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传来轻微的声响,紧接着走出一对老夫妻。
  “这是怎么了?”妻子担忧的问。
  “我们遇到了一点意外。”
  席卿川言简意赅的说明了情况,夫妻二人二话不说,立刻将两人迎了进去。
  “快,快将你夫人抱进去,老婆子,我去请医生。”
  老伯迅速出门,他的妻子帮忙烧热水,席卿川则换下了棠缘身上的湿衣服,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
  棠缘醒来的时候,还未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被水淹没的恐惧萦绕在心头,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一道紧张的男声响起,“冷?”
  听到席卿川的声音,棠缘缓缓地看向他,“你回来了。”
  劫后余生,睁眼便是自己的爱人,棠缘不禁委屈了起来。
  她伸出手紧紧的保住席卿川,把脸埋进了他的颈窝之中。
  “吓死我了。”
  “是我的错,是我来迟了。”
  颈窝处有滚热的液体滑过,棠缘用力的抱着席卿川,在熟悉的怀抱之中寻找着让她心安的力量。
  好半晌,她才哽咽的问道:“这里是哪儿啊。”
  “也是滇南,不过是在一个小镇上。”
  席卿川柔声地回答她的问题,“动一动肩膀,我看一下。”
  被席卿川这样一提醒,棠缘耸了耸肩,忽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
  “啊——”
  “别动。”
  席卿川立刻制止她的动作,“只是皮外伤,幸好没有伤到骨头。”
  棠缘这才看到自己的右肩上有一道很长的口子,估计是挣扎的时候划到了石壁。
  “你有没有联系他们过来啊?”
  “放心,都安排好了。”
  席卿川揉了揉她的头,“少安会过来接我们,可可我也安排好了,放心。”
  “你哪里来的手机?”
  “借的。”
  棠缘还有问题要问,被席卿川打断,“你刚刚醒过来,先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棠缘却伸出手,摸了摸席卿川的脸。
  “瀑布那么深,你又那么怕水,跳下来做什么。”
  席卿川握住棠缘的手,拿到唇边轻柔的落下一吻。
  “比起再次失去你,什么都不可怕。”
  失去棠缘的生活,他想都不敢想。
  “我向你保证,会好好的保护自己。”
  她向床的内侧挪了挪,让席卿川躺在她的身边。
  席卿川躺下,棠缘自然的靠过来,玩着他的手指。
  “卿川,有人故意害我。”
  狭长的眼眸掠过一抹狠戾,但与棠缘交流的声线依旧柔和。
  “和我说说。”
  棠缘将自己被推下悬崖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诉了席卿川,“还有上次的刺杀,这两次都是下了狠手,有人想要我的命。”
  “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仇家。”
  席卿川揽过棠缘,轻拍她的后背安抚,“不是你的错。”
  棠缘两次遇害,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动了别人的蛋糕。
  “难不成还会是商战?”
  席卿川否决了这个想法,“若真是因为明面上的利益,那么宋蔷薇受害的几率要你比大的多。”
  棠缘故意缓解气氛,“你觉得我不配?”
  席卿川轻笑着,“怎么会。”
  “在对家的眼中,你不过是刚刚入行的投资人,而宋蔷薇才是掌握人脉资源和财富的那一个,他们没必要去害你。”
  棠缘赞成,“你说的没错。”
  席卿川
  依旧冷声分析,“能在剧组动手,并且收买了剧组的人,说明幕后之人对你们的通告了如指掌。”
  “宋歆愉?”
  席卿川偏过头,“为什么这么说?”
  “很简单啊,她最近一直盯着我们,我还以为她是想监视蔷薇姐,没想到我才是她的目标。”
  “那便从她查起。”
  席卿川轻声道:“若真的是她,她这一次没有得手,一定还会再起杀心。”
  听着席卿川的分析,棠缘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她凑到席卿川的耳边,“我们这样办——”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席卿川心动一瞬。
  听到棠缘的主意之后,他先是有些意外,接着宠溺一笑。
  “你啊!”
  棠缘笑着挑眉,“那就要麻烦席先生了。”
  席卿川俯身吻了吻棠缘的额头,“愿意为你效劳。”
  第二天起床之后,棠缘才彻底的看清这个农家小院的全貌。
  小屋并不算大,只有东屋和西屋两间房,主房边有一个小仓库,庭院前有一个四十平左右的小菜园,种了一些常见的蔬菜。
  从屋内的家具来看,老两口的生活谈不上富足,但却胜在平淡。
  见棠缘出了门,林嫂立刻关切的问,“肩膀好些没有?”
  “好多了,谢谢你。”
  林嫂笑着,笑容很朴实,“没事就好。”
  林老伯正在水井旁挑水,席卿川想上去帮忙,可他哪里见过乡下用的水井,英挺的眉毛紧紧的皱着,比看股市行情还要严肃。
  棠缘觉得好笑,走到他的身边。
  “不会用?”
  好半天,高冷的席先生才吐出两个字,“不会。”
  “哈哈哈哈。”
  棠缘笑个不停,见她笑得开怀,方才还紧绷的面容也不禁带上了笑意。
  “这么好笑,难不成你会?”
  棠缘努努嘴,“巧了,我还真会。”
  她上前一步,熟练的挂水桶,将水桶顺下去,接着又调整了一下拨片,做好这些之后便开始压水。
  水井随着棠缘的动作发出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闷响。
  “提桶吧。”
  席卿川上前拉住绳子,在棠缘的指挥下取出了水桶,里面盛满了干净清澈的井水。
  他不禁诧异,“你怎么会做这些?”
  “我当然——”
  棠缘正要显摆,却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这段记忆。
  对于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操纵老水井,她没有任何印象,只有模糊的影子。
  她努力去回忆,却又偏偏什么都想不起。
  眼看着她捂住了自己的头,席卿川瞬间变了脸色。
  “头又疼了?”
  棠缘摇摇头,握住了席卿川的小臂,“没事,你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