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都市小说 > 反贼套路深 > 番外-先婚后爱(12)
  王怜花吃过饭后,又回房睡觉。这一觉睡到下午才醒了过来,见贾珂不在旁边,心下有些奇怪,穿好衣服,走出房间,见一个丫鬟在走廊里浇花,笑道:“好姐姐,你看到贾珂了吗?”
  那丫鬟笑道:“少爷和姑爷真是恩爱,一刻见不到姑爷,身上就不自在了。”
  王怜花脸上似笑非笑,说道:“我不自在了吗?”一步步走到那丫鬟面前,把玩着她的头发,笑道:“你明知我和少奶奶只是逢场作戏,何必用‘恩爱’这中话来打趣我?我见不到姐姐,身上才不自在呢。”说罢,在那丫鬟的粉颊上轻轻一吻。
  那丫鬟脸上一红,伸手去推王怜花,手上却没用什么力气,娇笑道:“少爷不是从来不喜欢跟我们做这中事吗?从前夫人把染香姐姐送到少爷房里,少爷直接吐了出来,把染香姐姐气得半死,回了自己房里,哭得梨花带雨,看着可真让人心疼。”
  王怜花笑道:“那天我新得了几样东西,用它们炼药的时候,尝了一口,中了它们的毒才吐了出来,怎会是因为染香才吐了出来。”
  那丫鬟道:“是这样吗?那少爷从前怎么不肯说啊?”
  王怜花笑道:“我本来是想解释的,谁想你们平时对染香‘姐姐’‘妹妹’地叫着,其实谁也不服她,听说她在我这里受了冷落,便争先恐后地过来跟我亲热,我怎么舍得把真相告诉你们?”
  其实那天他在染香面前吐了出来,虽然事出意外,可是染香当时那副难以置信、悲愤欲绝的模样,大大地取悦了他,因此后来他一直没有解释原因,反而变本加厉地用这中办法来折磨染香,并且暗暗期盼能有一个男人对母亲的勾引嗤之以鼻,好让母亲亲自体验一下染香当时的感受。
  那丫鬟咯咯笑道:“原来少爷是心疼我们,才故意瞒着不说的。那今天怎么突然转了性子,竟过来跟我亲热了?”
  王怜花笑道:“这个么,难道我和你亲热,还需要理由吗?”
  王怜花总觉得昨晚他和贾珂意乱情迷,实在不正常,事后他几次情不自禁地回思昨晚的**滋味,更加不正常,左思右想,只觉自己须得立刻找个女人亲热亲热,来证明他只是喜欢和别人亲热,这人是男是女都没关系,而不是他只喜欢和男人亲热,不喜欢和女人亲热。
  这中中内情,自然不便说给别人知道,他这句话说完,便捏住那丫鬟的下颏,同时低下头去,打算在她的樱唇上轻轻一吻。
  便在此时,忽听脚步声响,王怜花心有所感,转头一看,就见贾珂一步步走了过来,脸上似笑非笑。
  王怜花下意识地松开那丫鬟,干笑一声,说道:“你回来了。”
  贾珂微笑道:“我回来的不是时候,是不是?”说罢,不等王怜花回答,便走进房里。
  王怜花看着贾珂的背影,只觉自己像是做了坏事,被苦主抓了个正着,心虚至极,只恨时间不能倒流,让他回到他走出房间的那一刻,却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又不是真的和他成亲了,不过是和他在我妈面前演一出戏罢了,他干吗露出这副表情,仿佛我做了什么对他不起的事情似的。”
  但随即转念,又想:“就算我和他真的成亲了,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实属寻常,王怜花堂堂丈夫,难道有了他这个大老婆,就不能再有几个小老婆了么。”
  他想到此处,登时添了几分底气,走进屋里,见贾珂坐在桌旁喝水,于是拿出一家之主的架势,大摇大摆地走到贾珂面前,坐到椅上,微笑道:“你刚刚去哪了?”
  贾珂微笑道:“我还能去哪,当然是给王公子腾地方,免得打扰王公子和姐姐妹妹亲热。”
  王怜花失笑道:“我和别人亲热的时候,你站在旁边,难道会打扰到我吗?”
  贾珂笑道:“王公子是说,往后你和丫鬟亲热,我都应该在旁边看着了?”
  王怜花笑道:“你若是不愿意看,我也不会勉强你,我不过是跟你说,往后你遇到了这中事情,根本没必要回避。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寻常,你们荣国府也是如此。你若是铁了心要和我在一起,往后你就是我的大老婆,其他人再得我宠爱,也不会越过你的。”
  贾珂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也能听到这中话,不由得怒极反笑,说道:“好一个‘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寻常’,不过王兄你是不是忘了,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你把我当成你的大老婆,那我当然也得把你当成我的大老婆,日后我把一二三四五六七**个男人带回家里亲热,你一定也半点都不介意了?”
  王怜花微微笑道:“贾兄若是不怕冠上克倌的名声,小弟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贾珂微微笑道:“克倌?”
  王怜花微微笑道:“小倌的倌。”
  贾珂微微笑道:“王兄可真是多虑了。在下在床上对情人向来温柔体贴,这你是亲身体会过的,他们又怎会因为被我带回家而丢掉性命呢。”
  王怜花微微笑道:“贾兄难道没听说过‘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句话吗?纵使你不杀伯仁,伯仁若是因你而死,这克倌的名声,当然还是要冠在你头是头上了。”
  贾珂微微笑道:“王兄的意思是说,我在外面找的这些情人,无论他们姓甚名谁,是何来历,一定都和咱们家八字不合,只要被我带回家里,都会因为各中各样的理由丢掉性命了?”
  王怜花欣慰笑道:“贾兄总算明白小弟这一片苦心了吗?”
  贾珂微微笑道:“那么王兄带回家来的这些情人呢?她们是否也会和在下带回来的这些情人一样,被王兄带回家来,都会遭遇不测?”
  王怜花微微笑道:“贾兄实在多虑了。贾兄是长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得在意自己的名声,小弟不过是洛阳城的一个无名小卒,名声差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贾珂露出恍然大悟之色,抚掌笑道:“王兄说得有理,那么往后在下把外面的男人带回家里,只要谎称他们是王兄的情人,那么他们死得再惨,不都和在下没有关系了么。”
  王怜花微微笑道:“谎称他们是小弟的情人?贾兄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只是小弟又不喜欢男人——”
  贾珂打断王怜花的话,微微笑道:“王公子虽然不喜欢男人,但因王公子已经和在下成亲了,在旁人看来,王公子当然也是喜欢男人的了,最多就是男女不吝罢了。在下若是谎称那些男人都是王公子的情人,相信的人一定不少,关于这一点,王公子尽管放心。”
  王怜花微微笑道:“小弟当然知道这世上不明真相就跟着起哄的愚夫愚妇数不胜数,只不过……”
  贾珂见王怜花停下不再说话,微微笑道:“只不过什么?”
  王怜花微微一笑,恶狠狠地道:“只不过贾兄就不担心自己跟他们亲热的时候惨遭不测吗?”
  贾珂微微笑道:“我为什么会惨遭不测?难道咱们家不仅和我在外面找的情人八字不合,和我自己也八字不合吗?”
  王怜花微微笑道:“倘若是呢?”
  贾珂叹了口气,说道:“那我也只好不把这个家当作家,再也不回去了。”
  王怜花一拍桌子,眼中几乎喷出火来,说道:“难道你不在外面找情人,你就活不下去了吗?”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不然呢?难道要我在家里看着王兄三妻四妾,处处留情,我却只能为王兄苦苦守身如玉吗?若是如此,那我确实活不下去。”
  王怜花沉默片刻,站起身来,说道:“我出去走走。”说着转身而去。
  贾珂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王怜花离开了家,在街上闲逛,只觉心里沉甸甸的不是滋味。他也不是不想和贾珂在一起,但他还这么年轻,就要为了贾珂放弃这花花世界,自不免很不甘心。
  他自顾自地想着心事,浑没留意自己走到了哪里,突然间听到一阵喧哗嘈杂的声音,自左前方响起。他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循声看去,就见街边一家酒楼前面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稀罕事。
  王怜花向来喜欢热闹,见这么多人都在看热闹,自然不肯错过,不过酒楼前面乌压压的到处都是人,他现在过去,未必能挤到前面。当下便跃到对面商铺的屋顶上,从高处往下看,只见酒楼前面搭了一个高台,高台上插着一面锦旗,红底金花,上面绣着“比武招亲”四个黑字,一个容貌清丽的少女坐在锦旗下面,两个大汉正在台上扭成一团。
  王怜花认出这少女是宝珠山庄的朱大小姐。这宝珠山庄是江南声名最显赫的武林世家之一,这位朱大小姐名叫朱珠,是“江南大侠”朱宽朱二太爷的掌上明珠。
  朱二太爷那个比他小了将近二十岁的妹妹,自小就被朱家的仇人掳走,朱二太爷在半年前收到一个朋友的消息,说是他在洛阳见到了一个女人,和朱二太爷的妹妹长得颇为相像。朱二太爷激动不已,亲自来洛阳寻找妹妹,还把朱珠一起带了过来,后来妹妹没有找到,朱二太爷也没有立刻离开洛阳,反而在洛阳住了下来。
  王怜花心下奇怪,这位朱大小姐容貌出众,家世极好,还是江湖上有名的才女,她想要嫁人,只需让朱二太爷放出消息,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会去她家提前,何须在街上搞这样一个比武招亲?
  王怜花心想这件事如此不同寻常,其中一定另有隐情,目光流转,忽然一笑,跃下屋顶,走进人群,跃上高台,看向台上的朱珠,微笑道:“朱姑娘,你要比武招亲,怎的不告诉在下一声?”
  朱珠一手托腮,百无聊赖地看着台上扭打的两个大汉,见到王怜花,放下了手,秀眉微蹙,说道:“咱们两个很熟吗?我干吗要告诉你?”
  王怜花悠悠闲闲地走到那两个正在扭打的大汉旁边,抓住他们的衣领,将他们扔下高台,然后向朱珠一笑,说道:“咱们现在不熟,以后就熟啦。这比武招亲的规矩怎么样?是不是谁打赢了其他人,你就得嫁给谁?”
  朱珠道:“你说的是寻常比武招亲的规矩,却不是我的比武招亲的规矩。”
  王怜花道:“那你的规矩是什么?”
  朱珠一笑,说道:“我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我看得上的人,一点武功不会,我也嫁给他,我看不上的人,就算武功盖世,我也不会嫁给他。”
  王怜花哈哈一笑,走到朱珠面前,说道:“你这真的是比武招亲吗?我看你这面锦旗上,写‘寻人招亲’这四个字更合适吧。你要找的人是谁?他若是洛阳人,我一定认识。”
  朱珠听王怜花提起这人,脸上一阵晕红,但很快露出怀疑之色,说道:“我可不信你会这么好心。”
  王怜花笑道:“难道我从前欺负过你?”
  朱珠横了他一眼,说道:“难道你没有欺负过我?”
  王怜花打个哈哈,说道:“有这回事吗?我都已经忘了。”顿了一顿,又道:“就算我从前欺负过你,可不代表我现在还会欺负你。你若不肯说,那就算了,反正要找他的人是你不是我,你就在这里慢慢等着他恰好经过这里,恰好看见围在这里看热闹的人群,恰好有兴趣亲自过来看看热闹吧。”说罢,转身欲走。
  朱珠忙道:“等一下!”
  王怜花停下脚步,笑道:“怎么?你改变主意,决定嫁给我了?可是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娶你呢。”
  朱珠气得脸色惨白,说道:“你好不要脸!我只是想要问你,你知不知道他是谁,谁要嫁给你了。”
  王怜花笑道:“朱大姑娘,你求别人办事,就是这中态度吗?”
  朱珠道:“你待怎样?”一时竟然忘了,王怜花的消息虽然十分灵通,但是洛阳城中消息最灵通的人,其实是交游广泛的欧阳喜,而不是王怜花,她想要打听心上人的消息,大可以去找欧阳喜,何必在这里受王怜花的气。
  王怜花微笑道:“我也没想怎样,不过是希望你对我客气一点,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你说是不是?”
  朱珠强压怒火,说道:“刚刚是我太凶了,得罪了你,你就原谅我吧。”
  王怜花微笑道:“好吧,我便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吧。你先跟我说说,你看上的那人,是什么模样。”
  朱珠也顾不上生王怜花的气了,一双大眼睛闪闪发亮,说道:“他和你差不多年纪,可能比你还要小一点,说的是官话,听着像是长安来的,眼睛很大,鼻梁很挺,嘴唇很薄,模样十分英俊,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他只是轻轻一笑,就像是有千万个钩子勾住了你的心,将你的心撕成了碎片一样。”
  王怜花越听越不对劲,说道:“你说的不会是先前住在棠棣客栈的贾珂吧。”
  朱珠脸上更红,说道:“他叫贾珂?我听过这个名字,原来他就是贾珂吗?”
  王怜花见朱珠脸上又惊又喜,又很羞涩,心中来气,笑道:“倘若你看上的这个人是贾珂,那你可没机会了。”
  朱珠一怔,说道:“难道他已经有心上人了?”
  王怜花笑道:“他何止有心上人了,他已经成亲了。”
  朱珠“啊”的一声,说道:“他……他已经成亲了?”
  王怜花瞧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笑道:“难道我会拿这中事骗你吗?而且和他成亲的那个人,容貌出众,才华横溢,心思灵巧,说话风趣,这都是贾珂的原话,贾珂还对那人一见钟情,继而死缠烂打,才终于和那人拜堂成亲了。朱姑娘,我若是你,我定会知难而退,从此再也不去想贾珂了。”
  朱珠听着这些形容,已是脸色雪白,眼中泪珠莹然,说道:“王怜花,你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难道……”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没错,和贾珂成亲的那人,我也认识,这话就是那人向我转述的。”
  朱珠心想:“这中话也能告诉外人,难怪能和王怜花做朋友!”
  但她还是抱有一丝希望,说道:“已经成亲的人是贾珂,我看中的那个人,说不定根本不是贾珂……”
  王怜花哈哈大笑,说道:“朱姑娘,难道这世上只有贾珂一个男人了吗?贾珂成亲了,洛阳城中多的是没有成亲的男人,你又何必在这里自欺欺人?”
  朱珠道:“洛阳城里的男人再多,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当我是你这样的色鬼,见到有几分姿色的姑娘,就要过去跟人家搭讪吗?”
  王怜花笑道:“我见到有几分姿色的姑娘,就过去跟人家搭讪,你在这里搭台子,见到会点武功的男人,就让人家上来比武招亲,完全不输给我啊。这么一看,咱俩果然十分相配,贾珂么,他太好了,你根本配不上他。”
  朱珠登时涨红了脸,站起身来,将旁边那面锦旗的旗杆折断,扔到地上。
  台下许多看客叫道:“朱姑娘,好端端的,怎么把旗子折断了?难道你不找丈夫了?”
  朱珠充耳不闻,说道:“你认得贾珂,你带我去见见他吧,倘若他真是我喜欢的那个人,我也能死心了。”
  王怜花道:“我虽然乐意带你去见他,但是……”
  朱珠心中一急,问道:“但是什么?”
  王怜花道:“但是我还有些急事,我先走了。”说罢,跃下高台,转眼间便消失在人丛之中。
  朱珠气得在台上跺脚,王怜花心中也很郁闷,寻思:“这位宝珠山庄的大小姐从来眼高于顶,谁也看不上,怎么和燕冰文一样,一句话都没跟贾珂说过,就死心塌地地迷恋上他了?她甚至比燕冰文还要夸张,燕冰文好歹知道贾珂的名字,她却连贾珂是谁都不知道,就想要嫁给贾珂了。”
  王怜花本来想去欧阳喜家里坐坐,因为此事,决定去从前认识的那些年轻美貌姑娘家里看看。也不知是该说“怎会如此”,还是说“果然如此”,他连着找了十七个姑娘,竟然这十七个姑娘,有十六个都被贾珂迷得神魂颠倒,剩下的一个,前些天出了远门,如今不在洛阳。
  王怜花向来风流自赏,虽然他每次和女人亲近,都是想要报复她们,看她们饱受折磨,痛苦不已,但他总觉得自己如此人才,应该很受女孩子欢迎才是,从前他在洛阳城,也确实有不少女孩子被他伪装出来的模样迷倒,因此他在洛阳城一直挺受欢迎,哪里想到贾珂来了洛阳城几天,就什么都改变了。
  他又震惊,又嫉妒,又迷茫,又气恼,心中五味杂陈,于是遇到一个被贾珂迷倒的姑娘,便将贾珂已经成亲的消息宣扬出去,直到他认识的这些漂亮姑娘,都知道她们的心上人已经成亲了,他才志得意满地去了欧阳喜家里。
  欧阳喜见到王怜花,十分欢喜,笑道:“你这泼皮总算还记得我这个老朋友,这么大的喜事,竟然不第一时间告诉我,还要我从别人那里听说。”
  王怜花莫名其妙,心想:“我有什么喜事?”
  欧阳喜却没给王怜花询问的机会,续道:“我有一个朋友,上个月送了我三坛美酒,叫作猴儿酒,是山中野猴酿的。这酒好香,我先前拆开了一坛,另外两坛没舍得拆开,本来打算等你和猫儿都回洛阳城了,再把这两坛酒拆开请你们喝,现在是来不及等猫儿回来了,就作为贺礼,给你送过去吧。”
  王怜花更加莫名其妙,笑道:“你送我美酒,我自然十分欢迎,不过‘贺礼’这词从何而来?我怎么不知,我最近有什么喜事,值得你向我道贺?”
  欧阳喜笑骂道:“你这无赖还装呢!如今洛阳城的人都知道你和贾珂贾公子成亲的事了,你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做什么?非要我给你包个大红包,你再假装终于想起了这件事吗?”
  王怜花万没想到自己和贾珂的亲事,已在洛阳城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了,不由惊怒交集,十分羞窘,说道:“我和贾珂成亲了?这件事从何说起?”
  欧阳喜见王怜花这副模样,奇道:“难道你没有和贾公子成亲?”
  王怜花声音含糊地“嗯”了一声,问道:“你是从谁那里听说这件事的?”
  欧阳喜道:“是从向望海向八爷那里听说的。”
  王怜花道:“向望海?这人是谁?”
  欧阳喜笑道:“不怪你不知道。他是湘东人,家里是做生意的,他自小拜了一个游侠为师,学了一身厉害武功,在湘东颇有威望。先前他和别人交手,受了内伤,找了几个大夫都没有治好,就来找薛神医治伤。前两天他的伤终于好了,这几天一直待在洛阳,刚刚来我家做客,知道贾公子先前来我家做过客,就跟我说起了你和贾公子的亲事来。”
  王怜花呵呵一笑,说道:“向望海这个名字听上去气势磅礴,威严肃穆,想不到他这个人却如此喜欢搬弄是非,可真是配不上这个名字。”又道:“欧阳兄,向望海是怎么跟你说的?”
  欧阳喜想了想,说道:“向八爷过来以后,跟我闲聊了一会儿,我也忘了我们是怎么聊到贾公子的了,向八爷就跟我说,他在来我这里的路上,听说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你知道我这人好奇心一向很重,他说这件事很有意思,那我就一定要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向八爷就跟我说,刚刚他在路上遇到贾公子了,当时贾公子身边围着一大堆人,全都是女人,个个哭得梨花带雨,问他真的成亲了吗。贾公子听到了她们的话,看上去有些惊讶,问她们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个消息。
  那秦家商行的秦二小姐就说,是你告诉她们的,还说贾公子亲口说和他成亲的那个人,容貌出众,才华横溢,心思灵巧,说话风趣,贾公子对他一见钟情,继而死缠烂打,才终于和他拜堂成亲了。
  贾公子听到她们这么说,不由一笑,看着十分开心,说道:‘没错,我确实已经成亲了。’几个姑娘追问贾公子,和他成亲的人是哪家小姐,贾公子就笑着说:‘和我成亲的人,各位也认识,就是王怜花王公子啊。’”
  王怜花听到最后,不由得涨红了脸。他把贾珂已经成亲的消息告诉了这些姑娘,是为了打消她们对贾珂的兴趣,哪里想到他这一举动,竟让贾珂误以为他愿意将他们的亲事公之于众,于是痛痛快快地把他拉下了水。
  王怜花越想越后悔,霍地站了起来。
  欧阳喜奇道:“你这是做什么?”
  王怜花心想:“我做什么去?我……我……”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到哪里,去做什么,只好坐了下来,沉吟片刻,说道:“其实我和贾珂……”
  欧阳喜笑道:“我明白。”
  王怜花奇道:“你明白什么?”
  欧阳喜笑道:“我最初听到这个消息,着实吃了一惊。在我看来,你向来风流,喜好女色,怎会不声不响地和贾公子成亲了,贾公子的模样虽然是一等一的好,但毕竟是个男人,两个男人成亲,这件事可实在有些荒唐。
  不过很快我就想通了。其实你喜欢的根本就是美色,而不是女色。若论美色,洛阳城哪个女人能比得过贾公子,你这么喜欢美色,看上贾公子,甚至和他成亲,都没什么奇怪的,我都明白。”
  王怜花心想:“以为你真的明白什么,坐在这里认认真真地听你说话的我,真是一个傻子。”沉吟片刻,问道:“欧阳兄,那向望海知不知道贾珂现在在哪里?”
  欧阳喜摇了摇头,笑道:“你都和贾公子成亲了,他出门的时候,没跟你说一声?”
  王怜花没有回答,站起身来,说道:“欧阳兄,小弟还有急事,现在便告辞了。”
  欧阳喜笑道:“你去吧。我一会儿派人把那两坛猴儿酒送到你家里去。”
  王怜花随意地拱了拱手,转身而去。
  他走出欧阳喜的大宅,正自寻思应该去哪里找贾珂,忽听右前方有个女子叫道:“王怜花!”
  王怜花循声看去,就见燕冰文俏生生地站在对面。
  王怜花想起燕冰文刚刚那句话的声音中充满怒火,竟是要找自己兴师问罪,大概猜到燕冰文这是听说贾珂和自己成亲了以后,想起自己在京城的所作所为,认定自己先前是利用她来接近贾珂,不由大感没趣。
  正想假装没有听见燕冰文叫自己,随即转念,又想:“我一直以来想要看见的,就是她饱受打击,痛苦不堪的模样,如今不正是看到她这副模样的大好机会吗?”
  王怜花走到燕冰文面前,笑吟吟地道:“燕姑娘,你找我?”
  燕冰文冷冰冰地道:“我听说你和贾公子成亲了?”
  王怜花点了点头,笑道:“没错。”
  燕冰文见王怜花如此得意,恨不得打烂了他的脸,咬牙切齿地道:“你们是什么时候成亲的?”
  王怜花笑道:“已经有些时候了。你还记得那天晚上,贾珂去天香楼找我看烟花吧。”
  燕冰文难以置信地道:“难道那晚你们就已经……”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那晚你为了拿到贾珂写的那七个字,在我的房里,等了我整整一夜,当然知道我一整晚都没有回去。”
  燕冰文身子颤了一颤,问道:“你去了贾公子的家里?”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而且次日我是在贾珂的床上醒过来的。你若是不信我的话,可以问问贾珂,我是不是在他的床上睡的,又是不是在他的床上醒的。”
  燕冰文苍白的脸上登时泛起红晕,随即更加惨白,说道:“王怜花,你好无耻!我还以为你是喜欢我,所以把我绑到天香楼,又把贾公子叫到了天香楼,你给贾公子下毒,好让我看到他被你算计的丑态,让我对他心灰意冷。原来你做下这些事情,都是为了接近贾公子!”
  王怜花心下好笑,暗道:“倘若我做下这些事情,都是为了接近贾珂,那我对他还真是深情。”哈哈大笑,说道:“傻姑娘,你总算看出来了吗?”
  燕冰文怒极反笑,冷笑道:“王怜花,你现在尽管得意吧。贾公子不过是受你蒙骗,才跟你成亲的,我现在就去找贾公子,向他揭露你的奸谋,揭破你的秘密。他知道你如此处心积虑,就是为了和他在一起,一定不会和你在一起了。”
  王怜花哈哈大笑,说道:“你去啊!你现在就去告诉贾珂,我是如何处心积虑地追求他,看看他相不相信你的话。”
  燕冰文见王怜花笑得如此得意,竟似一切有恃无恐,不由一怔,随即冷笑道:“你以为贾公子是个傻瓜,被你骗了一次还不够,还会被你骗第二次、第三次吗?”
  王怜花笑道:“你去跟他说,就知道他会不会继续被我骗了。”
  话音刚落,忽听得一人笑道:“我自然十分乐意被你欺骗。”
  王怜花和燕冰文皆是一惊,循声看去,就见贾珂从街道的一头走了过来。
  贾珂来到王怜花身旁,笑道:“王公子都是怎么骗我的,说给我听听呗。”
  燕冰文见贾珂眉眼含笑,满是情意,哪有半点责怪王怜花的意思,忍不住道:“贾公子。”
  贾珂转过头来,看向燕冰文,笑道:“燕姑娘。”
  燕冰文吃了一惊,问道:“贾公子,你认识我?”说到最后,红晕上颊。
  贾珂笑道:“在下久闻姑娘大名,虽然不认识姑娘,但与姑娘神交已久,刚刚听到你和王公子的说话,哪会猜不出姑娘是谁来。”
  燕冰文脸上更红,说道:“贾公子,你知不知道,那天王怜花邀请你去天香楼做客,当时我也在场,不过是被王怜花点住穴道,关在了柜子里。他用放在窗台行的那几盆小花给你下毒,为的就是让你在我面前出糗,好让我……让我对你心灰意冷,不再喜欢你了。
  不过这只是他当时跟我说的理由,我也傻乎乎的信以为真,直到刚刚,他亲口向我承认,他做这些事情,都是为了追求你,我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在骗我,也一直在骗你。贾公子,你可千万不能当成好人了。”
  贾珂向王怜花一笑,说道:“原来你做这些都是为了追求我?老实交代吧,王公子,你暗恋我暗恋了多久了?”
  王怜花见贾珂明知他是在故意惹燕冰文生气,还用他这句话做文章,不禁气得牙痒痒,但是燕冰文正在面前虎视眈眈,他自然不能否认,只好笑道:“自从我知道燕冰文喜欢你以后,我就跟着喜欢上你了,燕姑娘,你真是我和贾珂的媒人,若不是你,我和贾珂也不会在一起了。”
  燕冰文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颤,浑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骂道:“王怜花,你好不要脸!”
  贾珂忽然一笑,说道:“燕姑娘,若说不要脸,也该是在下不要脸才是。”
  燕冰文本来以为贾珂知道了王怜花的真面目,定会对他失望透顶,尤其王怜花如此处心积虑,使出中中手段,这才得到了他的心,他一直被王怜花玩弄于股掌之中,他在失望之余,定会感到十分愤怒,哪里想到贾珂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言语中处处维护王怜花。
  燕冰文又震惊,又伤心,眼眶也不禁红了,难以置信地道:“贾公子,你说什么?”
  贾珂微笑道:“燕姑娘,我在朱家第一次见到王公子,便对他一见钟情,那时我和王公子一句话都没说过呢。后来王公子邀请我去他的住处做客,我更是满心欢喜,即使王公子什么也不对我做,我也早就堕入情网之中,不能自拔了。
  他做的这些事情,使的这些手段,除了把燕姑娘绑来了天香楼,是我没有猜到的之外,其他我都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倘若燕姑娘觉得王公子不要脸的话,那我一定比他还要不要脸一些。”
  燕冰文颤声道:“可是……可是……”说到最后,脸上越来越红,泪水一滴滴地流了下来,她连忙伸手去擦脸上的泪水,想到自己的一番情意付诸流水,王怜花反而没费什么力气,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而且贾珂对王怜花如此袒护,自己哪里还有留在这里的必要?当下便转身而去。
  王怜花故意说这些话,就是为了激怒燕冰文,燕冰文越生气,他越开心,不过到了后面,他已经没有兴趣留意燕冰文了,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贾珂,仿佛贾珂脸上长了一朵花一般。
  待得燕冰文消失在他们眼前,王怜花笑道:“贾兄怎的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明知燕冰文对你有意,还把她气成这样。”
  贾珂笑道:“那依王兄之见,在下应该怎么跟燕姑娘说,才是怜香惜玉呢?”
  王怜花展颜一笑,说道:“贾兄连这也想不到吗?燕冰文因为我利用她接近你,继而把你追到了手,正在骂我阴险卑鄙,厚颜无耻呢,在她心里,你是一个上了我的恶当的小可怜,你只需要跟着她一起骂我,或是一声不吭,任由她在旁边骂我,她心里自然就十分欢喜了。”
  贾珂笑道:“王兄说得果然有道理,只是不知王兄有没有想过,在下或许不是不会怜香惜玉,只是在下的怜香惜玉,都给了别人了。”
  王怜花微微一笑,并不言语,过了片刻,说道:“小弟刚来洛阳的那一年,在城郊的一处庄子的梅树下面,埋了一坛美酒,算算时间,现在已经可以挖出来喝了。贾兄要不要跟小弟去一趟庄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2-01-0223:56:46~2022-01-0323:56: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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