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用尽全力，搀扶起了身负重创的姑姑。
他的内心，是充满恨意的。
可在此时此刻。
他大彻大悟一般地，体会到了楚殇常常在他耳边提醒的那番话。
没有实力。
谈何肆意妄为？
没有绝对的势力，凭什么空口讲大话？
他楚云今晚，扎扎实实地在楚殇面前扮演了小丑角色。
他不仅无法对楚殇构成任何威胁。
同样，他也阻拦不了楚殇对姑姑的任何施暴。
他无力之极。
内心的挫败感，也达到了极致。
变强的渴望，前所未有的攀升到极致。
他搀扶住姑姑，低声询问道：“你还好吗？”
“死不了。”楚红叶面无表情。
尽管脸色苍白，就连猩红的眸子，也略微有些涣散。
可她一如既往地冷酷着，淡漠着。
老和尚来了。
剩下的事儿，也轮不到楚云和楚红叶了。
事实上，这场对决仅仅开始三分钟。
楚云和楚红叶这两大年轻一辈的巅峰强者。
就彻底被楚殇恐怖的实力所瓦解。
甚至，连最基本的反抗余地都没有。
至少楚云是如此的。
楚红叶，至少还让楚殇吃了点小苦头。
楚云，什么也做不了。
就像楚殇平日里所说的那样，他像个小丑一样。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楚殇给碾碎了。
“这一战，还没结束。”楚云微微眯起眸子。吐出口浊气说道。“老和尚隐忍三十多年，终于要出手了。”
“他若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楚红叶说道。
“他会输给楚殇吗？”楚云耸肩说道。“我不确定。”
“很多人都说，楚殇就是当今武道世界第一人。没人可以打败他，战胜他。”楚红叶反问道。“你认为，厄难可以？”
“我相信他。”楚云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连老和尚都镇不住楚殇的话——”
“那这个世界上，还要谁可以灭了他的嚣张气焰。”楚云意味深长地说道。
“他要做的，不就是改变这个世界吗？如果有人能震住他。他还如何实现自己的抱负野心？”楚红叶反问道。
楚云闻言，却是怔住了。
是的。
楚殇的野心，是恐怖的，更是极大的。
他要做的，是改变这个世界。
帝国没有拦住他。
东京城没有拦住他。
就连红墙，也被他搞的乱七八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团结。
他想做的事儿，全都做到了。
他想完成的心愿，也无一例外地实现了。
凭什么，老和尚就一定可以打败他？
楚云的心，沉到了谷底。
如果就连老和尚都败给了楚殇。
那今晚，他们三个会是什么下场？
楚云不敢想。
也想不到。
“三十多年了。”
楚殇踱步走向老和尚，他双手落在小腹位子。眼神，也是出奇的平淡冷漠。
“你重要来见我了。”楚殇薄唇微张。眉宇间，却有些微妙的复杂之色。
“是小姐不让我见你。”老和尚淡淡说道。“我很早之前，就想来见你。”
“见我干什么？”楚殇问道。
“打败你。”老和尚说道。“告诉世人，谁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什么才是天下第一？”楚殇反问道。“打败我，你就能成为天下第一吗？”
“是的。”老和尚说道。“打败天下第一。我就是天下第一。”
“你一个楚家人，贪欲太重。胜负心，也太强了。”楚殇说道。
“在别人面前，我没有。”老和尚说道。“但打败你的胜负心，我有。而且很强烈。”
这甚至是老和尚这辈子唯一的诉求了。
他想和楚殇过过招。
想和楚殇分胜负。
至于是否分生死。没那么重要。
但到了他们这级别的强者。
一旦分出胜负，离生死，还远吗？
他们拥有的实力和能量，是彼此的身躯都无法承受的。
他们的拳头，足以石破天惊。
他们的力量，早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
一旦他们动真格了。
一旦将自身的力量倾泻到对方的身上。
那是无法承受的。
甚至是毁灭性的。
此刻。
这两位站在金字塔顶峰的强者，对峙上了。
而且，是老和尚主动地，抢先发难。
他要为今晚这一战，做个了断。
他不可能让楚殇真的伤害到楚云分毫。
而正好，他本身，也非常渴望与楚殇斗一斗。
他真的，是那个天下第一吗？
他真的，无人可敌，不可战胜吗？
老和尚不信。
他对自己的实力，是有信心的。
三十多年的隐忍，三十多年的闭关。
也令老和尚的实力，达到了无法想象的高度。
楚殇，真的能打垮老和尚吗？
真的能打垮曾被萧如是评价为第一人的武道巅峰强者吗？
此刻。
这一战即将拉开序幕。
“我不管你对天下第一是怎么理解的。”老和尚薄唇微张道。“在我眼里。打败你，就是天下第一。”
这是老和尚对楚殇的认可。
更是老和尚对整个武道世界的理解。
打败他。
便是天下第一。
便是武道世界独一档的存在。
“开始吗？”
老和尚缓缓往前踏出了一步。
只一瞬间，他的衣服无风自动。
一股股如钢针般锋利的气息，扫荡全场。
脚下。更是生出了密集的，仿佛龙卷风一般的气劲。
“开始吧。”楚殇淡淡点头。
眼神，也非常认真地凝视着老和尚。
他可以忽视楚云的所谓武道实力。
他同样可以看淡楚红叶的二次入魔。
但面对老和尚。
楚殇必须全力以赴。
也无法有任何地掉以轻心。
在这个世界上，所谓的武道强者。
唯一能够得到楚殇尊重的，只有老和尚。
当然。
这并不是说真正的武道实力。
而是武道天赋。
论天赋。
楚殇既不认可屠鹿，同样不认为楚中堂有多么的出众。
毕竟，要得到一个天才的认可，是困难的。也不是有一点天赋，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尊重。
但老和尚的武道天赋，他见识过。也了解过。
今晚这一战。
激发了楚殇内心尘封已久的热血。
他眼神中，绽放出刺眼的光芒。
一道毁天灭地的浩然之气，轰然散开，席卷老和尚而去。
“我也想知道。萧如是为什么当年会认为你，才是天下第一。”
扑哧！
仿佛一万道气劲呼啸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