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卿川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握住了棠缘的手。
  “缘缘,是你多心了。”
  棠缘还要说些什么,席卿川却抢先开口,“你接连几次出事都是因为宋家,我不能不防范。”
  “何况,我是真的怕了。”
  即便席卿川有通天的本事,也总是有他照顾不到的地方。
  棠缘反握住席卿川的手,与他十指紧扣,“我知道你关心我。”
  “可我总不能因噎废食,只要见到姓宋的就绕着走吧。”
  言下之意,这次的宴会她一定要参加。
  席卿川看向棠缘的眼神之中带了些许的无奈之色,“去吧,是我太紧张了。”
  他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和棠缘分出一个是非对错来,更何况,他本就有事情瞒着她。
  “宋家的寿宴,我们一起出席。”
  席卿川将棠缘揽进怀里,语气之中也带了讨好的意味,“说起来,我们还从未在公开场合一起露过面呢。”
  “没有一起做的事情多着呢。”
  席卿川吻了吻棠缘的额头,“我答应你,都会补回来的。”
  棠缘靠在席卿川的身上,没有再说话。
  她知道席卿川是在哄她高兴,只是越是这样越证明席卿川有事情瞒着她。
  她不想多问,只等着席卿川主动告诉她。
  城西的私人别墅,一辆白色的跑车停在了庭院前。
  周围极尽荒凉,别墅内的前庭上布满了落叶,人走过去,发出吱嘎的声响,说不尽的荒凉。
  宋歆愉摘下墨镜,在别墅前停了好久才进门。
  门一打开,那张棱角分明精致立体的脸又一次出现在宋歆愉的眼前。
  他带了一副金丝边的眼睛,看不出眼底的神色。
  “自己过来的?”
  他问着,微微侧身,谨慎的观察着周围,“没人跟着吧。”
  宋歆愉推开他,径直走进屋内,“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没人跟着我。”
  肖景贺这才进入屋内,反手关上了别墅的门。
  “宋大小姐亲自上门,我很惶恐啊。”
  “你惶恐?”
  望着曾经同床共枕的男人,宋歆愉只觉得他这话可笑。
  “是你把依依还活着的消息透露给爷爷的,对不对?”
  男人轻抿薄唇,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不过是收买了一个小保镖,随意的和爷爷闲聊了几句,没想到爷爷真的会相信。”
  宋歆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爷爷一直想要将家产交给依依,好不容易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这样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我告诉你,如果我不能接手宋家,你想要的一切也什么都得不到。”
  肖景贺上前,伸出手捏住了宋歆愉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向自己。
  “威胁我?”
  宋歆愉愤怒的看着他,“你放开我。”
  “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原因,你乖乖配合就好了。”
  “至于真正的宋依依是谁,你我都心知肚明,捅穿了这个秘密,对谁都没有好处,对吧。”
  宋歆愉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你什么意思?”
  “宋依依就是现在的西亚,不是吗?”
  宋歆愉不敢置信的看着肖景贺,而肖景贺气定神闲的回望着她,根本就不是在试探,而是笃定了棠缘就是真正的宋依依。
  “不妨告诉你,现在的西亚就是曾经的棠缘,她不止是你们宋家要找的大小姐,还是席老夫人的救命恩人。”
  肖景贺淡笑着,“这些身份若是全部捅出去,你几次三番对她下手的事情被揭发,你觉得海
  城还会有你的容身之处吗?”
  宋歆愉无措的呢喃,“怎么会这么巧。”
  “事实就是如此,摆在你眼前的只有一条路。”
  他猛地松开手,将宋歆愉的头甩向一边,“和我合作。”
  宋歆愉薄唇紧抿,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
  肖景贺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起身为自己泡了一杯咖啡,慢条斯理的品尝着。
  他知道宋歆愉一定会答应,眼睛含笑的盯着她。
  果不其然,沉默了许久的宋歆愉缓缓开口,“你准备怎么做。”
  “我会安排假的依依上门认亲,你只需要配合我,让她成功进门就是了。”
  宋歆愉蹙眉,“万一被爷爷发现,我们都得完。”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你要做的,就是让这个万一彻底消失。”
  肖景贺从置物箱之中取出一个袋子,丢给宋歆愉。
  “假依依上门,宋老爷子一定会做鉴定,换样本的事情交给你,医院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你想办法把人带过去就是了。”
  宋歆愉握紧了手中的袋子,“你的人靠谱吗?”
  “我总不能将宋家交到一个外人的手上。”
  “放心吧,我的人没问题。”
  肖景贺说着,伸出手搭在了宋歆愉的肩膀上。
  “我们还是合法的夫妻,我的一切都有你的一半,当然不可能带着你的家产跑掉,别怕。”
  “只要你帮助我重新在海城站稳脚跟,那么你就还是风光无限的席夫人。”
  男人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侧,宋歆愉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算是答应了。
  就算不答应也没有别的选择,一旦棠缘的身世曝光,她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你看着安排,我们随时联系。”
  宋歆愉起身,将那袋子收进包里,离开了肖景贺的别墅。
  肖景贺注视着宋歆愉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
  “蠢货。”
  宋歆愉离开没一会儿,钟冉冉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的相貌做了些许的调整,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极了曾经的棠缘。
  海城即将入夏,她穿了一条垂至脚踝的裸色长裙,肩背裸露在外,后心处有一道很深的疤痕。
  “事情就要成了,席先生不开心?”
  她声线轻缓,和从前的棠缘也有七分的相似,有那么一瞬间,肖景贺甚至觉得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棠缘。
  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伸出手将人揽进自己的怀中,安抚般摩挲着她的肩头,唇畔带着笑意。
  但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后面的事情就要辛苦你了。”
  钟冉冉依偎在肖景贺的肩膀上,“能为你做事,我不觉得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