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跟我们来吗?”
一个开口很大的山洞,古莱莫和咒骸交谈著,其他人已经到了外界。
咒骸此时的体型已经缩回了他们一开始见到的大小,将一行人带到出口后便和先前一样盘坐在地面上,面向太阳升起的方向。
“我的..家就在这。”咒骸没有过多言语,他所说的语言古莱莫不懂,但能够理解他的意思。
咒骸庞大的身躯似乎流露出了落寞和孤寂,古莱莫也有很多的疑问,普西到底是谁?“酒馆”是什意思?
但他没有继续问,和咒骸一起欣赏了会儿太阳,哪怕这将会是古莱莫人生中非常正常的一幕场景。
“没有家人的地方,也能被称为家吗?”古莱莫再次问道。
“我不知道。”咒骸在良久的沉默后说道。
“那你还有什需要的吗?”古莱莫打算回去找霍克姆他们了。
“一朵花,一朵很漂亮的花,蓝色的,它的名字我忘记了,但附近应该有。”
古莱莫直起身来,感到有些诧异,没想到这咒骸还真的有需求,本来他只是客套一下而已。
“那..好,能再具体一点吗?”
没有回应,咒骸再次陷入沉眠。
.........
咒种,咒种....古莱莫努力地翻阅书中关于咒种的部分,试图找到咒骸要求的那朵花。
他几乎可以确定这片雪山没有任何的植物存在,就算有也属于是超凡生物的范畴了,否则根本不可能在遍布冰川,狂风肆虐的风口雪山存活。
“再来杯哈弗。”古莱莫凑到篝火前,米海尔在锅中煮着什。
那是哈弗树的果实磨成粉,再用水冲开的一种饮料,味道清甜,还和咖啡一样能提神。
这哈弗树的果实,是他们刚才遇上的商队给的,没收钱,霍克姆决定和商队一同前往基罗城,就当是保镖了。
不止这些,什啤酒,大肉都送了上来,纳苏和霍墨正在激情对饮中,霍克姆都小酌了两杯,算是庆祝他们逃出升天了。
“古莱莫。”米海尔把一杯哈弗递给古莱莫,然后突然叫住他,“能不能帮个忙。”
“嗯?”古莱莫一口闷完一整杯哈弗,“能不能等等。”
古莱莫觉得答应下来的东西还是得去做,而且说不定还能顺便问问普西的事儿。
“行,那明天再说。”米海尔回应道。
花?蓝色的花?雪花?不对不对...古莱莫苦思冥想中,他已经开始尝试从各个角度寻找问题的答案。
咒骸沉睡的时候应该是无意识的才对,那他所指的花,也是只怕是数千年前的花了,那是不是早就灭绝了啊。
古莱莫躺在睡袋,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鬼知道几千年前这是不是雪山。
他们第二天就会跟着商队出发,难道就把咒骸晾在那?
看着一边近乎参天的大树,古莱莫悄悄地从热闹的营地溜了出来,回到了咒骸带他们逃出升天的洞穴口。
古莱莫小心地拍了拍咒骸的肩膀,他是用御风术才够到的,很显然,没反应。
然后他又等了好一会儿,尝试了好几次,还是没反应,可能是又陷入沉睡了吧,那是不是不用给他找花了,老古董要找的老古董他上哪找去。
唉,古莱莫在周围巡视一圈,确认没人跟着后回到咒骸面前,其实这样只是徒劳,像是尼娜那样的刺客就算贴在他的影子他也没法察觉。
古莱莫再次施展起摄灵魔法,当然也再次像个祭祀一样跳舞起来,不知道没了普西的帮助还能不能奏效。
可能是咒骸的灵魂还没有完全沉寂,漆黑的灵再次聚合在古莱莫面前。
“如何,有没有找到?”咒骸似乎比之前多出一些说不清的情感。
古莱莫斟酌了一下,小心说道:
“现在啊,我就是说,我认为您说的那种花应该是灭绝了,毕竟现在距离您活跃的年代已经过去了数千年。”
“也许吧,你应该有些想问的,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如何。”咒骸的情感波动依然不多。
“我给你问题的答案,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而你要给我带来那朵花。”
“我的存在还能持续很久,这是魔王的诅咒,哪怕我的灵已经腐朽,你不必现在给我回应,我们的时间都还很长。”
古莱莫沉默了一下,这几乎是对他极好的条件,在他得到答案后,离开这再不回来也不会有任何惩罚。
“好,我答应你。”
“那你该提问了。”咒骸说道,“吾将无所不言。”
最后这句话似乎形成了某种神秘的诺言或者契约。
““酒馆”是什,您知道吗?”古莱莫立马问道,普西这个人的出现实在是太过诡异,虽然他们能逃出来多半是他的功劳。
咒骸似乎开始了长远的回忆。
““酒馆”存在的时间很长,早在太阳神出现之前就被发现了,没人知道它是为了什而存在,没人知道是谁创建了它,听说那位大魔导师也是“酒馆”的常客。”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酒馆”与‘命运’离的很近。”
“那‘命运’指的是什呢?”古莱莫紧接着问道。
“未知,‘命运’在人们对它定义,是一切发展变化的趋向,是一切物体和灵的运动轨迹的总论,但我前面所指的是真实存在的命运,而对于它,我们一无所知。”
好高深,古莱莫思考了一会儿,决定以后再说,“那普西是谁,您知道吗?”
“你是说那个装作苦修士的人吗?”咒骸反问道。
原来您知道啊,古莱莫挠挠头,没有回应。
“哈哈。”咒骸难得地笑了两声,“其实一开始我没有看出来,但那小子后来使用苦修士的能力过度了,身体都变透明了。”
这看来,这咒骸似乎没有多狂热的信仰太阳神。
“他其实是受到“酒馆”邀请的人,“酒馆”会不定时,不定地点的邀请人们前往,受邀的人可以选择接取酒馆的任务,你好好想想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不太对劲的事。”
“还有他最后应该是去取了那畜生的心脏,可能是晋级材料吧,但那不是主要目的。”
古莱莫记得普西给了他一幅卷轴,要不干脆丢了算了。
“不用恐慌,“酒馆”发布的任务没有失败一说,这是‘命运’的力量。”
那还是收著吧,这摄灵魔法其实挺实用的,万一还有别的好东西呢,古莱莫这想着。
“还有什问题吗?”
古莱莫想了想,“最后一个问题,您为什要找这朵花呢?”
“我曾经有一个女儿。”咒骸一语惊人,把古莱莫问懵了,咒种还能生孩子?
“哈哈,能延续下去的才是种族。”咒骸也不恼怒于古莱莫的态度。
“魔神在扭曲我们的同时保持了我等繁衍的能力,这能力也是通过诅咒来实现的,这样的奴隶更加耐用。”
“但我们无法结为家庭,我对我女儿的认知只有她的名字,诅咒使得我们对家人的记忆发生了异化,不止如此,任何亲近的咒种,彼此之间都会逐渐遗忘。”
“因为这个遗忘诅咒,咒种的内部很难团结起来,追逐太阳的路上,我们经历的太多艰险,互相的猜疑难以避免。”
“太阳神为我们解决了这个诅咒。”咒骸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但诅咒已经成为我等存在的根本和基石,对诅咒彻底消除我等也无法存续。”
“而我的女儿,在那之前就逝去了,我从未见过我的妻子和女儿。”
“但她们都很喜欢那种花。”
古莱莫沉默了一阵,咒骸则沉默了更久。
“那我可反悔了,还有一个问题,您的名字是什?”古莱莫真挚地问道。
“叫我赫托拉墨就好,咒种的名字和承受的诅咒有关,一般都很长。”咒骸微笑着解释道。
“不,不,我一定要知道您的名字。”
赫托拉墨在一阵小小的错愕后,微笑着给古莱莫介绍着他长长的名字,其中的每一段,都有着曾经跨越世界时经历的峥嵘和困苦。
......
“哟,古莱莫。”尼娜笑着和回到营地的古莱莫打着招呼,“去见那个咒骸了?”
古莱莫看着一长串排列的车队,围绕着篝火的人们和星空,纠正道:
“是去见了赫托拉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