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景贺眼中的疯狂,如同恶鬼一样狰狞。
  顾悠然害怕地后退,却腿一软跌坐在了沙发上。
  她慌张道,“景贺,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去哪儿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是不是听谁造什么谣了?”
  “造谣?呵!”
  肖景贺近乎荒唐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不敢相信自己和她做了五年的夫妻,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此刻他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如果不是她当年算计棠缘,自己和棠缘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攥紧的拳头发着抖,咬牙切齿,“五年前,是不是你算计棠缘去卖身,伪造了那些裸照?”
  顾悠然脸色一变,但很快便冷静下来。
  “你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些话?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都过去多久了。”
  “回答我的问题!”
  肖景贺猛地抓住了顾悠然的手腕。
  “啊——”
  顾悠然痛的大喊,“你干什么?肖景贺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你要为了这么点事情,和那个不要脸的贱人这么对我?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肖景贺眉头一皱。
  顾悠然以为他怕了,顿时直起腰杆骂道,“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没有了我,你什么都不是,你有什么资格敢对我大呼小叫?”
  “棠缘?你还敢在我面前提她?好,那我就告诉你,没错,当年就是我设计的,但也是她自己下贱,不然哪儿来的那些裸照?”
  “闭嘴!”骤然响起怒吼声在整个屋子里回荡。
  顾悠然的声音戛然而止,惊恐地看着肖景贺。
  他正冷冷的盯着自己,眼中的寒意仿佛能将人凌迟。
  “景贺,你冷静一点,你到底听别人胡说了什么?”
  顾悠然试图挣脱,余光瞥向卧室门口方向,忽然大喊,“于妈!”
  肖景贺冷眼看着,任凭她大喊大叫,眼中全无一丝动容。
  此刻,他满脑子都是棠缘为了救自己,怀着屈辱的心情去找那个猥琐的外商,在他面前一件件脱下衣服。
  一想到这些,他就恨不得杀了自己去赎罪。
  他宁可自己死于白血病,也不愿意她去遭受那样的侮辱。
  “顾悠然,我们离婚。”
  听到这话,顾悠然震惊又愤怒,“你说什么?”
  “离婚!”
  肖景贺一字一顿。
  知道了真相后,他不可能再装聋作哑,也不可能再继续做顾家的女婿,他要赎罪,要弥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顾悠然离婚。
  这样他才有资格做其他的事。
  顾悠然却无法接受,“好啊,原来是棠缘让你来的?那个贱人还没死吗?还有力气勾引你?早知道这样,我今天就应该弄死她!”
  “肖景贺,她现在就是一个半死不活的贱人,什么男人都能上她……”
  听着这些残忍的话,肖景贺仿佛亲身感受到今天下午落在棠缘身上的那些拳打脚踢,全都落在自己身上,心痛的无以复加。
  全身的血液开始逆流。
  “够了!”
  他控制不住地扬起手。
  “啪——”
  一记耳光朝着顾悠然狠狠打了下去。
  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顾悠然被打的从沙发上掀翻在地,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时,嘴角鲜血直流。
  “你敢打我?”
  顾悠然捂着脸,瞪直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切,“你为了那个贱人打我?”
  “不准你叫她贱人!”
  顾悠然还没说完,就被肖景贺一把掐住了脖子,瞬间窒地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地拍打着肖景贺的手,“救
  ……救命!”
  肖景贺却像是疯了一般,猩红的眼睛几乎要爆裂开。
  他的缘缘,永远都是他心里最干净的女孩,永远都是。
  “我要杀了你,为缘缘报仇!”
  “……”
  就在顾悠然即将被掐死的时候,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撞开。
  “悠然!”
  “快把他们拉开!”
  顾父的暴怒声中,几名保镖将肖景贺从顾悠然身上拽了下来。
  “混账东西!”
  顾父不由分说,一脚狠狠踹上肖景贺的心口,踩在他身上居高临下道,“顾家给你吃给你喝,还给你这么大的家业,你就是这么对我女儿的?”
  一脚狠狠踹下来,心口的痛几乎让肖景贺晕厥。
  顾父还嫌不够,愤怒道,“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肖景贺的心口骤然一松,随之而来的是保镖们的拳打脚踢。
  他被死死地按在地上,半张脸贴着地毯,却没有任何挣扎的举动,甚至在感受到那些拳打脚踢的疼痛时,唇边露出一丝凄厉的笑。
  缘缘,你就是这样被他们打的么?
  你这五年来受的所有苦,如果我都受一遍,是不是你就能原谅我了?
  缘缘,对不起,是我错了,我错了……
  ——
  棠缘昏睡中,感觉到自己好像是在一片大海上漂浮,一艘小船摇摇晃晃,不知道要将自己载向何处。
  海浪层层叠叠,意识模糊,耳边好像传来争吵,哭诉,忏悔……
  许多声音交织在一起,听得她好烦。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缘缘。”
  叫了好几声,一声比一声清晰。
  棠缘这才睁开眼,便看到左胜男握着自己的手坐在床边,一双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看着像是哭了很久。
  她张了张嘴,想叫她的名字,可不知怎么的,刚动了一下,脸颊袭来一阵剧痛,让她发出一道痛苦的呻吟。
  “唔——疼。”
  “哪里疼?”左胜男焦急的站了起来,“缘缘,你哪里疼?”
  棠缘忍着痛,虚弱道,“脸……好疼。”
  听到这话,左胜男鼻子一酸,死死咬住唇却还是没忍住,转过脸的瞬间,便控制不住地流泪。
  昨天医生来换药的时候,她亲眼看到棠缘脸上的伤痕,足足缝了十几针,像是一条丑陋的大蜈蚣,趴在她那张本该漂亮到动人心魄的脸上……
  好半晌,她才擦干了眼泪回过头。
  她努力扯出一抹笑,“缘缘,你昏迷了两天呢,身体有些不舒服都是正常的,不怕,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棠缘的意识还不是很清醒,但看着左胜男这副样子,便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不会太好,遭受了什么,她是知道的。
  “胜男……”
  她声音很小,左胜男赶忙把耳朵凑过去,“你说什么?”
  棠缘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气若游丝,“我……我想要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