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棠缘愣神的功夫，季子遇从床上爬起来，朝她伸出了手，吓得她惊呼一声，后退了好几步。
周子胤挡在她面前，嘴里却说着嘲笑的话，“一个傻子，看给你吓得！”
“傻子？”
棠缘重新打量着病床上的季子遇。
没了四年前海城第一纨绔的嚣张，眼神里的呆滞说明了一切。
这会儿他正一脸委屈地看着棠缘，“姐姐……姐姐不要我了。”
棠缘嘴角抽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此时，季霆推门而入。
“你们来了。”
看到棠缘，再看到季子遇还是那副痴痴傻傻的样子，季霆蹙了蹙眉，跟周子胤说“我就说你这个方法没用。”
周子胤抱着胳膊，“还没开始呢，怎么知道没用？”
棠缘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她被周子胤带到这儿来，但是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
季霆解释，“周子胤说你是最后一个见到子遇的人，所以你在场，配合一些唤醒疗法，就能让他恢复正常。”
“我说的是可能，有概率，不是百分百。”周子胤纠正。
“西亚，你没有义务配合，可以拒绝。”
季霆看了眼季子遇，沉声道，“他有今天，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
顺着季霆的目光，棠缘也看向了病床上正在玩手指的季子遇，痴傻的样子，还不如三岁的孩子。
棠缘说，“我可以配合。”
季子遇固然是个垃圾，但季霆帮她的实在是太多，她能帮的当然要帮。
所谓的唤醒疗法，成功案例并不多，周子胤也是第一次尝试。
“待会儿我会先给他催眠，然后你在旁边说一些能刺激到他的话，比如出事那天的对话，或者一些事件，人名都可以。”
棠缘点点头，坐了下来。
屋子里很安静，周子胤拿出一块老式怀表，走近了季子遇。
“要玩游戏吗？哥哥。”
季子遇伸手要抓怀表，却被季霆按住，“开始吧。”
“……”
漫长的催眠中，屋子里只剩下怀表走动的声音，季子遇很快就陷入了昏睡。
棠缘按照周子胤说的，在旁边说起那日发生的事。
“季三少，你抓我干什么？”
“……”
昏睡中的季子遇渐渐有了一些反应，痛苦地皱起眉，似乎正在竭力忍受着什么。
“有效。”
周子胤大喜过望，示意棠缘继续。
等棠缘把能回忆起来的都说完了，床上的季子遇忽然挣脱了季霆坐了起来，红着眼眶的样子，仿若诈尸。
周子胤指着自己的鼻子，质问道，“我是谁？”
“你是不是傻？”
季子遇瞪着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周子胤眼底浮起欣喜的光，得意道，“我说什么来着……”
话还没说完，季子遇忽然一把将他推开，捂着裤裆就跳下床，边跑边解裤子，“宝宝憋不住了，宝宝要尿尿！”
狂奔去厕所的背影落在三人眼中。
棠缘回过神，“好像失败了。”
季霆深吸口气，“不是好像，就是失败了。”
周子胤还没高兴过三秒，就受到了这种现实打击，一时间很不服气，“肯定是这小子装睡没配合，不行，再来一遍。”
“算了！”
季霆直接打断，“不用再试了，就让他这样吧，都是他自己作的。”
周子胤不信邪，非得等季子遇出来再试试。
“那你自己在这儿陪他吧，不早了。”
季霆看向棠缘，“走吧，我们去吃饭。”
棠缘点点头，跟周子胤打了声招呼便和季霆一起走了。
回去的路上，季霆开的车，棠缘坐在副驾驶。
“其实我觉得周子胤说的对，可以再试试，说不定多试几次就成功了。”
季霆扶着方向盘的手干净有力。
“不用，他的性格死性不改，还不如当个傻子。”
“可是你爷爷会担心吧。”
棠妈以前在季家当过佣人，棠缘听她说过季老爷子身体一直不好，他向来很惯着季子遇这个孙子的。
“就是爷爷惯着，才让他这么无法无天，要是好了还得了？况且……”
“什么？”
见季霆忽然不说了，棠缘疑惑地追问了一句。
季霆却摇摇头，“没事。”
况且一直让棠缘回想起出事那天被绑架的事，他看着难受。
市中心一家泰餐厅，季霆提前定了临窗的位置。
“柠檬鱼，要一条四斤的鲈鱼……”
“好的，二位稍等。”
酒水先上来，棠缘点了杯龙舌兰，尝了一口，稍稍缓解了这几日筹备开业的疲惫。
“今天开业，没来得及去你店里，怎么样？”
“挺顺利的，虽然有点小插曲，但是没什么影响。”
棠缘想到了下午的事，询问道，“宋氏航空的二小姐，你认识么？”
“宋二小姐，宋歆愉？”
“你认识啊？”
“算是吧，宋氏航空的总部在京都，去年鼎乐在京都的分公司发展的还不错，艺人代言方面有过合作。”
“怎么了？”季霆略一思索，便觉得棠缘不会无缘无故提起宋家，“出什么事了么？”
棠缘摇头，“也没什么事，下午她来闹了一场，算是故意找茬吧。”
“你跟她有过节？可宋家刚到海城啊。”
棠缘还没来得及解释，便看到餐厅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她和季霆提起的，宋家二小姐，宋歆愉。
海城还真是小，这都能碰到。
而顺着宋歆愉挥手打招呼的方向，棠缘也看到了远处卡座的男人。
“席卿川？他怎么在这儿？”
季霆脱口而出，疑惑之余想到了点什么，“席家和宋家……原来如此。”
“怎么了？”
“听说席家和宋家来往挺密切的，圈内都在传两家有联姻的意向，但大家都以为宋家二小姐的联姻对象是席家二少，现在看来……”
季霆的话没说完，棠缘已经明白了大半。
再望向远处卡座时，她眼底的疑惑转变为厌恶，讽刺地弯了弯唇，收回了目光。
白天还在她店里把人家气走了，晚上又约出来道歉？
席卿川这操作，还真是溜啊！
与此同时，宋歆愉刚落座。
“我没想到你会约我出来，你是来为白天的事情道歉的？”
“道歉？”席卿川冷冷抬眼，“宋小姐怕是想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