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都市小说 > 反贼套路深 > 第1076章第二百三十九章
  贾珂、王怜花与连城璧素无来往,唯一一点交集,大概就是被连家人说成和王怜花早有奸情,为了王怜花离家出走,直奔西域的沈璧君了。
  贾珂见连城璧似乎来意不善,微微一笑,问道:“阿紫现在在家里吗?”
  戴管家道:“阿紫姑娘听说《连城诀》在花爷手上这个消息,最初是从万震山家里传出来的,就带着王姑娘去看热闹了,现在还没回来,怕是还在万家呢。”
  贾珂道:“老戴,你快派人去找阿紫,跟她说我有急事找她,让她赶快回来。只是别让连城璧瞧见她了。”
  戴管家见贾珂这么说,心想阿紫和连城璧只怕有仇,并没多问,又道:“爷现在见连城璧吗?”
  贾珂道:“叫他现在过来吧,毕竟我和王公子还有正事要忙,没时间陪他玩这些小孩子的把戏。”
  两人回到卧室,脱下身上简单朴素的书生衣服,换回平时的锦衣华服。王怜花走到贾珂面前,要他给自己系腰带,趁着贾珂低头给自己系腰带的功夫,在他脸上偷亲一口,然后笑道:“连城璧这次过来,该不会是为了他老婆受我勾引离家出走的事,来找我问罪的吧。”
  贾珂亲了亲王怜花的脸颊,伸手将王怜花抱住,说道:“我想他应该不至于做这么蠢的事情,但他这次突然造访,只怕和沈璧君脱不了干系,且看他如何出招,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贾珂知道王怜花心高气傲,区区连城璧根本不放在眼里,只是担心自己会因为连城璧如此态度,怀疑他和沈璧君发生过什么,才问了自己这么一句。又向王怜花一笑,说道:“无论他怎么说,我都是信你的。”
  王怜花展颜一笑,道:“你当然要信我,总不能越过我去信那个跳梁小丑。”话虽如此说,他眼中还是闪过一丝冷意,但觉只是杀死连城璧,未免太便宜他了,须得想个办法,令他身败名裂,江湖上再也没人相信他的话才是。
  两人说了一阵话,便有丫鬟进来,说道连城璧来了。
  贾珂微笑道:“你们带连庄主去花厅小坐,我和王公子随后就去。”
  那丫鬟点头应是,去前面招待连城璧了。
  贾珂和王怜花又在屋里坐了一会,然后不紧不慢地来到花厅,但见一个青年公子坐在椅上,两人站在椅子后面,应是这公子的仆从。
  只见这公子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身穿淡青长衫,长剑放在手边,面目清俊,气度文雅,文雅中又带着种高不可攀的清华之气,虽然比不上沈璧君清丽无伦,姿容绝世,却也是个令人过目难忘的翩翩佳公子。
  连城璧也已看见了贾珂和王怜花,他对这两人久仰大名,但一直无缘得见,如今终于见到了,一时只觉传闻果然不虚。
  他站起身来,微笑道:“江兄,王兄,你们好。”他没有用“王爷”来称呼贾珂,显然是要用江湖身份来跟他们来往。
  贾珂微笑道:“连兄今日来访,可是有事寻我们?”说话之间,他和王怜花已经坐到连城璧对面。
  连城璧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说道:“在下今日过来,是要将它交给王兄。”
  王怜花大感诧异,又向连城璧手中那封信看了一眼,见那确实只是一封信,忍不住胡思乱想:“难道他不敢当面骂我,就特意写了一封信来骂我?”又疑心连城璧知道他的武功远不如自己,于是在信上涂满毒药,诱自己上钩,把自己毒死,便没有去接这封信,问道:“这是什么?”
  连城璧涩声道:“和离书。”
  王怜花微微一怔,随即冷笑道:“连兄要和连夫人和离,就把和离书交给连夫人,王某和连夫人非亲非故,连兄把给连夫人的和离书交给王某作甚?”
  连城璧凝视着王怜花,眼中神情忧郁,忽然叹息一声,道:“王兄,你和璧君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都是我不好,怪我陪伴璧君的时间太少,让她如此寂寞,才……王兄,我不怪你们,璧君是个好女人,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照顾她,不要像我一样冷落了她。”
  王怜花冷笑道:“连城璧,你要和沈璧君和离,这是你和沈璧君的事,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但若你再像现在这样,把我扯进你和沈璧君的家长里短之中,我现在就把你送去和染香作伴。
  你知道染香吧?她抱着一个不知从什么地方捡来的孩子,到我家门口,说这是我和她生的孩子,现在正在洛阳大牢里,过着一日三餐都有人照顾的生活。无忧无虑极了。你很羡慕她能过上这种生活,迫不及待地想要带着无垢山庄所有人过上她这种生活,是不是?”
  连城璧似是呆了一呆,脸上渐渐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说道:“王兄,你都对璧君做过那种事了,竟然还不敢承认你和璧君的关系吗?是,你可以否认以前的事,当这些事情根本不存在,可是璧君……璧君她怎么办?你可知道,她已经有了你的孩子!这件事明明是你做的,你却说璧君和你无关,难道你要让她一个弱女子自己来承担这一切后果?你要她怎么活下来?”
  王怜花听到这话,差点吐出血来,没想到他错过了染香抱着孩子上门认亲,却没错过连城璧拿着和离书上门逼婚,他在这件事上根本就是个雏儿,为什么这些人都喜欢带着孩子来逼他当爹?
  王怜花怒极反笑,说道:“沈璧君跟你说,她有了我的孩子?”
  连城璧身子一颤,就像是被人鞭子抽了一下。他红着眼睛,看着王怜花,咬牙道:“她说她有了身孕,而我……我知道那孩子绝不可能是我的,因为她怀上那孩子的时候,我根本不在她的身边。
  她说她不可能跟我回家,因为她的心已经变了,我问她,我哪里不如你,她说即使你哪里都不如我,在她心里,你也远远胜过我,因为她爱你,却不爱我,何况你哪里都胜过我,何况她还有了你的骨肉。
  她还跟我说,我可以骂她,打她,甚至杀了她,但休想叫她回心转意,一个女人的心若是给了别人,无论如何也没法收回来的……”
  连城璧说到最后,声音不住颤抖,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平静下来,说道:“王兄,这封和离书,在下就放在这里了,交不交给璧君,你自己决定。我不想再见到璧君了,我相信璧君也一定不想再见到我了。”
  王怜花见连城璧起身要走,心想:“若是让你把和离书留在这里,岂不坐实了我和沈璧君的关系了?”正要叫住连城璧,突然间感到手腕一紧,却是贾珂抓住了他的手。
  王怜花登时会意,咳嗽了两声,跟着就听到几人急匆匆跑了过来,一个少女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金大人,那个一刀砍在我的后背,差点把我砍成两截,还把我的玉像抢走了的萧十一郎,就在里面!”
  贾珂向外面瞧了一眼,脸上满是诧异之色,朗声道:“阿紫,发生什么事了?”说话之间,阿紫就抓着金九龄的手臂,将他拽进花厅,几个六扇门的捕快跟在后面,一起进了花厅。
  阿紫伸出右手,指向连城璧,雪白的脸颊上挂满了泪珠,眼眶通红,鼻尖微红,看上去又委屈,又可怜,说道:“江大哥,那个差点把我杀死的萧十一郎就是他!我见过他的背影,绝不会认错!”
  连城璧的随从见阿紫竟敢诬陷他们公子,惊怒之下,喝道:“小丫头,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公子是无垢山庄庄主连城璧,你口中的萧十一郎,不会是那个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大盗萧十一郎吧?我们公子向来嫉恶如仇,乐善好施,名声清白无瑕,岂容你在这里信口开河,诋毁我们公子的清誉?”
  阿紫“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说道:“我当然知道他是连城璧,但谁说连城璧不能是萧十一郎来着?你和连城璧一样,就知道欺负我这样的小孩子,你们欺负人!你们欺负人!”
  阿紫今年只有十六岁,容貌清秀美丽,好似陶瓷娃娃一般可爱,这时哇哇大哭,控诉连城璧主仆的可恶,没有半分装腔作势之感,令人看着就不禁心生怜惜。
  贾珂满脸心疼地摸了摸阿紫的脑袋,说道:“阿紫,你放心,有我和王公子在这里,谁也欺负不了你。”
  阿紫泪眼朦胧中,只觉这句话其实是她朝思暮想的姊姊跟她说的,登时心花怒放,喜不自胜,幸福的恨不得原地转几个圈,脸上却只见感动之色,点了点头,哭道:“江大哥,王大哥,咱们决不能放他离开!他抢走了玉像,一定要他把玉像还回来!”
  王怜花脸色不善地看着连城璧,淡淡地道:“连庄主,你是自己去六扇门,还是让金总捕带你去?”
  连城璧十分平静,说道:“连某自己去六扇门便是。连某相信六扇门定会秉公办理,查明真相,还连某一个清白。”
  王怜花拿起连城璧放在桌上的和离书,走到连城璧面前,将和离书塞进连城璧怀里,笑道:“倘若连庄主没有做过此事,朝廷当然不会冤枉好人,但若做过么……”
  他一声冷笑,转头看向金九龄,说道:“金总捕,你调查连庄主冒充萧十一郎杀人越货一案的时候,顺带帮我去顺天府立个案。
  呵,先前连庄主跟我说连夫人有了我的孩子,他要和连夫人和离,我还觉得莫名其妙,毕竟我一共没和连夫人说过几句话,怎么又凭空多了一个孩子。
  既然阿紫说偷走玉像的萧十一郎就是连庄主,那我什么事情都明白了,原来这又是一个倾慕江珂,就给我泼脏水,妄图离间我和江珂的感情的无耻小贼。上一个这么做的染香判了几年来着?让顺天府自己看着办吧。”
  金九龄只知贾珂让他带人把连城璧抓走,真没想到其中还有如此隐情。他半信半疑地看了连城璧一眼,见连城璧冷着一张脸,并不说话,又对王怜花这番话信了三分,心想:“连城璧在江湖上的名声一直很好,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也做出这等色令智昏的事情!”
  不过他认识贾珂这么多年,不知帮贾珂处理过多少疯狂的爱慕者,连城璧不是最疯狂的,也不是最有名的,他对此早已司空见惯,在心里感慨了一回,也就罢了,说道:“王公子放心,卑职把连庄主带回六扇门以后,就去顺天府给公子立案。”又对连城璧说:“连庄主,咱们走吧。”
  连城璧冷着一张脸,点了点头。他只能点头,因为他的哑穴已经被王怜花封住了。连城璧的两个随从心中再不甘,再着急,见连城璧跟着金九龄走了,也只能跟着走了。
  阿紫这个苦主当然也跟着去了六扇门,一时花厅里只剩下贾珂和王怜花。
  王怜花面无表情地看着花厅门口,突然恨恨地将脸埋在贾珂肩头,咬牙道:“贾珂,我是不是平时太亲切随和了,所以什么玩意儿都敢欺负到我头上?”
  贾珂忍不住一笑,说道:“你放心,绝对没有人会对你有这种误解。”顿了一顿,神色微妙地道:“除了燕大伯。”
  王怜花本来听到贾珂如此斩钉截铁地说没有人会这样看自己,还想责问贾珂,难道他不觉得自己很亲切,很随和么,待得听到贾珂提起燕南天,忍不住噗嗤一笑,责问的话自然也说不出来了。
  贾珂在王怜花额头上亲了两口,说道:“连城璧绝不是蠢人,他不会想不到,他今天这么做,定会大大得罪咱们,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可见他这么做得到的好处,远大于因为此事得罪咱们的损失。”
  王怜花见贾珂提起连城璧,脸色又阴沉起来,哼了一声,说道:“我也想到了。而且他早不来找咱们,晚不来找咱们,偏在咱们抓住了那些东瀛人以后来找咱们。倘若你不相信我,你听信了他的话,以为我和沈璧君真的发生过什么,我固然没有心情去理会那些东瀛人了,你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贾珂蹭了蹭王怜花的鼻子,说道:“我若是相信了他的话,现在一定很伤心。”
  王怜花笑道:“那你现在伤不伤心?”
  贾珂又蹭了蹭王怜花的鼻子,道:“当然伤心了,不过是伤心王公子给贾姑娘雕刻玉像一事,终于要暴露了。”
  王怜花“哈哈”两声干笑,说道:“这可不能怪我,我刚刚还劝你让阿紫不要提连城璧偷的是什么东西呢。”
  贾珂咬了王怜花一口,说道:“倘若玉像在咱们手里,我自然一句不提,但是谁知道玉像到底在哪里,与其提心吊胆地等着别人揭露此事,或是被别人当成把柄要挟,还不如咱们先坦坦荡荡地认下呢!你说是不是啊,王妃?”
  王怜花回咬了贾珂一口,说道:“不好意思,我刚刚耳朵不好用,你说的话我半个字也没有听到。”
  贾珂一笑,伸出手指戳了戳王怜花的脸颊,眼望虚空,微笑道:“我记得连城璧十一岁就和日本的武功高手来往密切,他和这帮东瀛人搞在一起,倒也不足为奇。
  既然连城璧这时来找咱们,是为了扰乱咱们的心神,让咱们一时三刻顾不上找人,看来京中一定还有很多东瀛人,尤其他们的首脑人物,咱们只怕还没找到,那咱们不如将计就计,利用连城璧把这些人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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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生小心翼翼地避开街上巡逻的官兵,轻手轻脚地返回客栈,推开房门,六道目光便一齐自房中射了过来。
  书生轻轻关上房门,南宫灵站起身来,问道:“信交给连城璧了吗?”
  书生道:“属下将信放在连城璧所住的客房的桌上了,并没亲手交到连城璧手中。”
  南宫灵道:“那你有没有留下来,看连城璧看过信后,是何反应?”
  书生摇了摇头,说道:“属下过去的时候,连城璧已经带人出门了。”
  南宫灵道:“他去哪了?”
  书生道:“嘉勇王府。”
  南宫灵和那蒙面女人对望一眼,均想:“连城璧果然和贾珂勾结在了一起。”又忍不住看了宫九一眼,见宫九脸上神色漠然,似是对这消息无动于衷,都不禁对他生出几分佩服。
  书生又道:“属下听说连城璧去嘉勇王府了,就去王府附近转了几圈,先是看见嘉勇王府的人把六扇门的金九龄叫去了王府,不一会就见连城璧三人跟着金九龄离开王府,不知要去哪里,因为当时街上到处都是官兵,属下担心被人发现,就没敢继续跟踪。”
  宫九道:“连城璧和金九龄一起离开,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连城璧既已向贾珂投诚,贾珂当然要给连城璧一些甜头,于是贾珂把六扇门的人借给了连城璧,让他带着这些人在京中寻找你们。”
  南宫灵脸色微变,问道:“第二个可能呢?”
  宫九道:“连城璧这是在为贾珂做事,不是他需要六扇门,是六扇门需要他,比如六扇门需要他取信于那些被抓住的东瀛人,继而从他们口中套出他们原本不肯说的那些秘密。你应该清楚那都是些什么秘密。”
  南宫灵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看向那书生,问道:“你去了嘉勇王府以后,就直接回来了?”
  书生道:“当时属下不敢继续跟踪连城璧和金九龄,就在王府附近闲转,想要看看连城璧和金九龄到底去哪里了。后来属下听到几个官兵在街上聊天,说什么连城璧帮了他们好大的忙,咱们的人都以为连城璧是同伙,是专门来帮他们传递消息的,就把他们知道的事情都告诉连城璧了。
  咱们的人,有些还没被那帮狗官找到,但因那些已经被抓住的人,生怕他们会被官府抓住,就让连城璧赶快去找他们,把官府的手段告诉他们,免得他们也上了官府的恶当,还把他们的位置都告诉了连城璧,连城璧就领着官府去抓他们了。”说到最后,右手握拳,恨恨地砸向墙壁,骂道:“这帮狗官,也太奸诈了!”
  南宫灵听着书生的话,心下由惊而惧,由惧而怕,背上冷汗一阵阵冒将出来,身上忽冷忽热,心想:“难道我们这些年的心血,就要因为连城璧而毁于一旦了吗?”想到最后,恨意几乎从牙缝中渗了出来,直把两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宫九突然道:“南宫灵,现在还不到认输的时候,既然左右都是死,何不奋力一搏?”
  他此言一出,南宫灵登时心神一震,便似溺水之人看见不远处漂着一根浮木。他转头去看看向宫九,目光炯炯有神,不知不觉间,竟已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宫九身上,说道:“还请宫兄赐教。”
  宫九沉吟道:“连城璧纵能舌绽莲花,口吐珠玑,要取信于人,终归需要时间。你可有办法通知你们的人立刻发动进攻亦或逃出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连城璧其实是因为他被南宫灵他们用沈璧君来威胁,所以他要把沈璧君这个包袱丢给王小花,这样南宫灵他们再用沈璧君来威胁他,他也不用为了名声妥协了。
  珂珂他们放出消息,是想要让南宫灵他们以为连城璧背叛了他们,投靠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