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干也不相信赵衡真敢打自己,当即眉头紧锁,故作气愤道:“臣弟处处恭敬忍让,为何殿下却咄咄逼人?”
  
  “你我十年未见,难道就没有半点感情可言?”
  
  “退一万步说,即便毫无感情,又哪来的恨意,令殿下处处为难臣弟?”
  
  赵干能够百战百胜,靠的就是反应多变,根据不同的敌人制定不同的策略。
  党争与打仗无异,说白了都是玩心理。
  
  你不是强势吗?那本皇子就摆出一副受气包的样子,给你扣上一个残害忠良,不仁不义的帽子!
  
  可赵衡岂会不知这小子的心思?
  
  无视在场义愤填膺的武将,不留情面的驳斥道:“小老弟,别装了,本太子忙着呢,可没心情跟你打太极。”
  
  “初次返京面见兄长,却只派一个护卫去请我?由此可见你骨子里的傲慢!”
  
  “与云景王摆下鸿门宴,向本太子施压?此乃不臣之心!”
  
  “眼看情况不妙,直接打发云景王离开,便是阳奉阴违。”
  
  说到这,赵衡瞥了一眼在场的愤怒武将,脸上笑容反倒更浓。
  
  “你若是真的恭敬,这些货色站起来的那一刻,就会出言喝止,结果呢?还不是携众向本太子施压?”
  
  赵衡站起身,用力伸了个懒腰,脸上尽是失望之色。
  
  “你小子,心思花着呢,本太子离得老远都能看穿你浑身上下的逆骨。”
  
  面对赵衡不留半点情面的嘲讽,不光赵干愣住,在场的武将也全都没了动静。
  
  所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毕竟这种连装都懒得装的对手,以前哪里遇到过?
  
  “太子息怒!”
  
  赵干立刻起身,行至大堂中央,单膝跪地抱拳,言行举止恭敬到了极点。
  
  “臣弟从未有一丝一毫的不敬之心,难不成是有小人进献谗言,才令太子误会了臣弟?”
  
  “亦或是臣弟久未回京,对于京中规矩有所生疏,深夜邀请太子团聚犯了忌讳?若真如此,臣弟甘愿受罚。”
  
  赵干故作屈服,游刃有余的解释著。
  
  极限施压?本皇子又不是燕王那种废物,这种低级手段,岂能奏效?
  
  自己镇守南疆十载,什么样的敌人没见过?
  
  遇软则硬,遇强则退,扬长避短,方可战无不胜。
  
  至于一时的委屈,那完全算不了什么。
  
  刹那间,现场视线齐刷刷汇聚到赵衡身上。
  
  王堎隐隐作笑,太子这蓄势待发的一拳直接打在棉花上,这种无处着力的滋味不好受吧?
  
  “既然十三弟也认错领罚,那就打吧。”
  
  赵衡面带微笑,脱口而出。
  
  喜欢装怂是吗?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干你丫的!
  
  赵衡不光要打,还要打得赵干没脾气,因此轻叹了一声:“常言道长兄如父,又言子不教父之过,十三弟太年轻了,本太子打你,也是为了你好,希望你日后能成为栋梁之材。”
  
  赵干表情一僵。
  
  去你大爷的长兄如父,本皇子把你当兄长,你特么居然想当我爹?
  
  从赵干记事起,他就对这个废物兄长鄙夷到了极点。
  
  如今赵衡的诸般成就,不过是小人得志罢了。
  
  新
  说到底,还不是跟燕王一个德行?
  
  依托妻族林家,靠女人在朝廷立足。
  
  “太子且慢!”
  
  赵干再次抬手叫停。
  
  他眉头微微皱起,故作委屈的反驳:“纵使臣弟为部下担责,也不至于打二十杀威棒吧?太子此举,未免有公报私仇之嫌。”
  
  见这小子不服,赵衡直截了当道:“臭小子,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本太子打你,是担心你误入歧途。”
  
  “误入歧途?”
  
  赵干眼神一诧,脑袋又有点犯迷糊,只感觉完全摸不到赵衡的脉络。
  
  这货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赵衡一脸痛心疾首的解释道:“老十三,以你的功勋,前途不可限量,却偏偏与云景王厮混在一起,不是误入歧途是什么?”
  
  “若是放任云景王那个老瘪三把你带坏了,本太子这个当兄长的,岂不是难辞其咎?”
  
  啥玩意儿?
  
  云景王是老瘪三?而且还是毫无顾忌的当众斥骂?
  
  换作别人敢这么诋毁云景王,恐怕坟头草早就两丈高了!
  
  在场的南疆武将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满脸蒙逼。
  
  赵干嘴角一抽,险些当场破防。
  
  自己这些年可没少受云景王照顾,云景王是老瘪三,那自己岂不成了小瘪三?
  
  “咳咳……太子与云景王之间的恩怨,臣弟也略有耳闻。”
  
  “太子今夜如此对待臣弟,若是传扬出去,恐有泄私愤之嫌啊!”
  
  赵干瞬间平静下来,语重心长的说道。
  
  身为镇守南疆十年的不败皇子,自然不会这么容易就乱了方寸。
  
  “呵呵,十三弟此言也有些道理,不过话说回来,你一走就是十年,无论是本太子入主东宫,还是订婚宴,对我这个兄长都不闻不问,这般无情无义,你说你该不该打?”
  
  赵衡捂著胸口,故作心痛。
  
  本太子想打你,随便找个理由也能打过去,看你小子能躲到哪去。
  
  赵乾心里一阵窝火,明知道赵衡是在故意针对,可偏偏这厮有理有据。
  
  难道自己今天这顿打,当真躲不掉了?
  
  “若太子非要打臣弟,那就先去宫里,由父皇定夺。”
  
  赵干轻轻一行礼,表面顺从,实则以退为进。
  
  顺便还故作委屈地叹了口气:“再怎么说,臣弟也是南疆统帅,刚回京就挨打,岂不是令麾下将士们笑话?若是军心动摇,臣弟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王堎等人暗暗松了口气。
  
  这回总没问题了吧?
  
  结果赵衡却轻描淡写道:“等打完你,本太子自然会进宫禀报。”
  
  “妈的!”
  
  赵干气的在心里直接大骂一声。
  
  无赖见多了,像赵衡这种有理可循,有法可依的无赖,却是头一次见。
  
  想不到相隔十年,昔日的废物太子,竟然变得这般霸道!
  
  赵乾心里阵阵后悔,也就是本皇子不屑与那般庸才争权夺势,否则宫里哪有这个死废物的位置?
  
  他手里的二十万南疆大军,可不是摆着看的。
  
  更何况还有云景王相助,白家在北方策应,手握这等大权,居然还被这个废物太子骑在头上羞辱?
  
  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