房,手脚的束缚已都被除尽,话都到这份儿上罗綦一点不怕他逃跑或自残。
  两人路过东门的时候,有从滁州来的辎重补给正运进城来。
  负责的属下见到罗綦,忙赶过来,先是看了眼她身后的苏钰,有些犹豫。
  苏钰脸上身上全是脏兮兮的,不安地避过她打量的视线。
  罗綦面无表情道:“可是有何不妥?”
  那人贴着罗綦耳语两句,随即换了幅神情的罗綦只飞快扔下一句:“你先带他回县府,我去看看!”
  被无情抛下的苏钰眼看着她跑向城门的运输点,然后露出个他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比头顶的烈日还要灼目,呼吸窒了一瞬。
  一辆朴素的马车从城门驶进,停稳在路口。
  先出来了几个农夫打扮的男子,应该是这群将官的家眷。
  罗綦捻着手指忍耐地候到最后,在车帘最后一次被掀开她便张开双臂把念了许久的人儿给抱了下来。
  “怎么这么慢?你竟舍得过来看看我,之前我还不信。”
  双腿悬空之前,晏行便知是她。
  他双手伏在罗綦肩上,落了地才慢条斯理冷声道:“我到了还不行。你若是嫌我,我明日跟马车回去就是,学堂里还有好些事情。”
  想罗綦平日在外头横行无忌,遇上他偏就没辙,好言好语地哄道:“我这不是急着想见你吗。来了便不许走,只许跟我一起回去。”
  晏行到底是没绷住,低低轻笑,然后躲进她怀里问道:“听说你刚打了胜仗是不是?”
  拥了一怀的馨香,罗綦闭上眼,硬了许久的心肠难得柔软,叹道:“是。阿行,你是我的福星。”
  作者有话说:
  七娘:哪儿敢嫌弃送上门的美人夫郎
  小凤凰傲娇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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