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都市小说 > 反贼套路深 > 第1066章第二百二十九章
  万震山见言达平如此无耻,气得脑门生生的疼,但也只能忍下这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道:“难为你遇到这种好事,还惦记着我,做哥哥的怎能不领情。师弟,你找到的这位前辈高人究竟是何来历?咱们从今往后就是一家人了,我总不能连这位前辈的名字都不知道。”
  言达平自己都不知道那白衣人是谁,打个哈哈,说道:“待得时机成熟,师哥自然会知道那位前辈是谁。我还是先把那位前辈的计划告诉师哥吧。万贤侄,劳烦你去门口守着,免得有人在外面偷听。”
  万圭向万震山看了一眼,见万震山点了点头,便道:“好,小侄去外面守着。言师叔,你别和我爹爹说的时间长了,一会儿官府就过来了。”
  言达平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笑道:“我记得的。”
  如今万震山的弟子都出去捉拿戚长发了,管家也出去报官了,唯有桃红这些万震山的小妾无所事事,一齐来到书房外面,脸上或担忧,或忧伤,紧紧拧着手里的帕子,显得对万震山的安危十分担心。
  众小妾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这个说:“少爷怎么还不出来,老爷不会是不行了吧!”那个说:“不会,不会,少爷总是忙着给老爷包扎身上的伤呢。少爷一直不出来,可见老爷还有救。”又有人说:“老爷受伤那么重,怎么不请大夫过来,少爷自己留在屋里照顾老爷,若是老爷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如何是好。”
  她们倒不是对万震山感情十分深厚,只是她们都没有孩子,又年轻貌美,万震山去世以后,万圭多半要把她们打发出去。即使万圭重视万家的名声,把她们打发出去的时候,不忘给她们一笔盘缠,但在外面节衣紧食,艰难度日,哪里比得上在万家锦衣玉食快活。
  正自争论不休,忽听得呀的一声轻响,门后走出来一人,正是万圭。只见他脸色苍白,头发略为凌乱,身上穿的本是锦衣华服,如今皱巴巴的沾满鲜血,也就看不出衣服的不凡来了。
  其实万圭身上的血有一大半都是万震山提前准备好的鸡血,但桃红等人哪会知道这事,只道万圭身上的血都是万震山流出来的,急忙迎了上去,颤声道:“少爷,老爷还好吗?”“少爷,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啊,我去请大夫过来吧,哎呦,急死我了!”“老爷……呜呜……老爷他……呜呜……”
  万圭打断她们的话,道:“我已经给爹爹包扎过伤口了,戚长发那狗贼那一刀虽然来得十分突然,但爹爹身经百战,仓促之际,仍然避开了要害,如今正在床上修养。各位姨娘回房休息吧,莫要吵醒爹爹,加重他的伤势。”
  万圭既已发话,桃红等人自然不敢多待,放轻脚步离开了。万圭松了口气,站在门前,又不敢表现得太过严肃,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在守门,脸上做出几个表情,最后紧皱眉头,满是忧虑,任谁看见他这副模样,都会认为他是在忧心父亲的伤。
  如今桃红等人走离开了,书房前面只有万圭自己,万圭屏息凝神,偷听房中的动静,但言达平和万震山说话声音实在太低,他听了半天,也只捕捉到了“连城宝藏”“王怜花和贾珂”“冤枉”“毒药”这几个字眼,直把他听得心动不已。
  过了片刻,家丁匆匆过来,说道:“少爷,六扇门的捕头过来了!”
  万圭心中一凛,高声道:“快请官爷进来!”他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自然是为了给屋里的人提个醒,说完了话,回头瞥了书房一眼,便即满脸悲愤地去迎接捕头了。
  言达平听到万圭这句提醒,向万震山挥了挥手,便即跳窗离开。
  他来到街对面一个酒馆前面,本来打算进酒馆打听一下,自己被那白衣人带走以后,贾珂都做了些什么事,不过他和万震山斗了大半辈子,如今虽以毒药威逼,以宝藏利诱,让万震山暂且和他站在一条船上,但万震山一向阴险狡猾,诡计多端,谁知他刚刚说的话是否只是虚与委蛇。
  言达平放心不下,当即转身去了一家成衣铺,又买了一身衣服,他先前扮的是财主老爷,这次扮成一个不得志的书生,又去酒铺买了一小坛酒,取了少许泼在身上。
  他离开酒铺的时候,已然满身酒气,闻着就是个白日酗酒,放浪没用的落魄书生,心下甚是得意,暗道:“就算万震山出卖了我,他要六扇门找的也是个财主老爷,找不到我头上。”
  言达平虽自信以自己现在的假扮,贾珂绝不可能认出他来,但实在忌惮贾珂心机了得,加上他刚刚就栽在了贾珂手上,这时说什么也不敢冒险去嘉勇王府附近打听情况。
  他来到金羽花巷,这里和嘉勇王府隔着两条街,从东边走到西边,见街边一个馄饨铺里黑压压的坐满了人,十分热闹,于是去馄饨铺里找了个座位坐下,点了一碗馄饨,一边吃馄饨,一边跟身边的人聊天,没说几句话,他就不动声色地拐到嘉勇王府上。
  正巧在这里吃饭的一人当时就在场,听到言达平问起这事,登时眉飞色舞地将他已经讲过上百遍的话又讲了一遍:“你问那个穿白衣裳的是什么来历?他到底是什么人,咱可不敢轻易断言,王爷当时是说他练的武功和《辟邪剑谱》十分相像,让人去六扇门找余沧海,问他到底把他抢来的《辟邪剑谱》都送给谁了。
  其实我这儿还有个小道消息,王爷去了一趟六扇门,和金总捕说了些话,之后六扇门内部就流传着一个说法,说是那个穿白衣裳的是西方魔教教主玉罗刹。”
  言达平听到这话,不由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竟然和这样的大人物搭上了关系,说道:“玉、玉罗刹?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那人笑着瞥了言达平一眼,似是在取笑他孤陋寡闻,说道:“王爷跟皇上说的就是他赶到大光明境的时候,玉罗刹已经离开多日,王爷只好把大光明境扫荡一空,带着西方魔教那些大人物还有玉罗刹的儿子玉天宝回了京城。
  后来王爷沿着玉罗刹离开的路线追赶,一路都没找到玉罗刹的踪影,不知他是死是活。王爷大概一直不信玉罗刹这么容易就死了,所以一下就想起他来了。”
  言达平忆起那白衣人的身手,没什么挣扎便认定那白衣人是玉罗刹,心想:“他当然是玉教主!他若不是玉教主,怎会有那么厉害的武功!”但随即转念,想起西方魔教恶名索著,玉罗刹也以心狠手辣,杀人如麻著称,心头便又笼罩了一层阴影,心想:“他得到连城宝藏以后,还会让我活命吗?”
  他吃了一个馄饨,忽见几个人走进馄饨铺,见铺子里没有空的桌子,便走到他面前,问道:“兄弟,我们和你坐一桌,行不行?”
  言达平点了点头,说道:“哥几个儿随意。”
  那几人坐了下来,点了几碗馄饨。一个穿黑衣的汉子倒了小半瓶醋,用勺子在碗里搅了搅,喝了一口,然后道:“万家刚刚发生的事,你们听说了没有。”
  言达平心想:“这事传的好快!”脸上不动声色,继续吃碗里的馄饨。
  另一个穿灰衣的汉子道:“听说有人杀人了?”
  那黑衣汉子道:“是。那万震山来京城做寿,把他师弟戚长发请了过来,不过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做完了寿,就逼戚长发把《连城诀》交出来——”
  那灰衣汉子还没什么反应,旁边几个食客却都是满脸震惊,脱口而出:“《连城诀》?谁能找到《连城诀》,谁就能得到梁元帝留下来的宝藏的《连城诀》?”
  那黑衣汉子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对连城宝藏没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见有人问,便热心答道:“不错,就是那个《连城诀》!
  我听万家的人说,当时戚长发被万震山问得急了,就说《连城诀》十三年前便落入了嘉勇王妃手中,既然万震山对师父这么有孝心,向他索要《连城剑谱》也是为了师父,有本事就去嘉勇王府,向嘉勇王妃索要《连城诀》啊!戚长发话一说完,就自知失言,说他是胡说八道,《连城诀》不在嘉勇王妃手上,但是语气十分慌张,长耳朵的人都听得出来,他是在撒谎。”
  言达平初时听“嘉勇王妃”这个称谓,还没转过弯来,在心里琢磨这人是谁,待得听到“有本事就去嘉勇王府”这句话,终于发应过来,原来“嘉勇王妃”指的是王怜花。
  他心里正觉好笑,就听有人说道:“你可别管王公子叫‘王妃’了,人家听了会不高兴的。前几天王爷还叮嘱宫里的侍卫,不要这么叫王公子,他不喜欢。听说还有人去问王爷,不能叫王公子‘嘉勇王妃’,叫‘嘉勇王夫’行不行,王爷还挺高兴地说这个挺好的。”
  有人笑道:“难怪江湖上都说王爷是江湖上最怕老婆的男人。‘王夫’这种称谓他都能高兴。”
  有人嘲笑道:“咱们如今在说连城宝藏这种大事,你们还在这里纠结这些称呼,也不觉可笑。”
  那人也不生气,冷笑道:“那连城宝藏如今在谁手上,你没听清吗?要得到连城宝藏,你配么?”
  那人哼了一声,说道:“我是不配得到连城宝藏,但我听听热闹也不配吗?”
  众人见他们吵了起来,笑道:“好了,好了!这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动肝火呢!”
  又有人问那黑衣汉子:“老哥,这万震山和戚长发是什么人?他们两个吵架,怎会说起《连城诀》来?”
  那黑衣汉子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那《连城诀》和他们两个的师父有些关系。”
  一个老者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连城诀》上一任主人叫作梅念笙,他有三个徒弟,大徒弟叫万震山,二徒弟叫言达平,三徒弟叫戚长发。梅念笙大徒弟和三徒弟的名字,就和这两人对上了。”
  另一个少年说道:“难怪万震山会说他要把《连城剑谱》要过来让他师父安心。王公子和梅念笙又有什么关系,梅念笙的《连城诀》怎么就到王公子手上了?”
  馄饨铺中多是普通百姓,倘若王怜花只是个普通人,他们说起话来自然肆无忌惮,但王怜花贵为嘉勇王夫,这里又是天子脚下,这些人虽然心中各有答案,又如何敢大剌剌地说出来。
  因此这少年把话说完,馄饨铺中登时陷入一片安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埋头吃起馄饨,有的抓了一把瓜子嗑了起来,有的端起茶杯喝水,馄饨铺转眼间又热闹起来,不过是和刚刚截然相反的一种热闹。
  那少年浑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引得众人都缄口不言,心下不由一阵尴尬。
  突然之间,有人喊道:“老板,结账!”不等老板过来,放下了钱,就离开了馄饨铺。
  馄饨铺中有许多眼光都射向他的背影,等到他消失不见了,好几个人跟同伴嘀咕道:“他走得这么着急,肯定是去嘉勇王府打探情况了!”
  又有人道:“不如咱们也去看看?就算咱们没有这本是把宝藏搞到手,去开开眼界,凑凑热闹也是好的。”
  言达平心中一动,暗道:“这消息大概已经传遍大半个京城了,王府门前一定围着很多人看热闹,这次我站在人丛中不出声,贾珂若是还能看见我,那不是刚从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出来,炼了一双火眼金睛吗?”念及此处,主意已定,见馄饨铺里已有七八人结伴离开,当即叫来老板结账,然后跟在他们后面,向嘉勇王府行去。
  到得嘉勇王府附近,言达平远远瞧见黑压压的人众聚在一起看热闹,他们与王府相距甚远,不会打扰王府的人出行,若有热闹发生,他们也绝不会错过。
  言达平走进人丛之中,向身旁的人打听道:“兄弟,王爷他们现在是在府里,还是在外面没回来呢?”
  那人侧头上下打量言达平,笑道:“你问这个干吗?难道你也想趁着王爷他们不在,溜进他们府上找那《连城诀》?”
  言达平佯怒道:“我若是有这样的打算,就不会费上老大力气挤到这里来了!我随便找个人问问,然后去王府后门多好!”
  那人笑道:“那就好。我刚刚还在想,你若是想要偷溜进王府,我就把刚刚那些偷溜进王府的笨贼指给你看呢。”
  言达平道:“已经有人偷溜进去了?”
  那人笑着点头,伸手一指,说道:“他们不都在那里么。”
  言达平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瞧去,隐约瞧见王府前面放了一排木架,上面似乎吊着人,但因为站在他前面的人实在太多太密,黑压压的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根本看不清楚。
  言达平只好踮起脚尖,换了好几个位置,这会儿总算看清楚了。原来王府前面真的多了一排木架,至少有一半的木架上面都用绳子吊着一个人,头朝下,脚朝上,身子在空中轻轻摇晃,活脱肉铺里一头头挂在架子上的烤全羊,说不出的狼狈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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