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被掐的喘不上气，酒吧的老板卢卡斯急匆匆赶来劝架。
“力先生，您再掐就要死人了。”
那位被称作‘力先生’的男人睨了老板一眼，眼神中的杀意，连纵横这黑市多年的卢卡斯都打了个寒颤。
卢卡斯咬牙，“要是掐死了乔伊，您想要的线索就断了！”
几秒过后，乔伊被男人丢开，整个人宛如一滩烂泥，从桌子上滚了下来，将一堆酒瓶砸的东倒西歪。
“再问你最后一遍。”
男人的马丁靴踩在乔伊的胸口，微微俯身，压迫的气场几乎让人喘不上气，在场所有人都捏了把汗。
男人将护照上的照片递到乔伊面前，“你在哪儿见过这个孩子。”
卢卡斯赶忙催促，“乔伊，你还不赶紧交代清楚，这护照哪儿来的？”
乔伊已经被吓得屁滚尿流，哪儿还敢有所隐瞒，颤抖道，“皇后大街的一家，一家餐厅，他……他跟一个女人在一起，叫她，叫她妈咪。”
听到这话，男人的眼睛眯了起来，凛然的寒意掠过地上另外一本护照。
是刚刚争执间，从其他围观的人手里掉出来的，此刻上面盖着两个脚印，但是并不能掩盖护照上女人的美丽。
是个标准的东方美人。
“西亚……”
男人念出了女人的名字，随后捡起那本护照，踩着厚重的马丁靴，大阔步地朝着酒吧外走去。
随行的下属扔给酒吧老板卢卡斯一卷美金后，也迅速离开。
等他们走了，卢卡斯才把乔伊从地上扶起来，让众人都散了。
乔伊这会儿隔夜的酒全都被吓醒了，脸色惨白，“他们是谁啊？”
卢卡斯捂住了他的嘴，十分惊恐地压低了声音，“嘘！要是还想活着花完这些钱，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听懂了吗？”
乔伊虽然没听懂，但是死里逃生的恐惧促使他迅速点了点头。
这群人要找的是那个护照上的小男孩，那孩子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十一点半，棠缘和季可可办完手续从领事馆出来。
补办证件需要领事馆跟国内对接，核实棠缘和季可可的身份，这边的效率很高，承诺会在今晚之前给出答复，不出意外的话，次日就能走完流程。
席卿川从后面追了出来。
“缘缘，我让人定了餐厅，一起去吃饭。”
棠缘正要拒绝，却听见一道十分不合时宜的‘咕咕’声，一旁的季可可捂住了肚皮。
“妈咪……”
虽然季可可很想说自己不饿，可是肚子就是这么不争气，他都饿得走不动路了。
棠缘自然不会让他饿肚子，但也没打算接受席卿川的‘盛情邀请’。
“我和可可随便找个地方吃就行，席先生那些高档的地方，还是留着跟别人去吧。”
说完这话，棠缘便牵着季可可的手离开。
席卿川跟了上去，“你们吃什么，我跟你们一起。”
“随便你。”
棠缘态度依旧冷淡。
毕竟这路也不是她自己家的，席卿川想去哪儿吃饭她也拦不住。
对面街边，一辆全车贴满防窥膜的黑色轿车停了已经有一会儿，直到看到棠缘一行人从领事馆出来，车子才重新发动。
后视镜里印着后座的男人，正是上午在黑市动手的那个络腮胡。
“是他么？”络腮胡擦拭着手中的一把枪，直擦的油光锃亮，在昏暗的光线下，发出森冷的光。
开车的男人压低了帽檐，嗓音低沉，“八九不离十，他长得很像大小姐小时候。”
“这儿离领事馆太近，不好动手，跟着他们，别
跟的太近，以免打草惊蛇，小姐吩咐了，人要活的。”
“明白。”
引擎声中，轿车缓缓启动。
棠缘带季可可在路边找了家中餐拉面馆，进去了才发现，除了招牌和菜单是汉字，整个餐馆从里到外全都是外国人。
一碗牛肉面，面煮的稀烂。
棠缘吃了一口就受不了，吐在了旁边碟子里。
“这店没倒闭真是稀奇了。”
“很难吃么？”季可可表示不解。
作为一个味觉还没发育好的四岁小朋友，他在吃这方面属实不是很挑剔，除了爱吃一些甜食之外，没有任何偏好，很好养活。
棠缘默默喝了口水，“比起你外婆做的面条，是差远了。”
说起自己妈妈，棠缘的眼神黯了几分。
“这四年，你没跟棠阿姨联系过么？”
隔壁桌，传来席卿川低沉的嗓音。
棠缘摇摇头，旋即意识到什么，矢口否认道，“什么棠阿姨，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席卿川略一挑眉，虽然没反驳，可眸底一抹了然的笑意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棠缘顿时懊恼不已。
妈的怎么就大意了呢？竟然被他诈出来了。
不过这一提到母亲，棠缘心里便愈发不是滋味，当晚收到领事馆补办护照成功的电话后，便立即定了翌日的机票回海城。
翌日，挪威机场。
棠缘这回是真的带着季可可上了飞机，这小子也没再闹着要上厕所。
商务舱里，棠缘望着窗外的停机坪，前几日飞机坠毁的事故好像还在眼前，虽说那起事故并无人员死亡，但还是让她后怕。
而那天席卿川在机场闹事的画面，也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棠缘蹙了蹙眉，下意识掐住了掌心。
人是很奇怪的，总是会用离开的痛苦来判断对方的重要程度。
正想着，机舱广播中，空姐甜美的嗓音提示飞机即将起飞，棠缘回过神，深吸一口气驱散了心里的杂念，顺手将遮光板拉了下来，盖好了毯子。
“可可，我睡会儿，有事你叫醒我。”
“好。”
戴上蒸汽眼罩之前，棠缘没有注意到商务舱里走进来一道高大的身影，挺拔的身形和冷峻的面容，就连空姐也多看了好几眼。
席卿川就在与她隔着一个过道的位置坐了下来。
“席蜀……”
“嘘！”席卿川伸出手指覆在薄唇上，朝着扭头看向自己的季可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旅程还很长，他们还有很多时间，不急于这一刻，余生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