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都市小说 > 反贼套路深 > 番外-先婚后爱(8)
  贾珂一愣,笑道:“那天那个江湖郎中,是你假扮的?”
  王怜花点了点头,说道:“这下你无话可说了吧。”
  贾珂回忆片刻,忽然一笑,说道:“我真笨,早该想到那人是你的,竟然就那样让你走了。”
  王怜花听他这么说,心里可就不乐意了,说道:“小弟一直以为自己的易容之术,即使在江湖排不上第一,第二总是有的,没想到在贾兄的眼中,竟然好似草芥,一文不值,随便来个人,就能看穿小弟的易容了。”
  他本来还想说,他的易容若是真的这么容易看穿,当时贾珂怎么没有发现,但随即想到先前他从树上掉下来,贾珂确是一眼就认出他来,心中失了几分底气,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贾珂笑道:“谁说你的易容之术不厉害了?在我看来,你的易容之术高妙无比,这世上再也没人能比得过你了。”
  王怜花一笑,说道:“是吗?”
  贾珂笑道:“我说我早该想到那人是你,是因为那江湖郎中看着唐玉的目光,活脱是个采花淫贼。那些江湖郎中,常年走南闯北,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若是见到一个美女,就直勾勾地看着人家,恐怕早被打得再也不敢出门了,能用这种目光看别人的江湖郎中,来历一定不同寻常。
  不过我这是知道那江湖郎中是你以后,才看出那江湖郎中身上的违和之处,当时看到你假扮的江湖郎中,我一点也没有在意,就是因为你的易容手段十分高超啊。”
  王怜花那时的主要目的是细细打量那紫衣美女,他就是为了掩饰自己是在打量那紫衣美女,这才装出一副色眯眯的模样来,听了贾珂的话,心想:“我直勾勾地看着她,你事后才会察觉不对。我若是不直勾勾地看着她,你当时就会察觉不对。我这色鬼做的还是很划算的。”笑道:“贾兄,我那天直勾勾地看着的那位美女,是你的心上人吧?”
  贾珂心头一跳,心想:“王公子,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的啊。”正色道:“他当然不是我的心上人,他叫唐玉,父亲是蜀中唐门的家主唐敬。
  楚妃娘娘的母亲姓唐,唐门是楚妃娘娘的外祖家,我和楚妃娘娘的两个儿子七皇子和十一皇子走得比较近,和唐玉也是自小认识,但我对他可没有半点非分之想。而且,”他忽然一笑,又道,“易容之术无比高超的王公子,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唐玉其实是个男人吗?”
  王怜花一怔,说道:“他是个男人?”细细回想那紫衣少女的模样,她那清丽绝俗的瓜子脸,雪白晶莹的皮肤,害羞腼腆的神色,怎么看都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怎么会是男人?
  贾珂见王怜花不信,笑道:“等你下次去京城了,我带你去见他,你亲眼看看他是男是女,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
  王怜花眼珠一转,笑道:“唐玉既然是男人,为何成天穿着女装,打扮得如此俏丽,连我都骗过去了。是不是他早就喜欢上了贾兄,只是碍于自己是个男人,知道贾兄不会接受他,所以整天扮成女人,以便和贾兄多多亲近?”
  贾珂笑道:“你把我想象的也太重要了。我看唐玉只是自己喜欢扮成姑娘,所以没事就穿条裙子玩,有没有我,他都会这样。”说罢,伸手将粘在王怜花脸上的一缕头发拨了下来。
  王怜花脸上发热,一时不敢动弹,只听得心脏如擂鼓般怦怦乱跳。
  贾珂笑道:“王公子,你会得出这个结论来,是不是因为你特别吃这一套?”
  王怜花脱口而出:“哪一套?”话一说出口,他才反应过来,贾珂说的是扮成女人,以便和心上人多多亲近这个法子,他却下意识地以为,贾珂说的是说着说着话,突然伸手去拨心上人的头发这个法子。
  王怜花干咳一声,笑道:“当然不会。小弟又不喜欢男人,一个男人假扮女人假扮得再像,也还是男人,脱了衣服就原形毕露了。小弟干吗要放着货真价实的女人不去喜欢,却要去喜欢一个穿上衣服是女人,脱了衣服是男人的人?总不能是为了体验生活吧?”
  王怜花说话的时候,贾珂一直含笑看着他,目光中充满深情,显得十分温柔。
  王怜花一与贾珂目光相触,他那颗向来坚硬冷酷的心脏,就好像突然变成了一捧砂糖,贾珂的目光却像是一汪清泉,砂糖一碰到泉水,立时便消融了,以致于说到最后,他竟然说不下去,移开目光,不自禁地笑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只觉自己这么一笑,心脏就好像裂开了一道口子,一股甜蜜蜜的暖流从中流了出来。
  王怜花出生以来,头一回有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从没在水里游过泳的人,突然间被人扔进了湖里一样,不由得暗自慌乱,下意识地想要回到岸边,忙干咳一声,笑道:“贾兄,那天那个紫衣美女是男人假扮的,后来那个坐轿子来找你的绿衣美女,总不是男人假扮的吧。
  她一见到你,就亲亲热热地挽住你的手臂,你不仅没有推开她,还把她带回了家。那个绿衣美女,是你的心上人,是不是?”
  贾珂一笑,说道:“那更不是我的心上人了。她是我的同胞妹妹贾之春,我俩相依为命,一起长大,若不是家里的老太太不让她跟我住在外面,我早把她接到我自己的家里了。”
  王怜花一怔,没想到自己在意了这么久的两个女人——他在意这两个女人,当然是因为贾珂骗他说他没有喜欢的姑娘,绝不可能是因为别的,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竟然一个是男人假扮的,一个是贾珂的亲生妹妹,这可真是贻笑大方了。幸好这件事只有他和贾珂知道,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王怜花干咳一声,决定转移话题,笑道:“那是你妹妹?她和你长得一点也不像。”言下之意是说,自己把贾珂的妹妹当成了他的情人,都怪贾珂和贾之春长得半点不像,而不是自己眼神不好。
  贾珂和贾之春的长相都和贾政没有半点相似之处,贾珂还能说是和月神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贾之春却是既不像月神,也不像贾政,因此从小到大,都没少遭人非议。荣国府那边认为,月神和贾政生下贾珂不久,便背着贾政,和别人好上了,还生下了贾之春,因为那人不愿承认贾之春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因此月神生前一直声称贾之春就是贾政的亲生女儿。
  贾之春刚进贾府的时候还不明显,到了四五岁,五官长开了,愈发显得和荣国府格格不入。贾母不愿再让外面的人想起当年的糟心事,所以明面上还是把贾之春当成孙女一样看待,只是每当有客人来家里做客,要见见家里的女孩,她从来不会让贾之春出去见客。
  后来贾珂的名气在京城越来越大,又整日出入皇宫,来往的都是皇亲国戚,功勋贵族,贾之春是他的亲生妹妹,自然跟着水涨船高,贾母也不好像从前一样藏着她了。时候一久,贾之春的身世就成了一个功勋贵族之间人人皆知的秘密,若不是贾政这个假父亲位卑言轻,贾珂这个真哥哥却春风得意,谁也不会把贾之春当作荣国府的二小姐了。
  贾珂不好跟王怜花解释这件事的内情,毕竟这件事关系到他这辈子的亲生母亲,他还没和王怜花在一起呢,只好道:“相貌本来就是父母给的,双胞胎都可能长得不像,何况我和之春还差了一岁多。”
  王怜花本就是为了给自己缓解尴尬,才说起了贾之春的相貌,其实他一点也不在乎贾之春和贾珂长得像不像,笑道:“贾兄日后若是也生了一男一女,最好还是长得像贾兄一点,尤其是女儿,哪怕和贾兄只有五分相像,一定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了。”
  贾珂微笑道:“那可要让王公子失望了,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的。”
  王怜花听到这话,还没反应过来,贾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一颗心便又怦怦乱跳。他的心脏跳得实在太过剧烈,这令他忍不住担心,贾珂和他靠得那么近,会不会他的心跳声,贾珂听得一清二楚。
  王怜花只好用力地咳嗽两声,笑道:“贾兄莫不是年纪轻轻,身上就有什么隐疾了?其实贾兄如此年轻,只要不是那种先天的缺陷,身上的隐疾应该都能治好的。即使是那种先天的缺陷,也可以把别人的移植到自己身上。虽然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做过这种手术,不过小弟曾经给人移植过大拇指,想必原理是一样的。等小弟回家了,就帮贾兄研究研究,如何把一个人的东西移植到另一个人身上,必定在两年之内,帮贾兄治好这一先天缺陷。”
  贾珂见自己什么都没说,王怜花就自顾自地认定自己有先天缺陷,不能人道了,甚至还给自己想出了治疗这一缺陷的办法,心下又好笑,又好气,说道:“你放心,我身体健康得很,一点毛病都没有,在这方面更是十分厉害。”
  王怜花心想:“你在这方面厉不厉害,跟我有什么关心,我为什么要放心?”笑道:“那……”后面的“就要恭喜贾兄了”尚未出口,又听贾珂说道:“虽然我还没有实践过,但我觉得我应该是很厉害的。你……”说到最后,低下头去,脸上似乎有些难为情。
  贾珂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王怜花却莫名觉得贾珂后面要说的还是“你放心”这样的话。
  王怜花又想:“你厉不厉害,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放心?”想到最后,自己的脸也热了起来。
  贾珂看着手边的野草,暗暗责怪自己,明明和王怜花八字都没有一撇呢,怎么就说起这种事来了,王怜花若是听了以后,觉得自己十分恶心,那可怎么办。
  贾珂拔了一根野草,握在手里,然后抬起头来,若无其事地看着王怜花,笑道:“王公子,现在你知道那天你看到的两个姑娘,一个是我朋友,一个是我妹妹,还觉得我一直在撒谎骗你吗?”
  王怜花见贾珂又笑得如此虚假,脸上一冷,但很快笑道:“贾兄都已经给小弟解释得这么清楚了,小弟自然不会觉得贾兄是在欺骗小弟了。如今咱们之间的误会已经说清楚了,小弟所中的毒也已经解了,贾兄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了,那小弟现在便告辞了。”
  贾珂也不在意王怜花的态度突然变得如此冷淡,笑道:“王公子现在就走,那你欠我的账打算什么时候还啊?”
  王怜花道:“我什么时候欠你账了?”
  贾珂笑道:“你在路上安排那出戏,想用那些‘死尸’把我吓得落荒而逃,还想要拿我的窘态来取笑我。难道这出戏刚刚演完,你就不承认了?”
  王怜花没想到贾珂竟然会和自己计较这件事,虽然是自己有错在先,而且自己确实不怀好意,但他一直觉得,贾珂不会和他计较这件事,不由得大为失望,自嘲地笑了笑,说道:“我当然承认。贾兄想要小弟怎么补偿你?”
  贾珂笑道:“我听说这几天晚上可能会有流星雨,王公子今天晚上陪我在这里等流星雨,等到天亮了,你欠我的账便算是还清了,如何?”
  王怜花一怔,说道:“就这么简单?”
  贾珂一笑,说道:“这件事听起来简单,其实一点也不好做,你亲自做一做就知道了。”
  贾珂说罢,转过身,将放在身后的包袱拿到面前,拆开包袱,取出一条披风,盖在王怜花的身上,取出一件衣服,放在王怜花的身后,又拿出两包糕点和肉干,放在王怜花的身侧,还拿出了一个靠枕,放在衣服上面,然后拉着王怜花躺了下来。
  王怜花莫名其妙,不知贾珂到底想做什么,只好听由摆布,顷刻间他便已躺在草地上,身上盖着披风,身下铺着衣服,说是出来野营也不为过。
  贾珂坐在旁边看王怜花,说道:“我把你脸上的易容去了,好吗?”
  王怜花点了点头。
  贾珂取出一条毛巾,去溪边浸湿,然后去擦王怜花脸上的易容。王怜花脸上皮肉一块块落下来,露出他自己雪白晶莹的皮肤。
  贾珂将王怜花脸上的易容擦干净,露出那张俊俏风流的脸来,见王怜花眼下发黑,脸颊也比先前消瘦了一些,简直像是被人抓去建长城了,今天才逃出来似的,问道:“你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吗?”
  王怜花苦着脸问道:“很明显吗?”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太明显了。”
  王怜花今天易容的时候也注意到了,他向来爱美,见到自己这副憔悴不堪的模样,心中自然十分郁闷,听到贾珂说他的憔悴很明显,自然更加闷闷不乐,说道:“深坑里的尸体,其实都是蜡人,露出来脸的那三具尸体,都是我亲手做的。
  我还做了一些内脏,上面淋着干涸的血迹,看上去和真的一样。我把那些内脏都放在客房里了,谁想你把被子掀开,就离开了客房,也不去别的地方转转,白浪费了我一番心血。”
  贾珂见王怜花说起他吓唬自己的计划,如此理直气壮,甚至还责怪自己不被他吓住,不由大感好笑,说道:“你为了做这些东西,这几天都没有睡觉?”
  王怜花道:“我又不是铁打的,一直不睡觉,不等你过来,我就先趴下了。我为了尽快做出这几个蜡人来,每天只睡了一会儿,就从床上起来了,毕竟我又不会未卜先知,猜不到你究竟会在哪天经过这里,当然得尽快把它们做好了。其实还是晚了一点,我上午刚把它们做好,你晚上就到了。”顿了一顿,又道:“我本来以为自己这条计策十分高明,定能把你吓得哇哇大哭,转头就跑,没想到你根本没有上当。你是怎么知道,那些‘死尸’是人不是鬼的?”
  贾珂一笑,说道:“其实我看到你那些手下的第一眼,就猜到他们不是普通的过路人了。”
  王怜花很不服气,问道:“我的安排哪里出错了?”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错在那个小女孩一家人身上了。她们祖孙三代都是遍身绫罗绸缎,满身金银首饰,显然非富即贵,像她们这样的出身,又带着一个身强力壮,武功不错的护卫,我很难想象她们会和镖师坐在一起吃饭。自己点个火堆,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才是她们这样的出身会做的事情。”
  王怜花自己无所谓和镖师坐在一起吃饭,所以交代手下怎么做的时候,就让他们坐在一起吃饭了,这时听了贾珂的话,把那**换成王云梦,知道王云梦是不会愿意和普通镖师坐在一起吃饭的,登时恍然大悟,说道:“这确实是我的疏忽。”
  贾珂一笑,说道:“我第一眼看到他们,就觉得十分奇怪,疑心他们知道我要走这条路,专门在那座大宅里等我,就决定进去会一会他们。”
  王怜花道:“除了我之外,还有人想要算计你吗?”
  贾珂一时不知该不该跟王怜花说洛阳的事,他虽然十分喜欢王怜花,但他不清楚这件事和王云梦、王怜花有没有关系,怎敢跟王怜花照实说来?可是他更不愿意欺骗王怜花,略一沉吟,说道:“我在江湖上仇人很多,而且我来洛阳之前,就听说前一阵子,有个官员在路上被人用刀砍死了。最近江湖上可真是够乱的,我也不知会不会有人盯上了我,自然得处处小心。”
  王怜花点了点头,说道:“你最初就疑心他们是专门在这里等你,所以后来发生的事情,你自然一件也不相信了。”
  贾珂笑着点头,说道:“其实我掀开被子,看见被子里的头发和血迹的时候,心里还挺纳闷的。我本来以为被子里面会藏着厉害的机关暗器,没想到只是用来吓唬人的东西,那时我还在想,这一伙人在被子里放这些东西做什么?莫不是想用这些东西把我吓得手脚发软,六神无主,从此听由他们摆布吗?
  哪想到这都是你这个小坏蛋安排的,而且花费这么多心血,只是为了看我被你吓得手脚发软,六神无主的模样。你怎么这么坏啊。”说到最后,伸出手指,在王怜花的脸颊上轻轻一戳,立时便戳出了一个酒窝。
  王怜花只觉被贾珂的手指碰到的那块皮肤,突然间变得无比滚烫,一股股热意自那块皮肤传了出来,流过他的心脏,然后顺着心脏流去四肢百骸。
  他全身都痒痒的,麻麻的,心脏不断传来一种难以形容的麻痒之感。
  他一动也不敢动,既希望贾珂赶快收回手,好让他摆脱现在这种奇怪的感觉,又希望贾珂不要把手收回去,就这样长长久久地停他的脸上。
  王怜花想到这里,心中一惊,暗道:“我在胡思乱想什么?他这张脸长得再好看,也是男人,不是女人。倘若他是个女人,伸手来摸我的脸,我不希望他把手收回去也就罢了,可是他是个男人,我怎会欢迎一个男人来摸我的脸?果然是这些天没有休息好,脑袋已经糊涂了吗?”
  贾珂不好一直去戳王怜花的脸颊,很快就收回了手。
  王怜花暗暗松了口气,心想:“他总算把手收回去了,幸好,幸好,他若是再不把手收回去,我只能自己把他的手甩开了。”
  但是心中又涌起一种遗憾之感,心想:“他为什么这么快就把手收回去了,难道我的脸一点都不好摸吗?”想到这里,登时涨红了脸,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这么想,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贾珂见自己将手收回去了,王怜花的脸却越来越红,不知该说什么,但总觉得有些高兴,于是躺在王怜花身边,笑道:“你猜今天晚上,会不会有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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