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玄幻小说 > 与皇叔 > 第60章 怒气  你要像对他那样对朕?
  归真观设在禁内,因在此修行者多身份不俗,所以并没有民间其他道观那样的规矩,几乎是人人自居一间小院,每日作息饮食,各不相干,清净得很。
  傍晚,楚宁与翠荷相对而坐,一同用过晚膳,又在朦胧的暮色里出了院子,绕着道观旁的缓坡散步、说话,途中还遇到了同在观中的修行的一位年长的娘子,互相点头致意。
  直到夜色完全降临时,二人才重新回到院中。
  翠荷重新点了香,坐到酌砰缴暇驼庵蚬庾銎鹫胂撸楚宁则铺纸研磨,提笔给赵彦周写了一封书信。
  先前为了稳妥,更为了不让赵彦周牵涉其中,她没将原本的打算完全告诉他,今日听说她忽然离开,他恐怕要觉得惊讶。
  然而,信里不便将事情都写清楚,只好嘱咐他不必忧虑,更不必为她不平。
  她与赵彦周多年兄妹,这两年彼此虽尽力保持距离,可到底还是相互了解颇深,几乎不用多言,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信写完,她仔细看了一遍,吹干墨迹,正要装入信封中,敞开的窗边却忽然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萧恪之低沉的嗓音。
  “在做什么?”
  “陛下?”楚宁愣了下,才要从书案后起身,却见他已干脆利落地从窗外翻了进来,大步走到她身边,低头扫一眼纸上的字。
  “给赵司直的?”他直接挨着她坐下,极自然地便将她揽在怀里,语气轻松自在,好似在自己的寝殿一般。
  “嗯。”楚宁点头,也没将他推开,“我怕阿兄担心。”
  萧恪之没说什么,只替她将信装起封好,交给下人送出去。
  翠荷已经退出去将门阖上了,窗却还开着,一阵清风徐来,将廊边一丛牡丹的清香也带进屋中。
  楚宁想起他方才直接从窗外翻进来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堂堂天子,竟连正门也不走,偏要翻窗进来!”
  萧恪之丝毫没有羞赧的意思,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物,道:“朕过来时,身边也没带人,连进这观中,也是走的偏门。”
  楚宁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衣物是极不显眼的玄色,样式朴素,连绣纹都寥寥无几,走在夜色里也不易发现。
  到底是天子,若她才一入道观,他便大张旗鼓地过来,反倒要引人怀疑。
  她想了想,主动转过身去半跪在榻上,伸手挽住他的胳膊,郑重道:“今日的事,多谢陛下。”
  萧恪之对上她莹亮的双眸,轻轻拍了下她的脸颊,本要撤回的手一下就被吸引住了,粗糙的指腹在柔嫩的肌肤上来回磨蹭,流连不去:“不必谢朕,朕本也有意如此。”
  一来,他也想借机将她从萧煜身边带走,二来,他也打算纵容萧煜与赵伦的勾结,到时收网时,既名正言顺,又能一网打尽,算得上事半功倍。
  当了半年的皇帝,他的性子依然是不拘小节,不屑俗礼的。可他亦十分清醒,整个大凉上上下下要处理的政务堆积如山,朝廷要整顿,却不能一蹴而就,更不能为了肃清,便全然颠覆,如何循序渐进,以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回报,才是为人君主该想的事。
  “倒是你,怎没穿朕替你备的衣裙?”他低头打量她,目光在束起的发冠上停留片刻,再一点点下移,落到那件青莲色的道袍上,“穿成这副模样……”
  他指尖轻点她的下颚,将她一张完全展露出来的美丽面庞抬高。
  乌发束冠,干净利落,令她的眉眼里呈现出一种勃勃的英气,偏一张脸蛋洁白无瑕,又平添了几分眉清目秀的纤弱美感。
  他的嗓音越来越低沉:“却有几分像十七八岁的小郎君了。”
  “这是归真观。”她眨了眨眼,眸中的烛光也跟着闪了闪,“阿宁是女冠,自然要穿道袍,戴黄冠。”
  “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他伸手解她的前襟,解到一半,又停下动作,轻声道:“委屈你,得住在这儿。”
  “这儿,比东宫好多了。”她轻轻摇头,眼角有些许泛红,唇角却弯弯的,“阿宁无权无财,没什么能回报陛下……”
  她说着,拉住他的手,主动往解到一半的衣襟上按。
  他的手僵了下,按在她的衣带上,却迟迟没有动。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他先前的那一句“喜欢”,心跳莫名急促起来。
  他的喜欢,到底是什么?
  她沉默片刻,试探着伸手,主动解开他的衣袍,一件件,一层层。
  他没动,只仍蹙眉望着她的举动。
  “今日阿宁来服侍陛下。”她垂着眼轻声说,随后便跪坐在他面前的脚踏上,慢慢俯下脑袋。
  她的动作极缓,随着一点点放低的姿态,心里也逐渐涌上一股苦涩的冷意。
  可就在要靠到近前,只余半寸距离时,头皮忽然一阵紧绷,束起的发冠被他抓在手里,使劲向上提。
  她痛呼一声,重新直起身,对上他有些愤怒的深黯眼神。
  “你做什么?”他将她拉到近前,嗓音嘶哑地质问,“这就是在东宫,他让你做的事?你要像对他那样对朕?”
  他的手从她的发冠下移至前襟,攥得极紧,脖颈四周的衣物都被收拢了,箍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只好尽力放软身子,贴紧他的手,挤出些许空间得以喘息。
  “陛下不喜欢吗?”她的脸因窒息感渐渐涨红了,话音也有些弱,“阿宁以为,郎君们都是如此。”
  他看着她艰难的样子,慢慢松开手,表情却依旧冷峻,怒火更是半点也没熄。
  他怎会不喜欢?虽未曾体验过,可光是脑中闪过那样的画面,他的心口便是一酥,好似有无数只蚂蚁爬过一般难耐。
  可男女之事,终归与情有关。不但他一人的喜好重要,她的感受对他而言,同样重要。
  他看得出来,她并不喜欢做这样的事,既然如此,又为何要逼迫自己?能让他惬意满足的法子多得是,他一点也不想看到她委屈自己。
  “朕喜不喜欢是一回事。”他心里有气,语气也越发冷,干脆站起来,背对着她,“朕不会强人所难。”
  他高大的身影挡住大半烛光,在背后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楚宁被笼罩在其中,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先前,她始终分辨不清他口中的“喜欢”是真是假,到底是否是她心里以为的那种“喜欢”,甚至,因在太子身上感受到的心灰意冷,她明明已有些将信将疑了,却依然下意识选择逃避,不愿面对。
  可现在,似乎避无可避了。
  她已经离开萧煜,住在太极宫里,即便还有一重女冠的身份,可这就好像薄薄一层纸,轻轻一捅就破。
  没了重重阻碍,她对他来说,便少了几分刺激与新奇。若只是将她当作个玩物,这时就该露出真面目,肆意地玩弄她了。
  可他好像根本没有这样的打算,就连她主动,也被拒绝了。
  若这还不是真心,她已不知什么才能算“真”了。
  可这样的心意,要如何回应呢?她觉得迷惘不已。
  他站在原地,迟迟没听到身后有动静,方才的怒火也不禁灭了些,忍不住转过头去看一眼。
  这一看,却见她呆呆坐在榻上,仰头看着他,茫然又无措,好似一个做错了事却不知如何道歉的孩子。
  沉默片刻后,萧恪之忍不住轻叹一声,连带着心里的怒火也全然消失。
  “怎么不说话?”他重新坐回到榻边,抚了抚她鬓角的碎发,蹙眉问。
  “阿宁不知该说什么。”她低低地说,声音柔软,完全没有因他方才忽然的怒意而不快,“陛下待阿宁好,阿宁却无以为报。”
  他的心更软了,伸手揉乱了她的鬓发,摇头道:“朕想要的,不过是让你觉得舒坦罢了。当初要求朕帮你时的那股劲哪去了?”
  这话好似在她身上推了一把似的,让她逐渐恢复平日的大胆。
  她干脆站起身,绕到屏风后,将衣衫一件件除下,只剩最外头那件青莲色的道袍。
  袍子底下空荡荡的,随着她迈步的动作不住摇曳摆动,模模糊糊勾勒出她玲珑起伏的曲线。
  “郎君夜入道门,可是要借宿一宿?”她停在案前,斟了一杯温茶送到他眼前,柔声询问,好似果真是个道门中的女冠。
  “是,娘子这儿,可愿容小生暂居一宿?”他似笑非笑看着她的衣袍,一面从然如流地顺着她的话说,一面伸手接过茶杯。
  可才碰到温热的杯沿,她的手却松了,杯子倾倒,温热的水尽数落在他敞开的衣袍上。
  “哎呀,实在对不住,是我冒失了,弄湿了郎君的衣袍,我这就替郎君脱下来。”她故作紧张地惊呼一声,忙不迭凑近,将湿衣除下。
  不知不觉中,二人越靠越近,他干脆一把将她抱到膝上,凑在她耳边低语:“娘子将我的衣物都除去了,我该穿什么?”
  他说着,扯扯她空落落的道袍,咬着她的耳畔道:“不如,娘子这一件,暂时借给我穿?”
  “那,也只好如此了……”她咬着唇,羞涩地红了脸,慢慢解下道袍。
  他的目光始终紧紧盯着她,眼看道袍落下,故作惊讶道:“娘子――你竟这副模样,当真是不甘寂寞!难道是早就等着我来了?”
  “是,道门冷寂,只盼郎君怜惜……”
  他无奈地摇摇头,抱着她往床榻上去。
  “若我不来,娘子该如何熬过慢慢长夜呢……”
  ……
  这一夜果然格外漫长。
  屋里的几盏红烛都已经燃到尽头,熄灭了不知多久,楚宁才终于全然放松下来。
  她趴在他肩上半阖着眼,眼尾还挂着盈盈的泪珠,嗓子也有些烧得难受。
  方才的他与往日有些不大一样,一贯有力的同时,还不住磨着她,逼她放开自己,说出一切感受,痛苦、酸软、舒坦、紧张……统统都要表达出来。
  她对自己掩饰惯了,起初感到别扭又拘束,可在他的步步紧逼和耐心引导下,却越来越觉得压在心里的重担被一点点卸下了。
  她感到自己被照顾,被关心,被呵护,欢愉也不只是留在茶汤表面的一层薄薄的浮末。
  “方才,朕让你觉得舒坦吗?”他搂着她,又一次问出已问过无数次的话。
  这次,她再没有一点犹豫,点头道:“阿宁觉得很舒坦。”
  他终于心满意足,替她擦去额角的香汗,低低道:“朕以后都会让你舒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