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战看了看，就只有余舒一个人。
杨战似乎明白了：“你一直在这条路上等我。”
余舒没回答。
杨战皱起眉头，虽然不想让余舒扶，但是能省点力气最好。
结果，余舒忽然走到前面，蹲下了。
“我背你！”
杨战没有理会：“我还走得动路，也不需要扶！”
说完，杨战直接从余舒身边走了。
余舒在杨战身后，开口道：“你怕什么，我都不怕！”
“离我远点，不然，你和你堂哥一家子，以后都危险。”
说着，杨战继续向前走着。
身后传来余舒的喊声：“绿杨，死哪里去了，快去扶二爷！”
“太子妃，你不是让我放哨吗。”
“废什么话，快去！”
杨战听了，都不禁笑了。
这个太子妃啊。
而绿杨快步跑过来，扶着杨战：“二爷……”
“别说话，就这么慢慢的走。”
杨战声音平静。
在绿杨的搀扶下，杨战回到了天牢门口。
当即三子，四儿，老五老六都跑了过来。
看着杨战的样子，一个个情急务必。
“二爷，谁干的，老子砍死他！”老六当即脾气就上来了。
老五瞪着牛眼般的眼睛：“二爷，是不是郑刀那混球？”
杨战皱起眉头，神色冷肃了起来：“别屁话了。”
说着，看向绿杨：“回东宫去，不要来了，你扶我回来，就算是最后侍奉我一次了。”
“二爷，我……”
绿杨直接就哭了。
杨战走进了天牢。
三子四人亦步亦趋的跟随，一个个气势汹汹，那样子，好像要将这天给翻过来。
绿杨孤零零的站在天牢门口，眼泪不断地流。
杨战走进去之后，吩咐道：“一会儿，有人来接应你们，出城，回北济去！”
“二爷！”
三子抹了一把眼泪，激动道：“谁干的，我们要去报仇！”
“什么谁干的，看不出来？荼毒，蛮国干的，回去把蛮国给老子打出去，任何胆敢进犯北济的，不管武王，朝廷，还是凤临国，蛮国，都给老子打出去！”
四人大老爷们儿，这一次，都哭了。
杨战进了刑讯室，关上了门。
最后说了句：“你们走的时候，把陈琳儿一起带走，别为难她，其他两人，别管！”
外面没人应命了。
杨战也没有理会，费劲搬开了石板，慢慢下石梯。
三年了，头一次在这石梯走的这么慢。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走到这里，杨战却有一种难言的感觉。
整个人都似乎都放空了，精神也放松了。
这里……没有尔虞我诈！
没有阴谋诡计，没有北济，没有武王……
只有那个时而疯癫，时而清醒，却只知道吃的女人。
看着杨战走进来。
碧莲就这么呆呆的看着杨战。
当看见杨战空着手，碧莲蹙眉：“没吃的？”
“没机会给你带，以后……你也得自己想办法了。”
“我这里还有。”
杨战一愣，看向碧莲。
碧莲手里居然还有一个烧鹅腿，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来的。
说着，碧莲将烧鹅腿递过来。
“做什么？”
碧莲说：“你上次不是想吃吗，我给你留了一个。”
说着，碧莲咽了一口口水。
疲惫状态的杨战，这一刻却来了几分精神。
难得啊，这护食的妞，居然也能忍住嘴？
看着碧莲那咽口水的动作，可见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将这根烧鹅腿留了下来。
杨战笑道：“我刚才吃饱了，吃不下去了，你吃吧。”
碧莲歪着脑袋，看着杨战：“你胡说，你肚子里什么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
“我听到了，肚子里有东西不会叫，你这咕咕叫。”
说的，杨战还真有些饿了。
刚要伸手去拿，碧蓝却来了句：“你好像要死了，吃了也浪费。”
杨战瞬间绷不住了，破口大骂：“我当饱死鬼不行啊？”
说着，就将烧鹅腿拿了过来，坐在地上，大口吃了起来。
碧莲也坐下来，双手杵着下巴，看着杨战吃东西。
虽然喉咙一直在吞咽口水，时不时的还磨磨牙，但是终究没有抢。
吃完了，杨战靠在石头上。
“我终于找到一个知道你被关在这里的人了。”
碧莲疑惑道：“我可以出去了？”
“还不行，因为他应该只是知道你被关在这里，但是不一定有放你的能力，他甚至不知道你这铁链该如何解开。”
说着，杨战靠在石头上，叹了口气：“我只能说我尽力了，但是没能帮你，说不定还会害了你。”
碧莲没说话，杨战有些疑惑，睁开了眼睛。
就看见碧莲正盯着他的脚边。
杨战低头一看，就看见那根……鹅腿骨！
顿时有些恼火，一脚踹飞了。
碧莲的目光直接就随着那根飞了的鹅腿骨跑。
杨战看见，无言以对。
随即，碧莲看不见那根掉进石头逢里的鹅腿骨，有些生气。
“你踢飞了都不给我吃。”
杨战此时口鼻再度流出了鲜血。
“我要是能活下去，以后给你带更多好吃的，现在不行！”
说着，杨战又起身，然后从角落里抱起来一个箱子。
放在了碧莲身边。
“这是什么？”
“这是你保命的，如果有一天，有一个老家伙跑过来说要杀你，你就说，杨战给了你一些关于他的东西，杀了你，那些东西就会很多人知道。”
碧莲有些疑惑，似乎不太理解。
杨战皱眉道：“你就记住我的话就行了，碰到谁要杀你，你就直接说，皇帝的东西在你手上，杀你，这些东西就会流传出去！”
碧莲看着箱子里的东西：“就这些吗？”
“对！”
“哦，你说的那个皇帝，就是一直想杀我的人？”
杨战愣了一下，皱眉道：“应该不是，而且，应该没人想杀你，就是想折磨你而已，又或者，你对一些人有用。”
碧莲忽然激动道：“有，有人要杀我，是真的！”
杨战看着碧莲忽然有些发疯的样子。
杨战不禁安抚：“别怕别怕，我在这里，没人能杀你，碧莲，碧莲！”
碧莲渐渐平静了下来。
然后杨战也没力气了。
坐在地上：“把东西，让小黄帮你一件件带去隐秘的地方藏好，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
“你真的要死了吗？”
“你知道死是什么状态？”
“就是睡觉，睡很久的觉。”
“睡了就醒不来了那种，就是死了。”
碧莲却有些疑惑：“是吗？我怎么好像记得，有的人死了很久也能醒来。”
“你那些混乱的记忆，别去多想，一会儿又发疯了。”
说完，杨战再度靠在石头上。
看着碧莲：“我要闭关，如果醒不来……呃，你把我分了，让小黄将我一块一块的搬出去扔了，免得破坏环境。”
碧莲歪着脑袋看着杨战：“一块一块的，为什么要扔了？”
听到这里，杨战头皮发麻了。
他看着碧莲那毫无杂质的眼眸，她……不会是想吃吧？
杨战深吸一口气，算了，如果死了，死都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记得上辈子的世界，天葬也是一种回归自然的方式。
当然，那是面对动物，而杨战面对的……高级动物，自然更高级……
想着，杨战盘膝而坐，身上的血气正渐渐浮现出来。
如今，外力已经没用了，就是什么天医门的老神医，也救不了他！
能救他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