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变化与密谋
忙碌的工厂内，霍华德一脸神秘，对着旁边工位的工友窃窃私语：
“你听说没有，上面好像要派来个新的管理员。”
“大头大人不想干了吗？”
“当然不是，自从上次扩招后，现在四厂里足足有几百名工人，大头大人一位食人魔哪里管得过来，所以他向上面申请了几位管理员，让他们帮着来管理我们。”
“啧啧，真是羡慕这些大人啊，每天在办公室里坐着大吃大喝，就能拿到比我们这些人加起来都要多的工资。”
那位名叫克里斯的工友忍不住感叹道。
“羡慕不来的，谁叫他们是龙血贵族呢，像我们这种人，能吃上饭就很不错了，要是放在拉克曼公国那时候，冬天怕是连命都难保住。”
“也不知道那位新来的大人是个什么性子，能不能管得松一些.”
霍华德麻利地将罐头的包装封上，又娴熟地将其摆放在流水线上，还顺口说道。
不过当他忙活得正起劲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似乎还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霍华德，好久不见。”
“乔治——”
霍华德很快便听出来，颇为惊喜地转过头来，那个熟悉的名字脱口而出。
但他却赫然发现，自己那位熟识好友变得有些陌生了。来人穿着华贵的灰色正装，系着那些有钱人才能使用的羊毛围巾，甚至还拿着一根精美的绅士手杖——这与记忆中沉默寡言、憨厚老实的乔治截然不同。
尽管霍华德无数次幻想如果那位幸运儿是自己，未来将会是多么的美好，甚至还在闲聊中谈到过“令人羡慕的乔治”，将这位好友当作吹牛的谈资，但冷冰冰的事实却摆在他的眼前——
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霍华德神情一滞，嘴唇微微颤动，连头都不由自主地低垂下来。
很快，他便地在那句脱口而出的话语后加上两个字：“大人。”
“乔治大人，的确好久没见到您了。”
周围的工人们也被“衣锦还乡”的乔治吸引，纷纷将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投来。
乔治顿时打了一个寒噤，他也意识到身份的变化带来的差别，但他还是整理整理衣襟，顺着霍华德的话继续说下去。
他的声音颇为响亮，因为不过是对霍华德说，也是对厂房里的三十多名工人说的。
“不过我这次来，可不光是来探望旧友的。”
“王国官方在招募工厂管理员，我恰好有在这里工作的经历，便主动申请来当这里的管理员了。”
“我熟悉厂里的工作，也能够体会各位的心情，希望未来各位能够与我一同进步，更加高效积极地工作，共同为王国的辉煌事业而努力。”
他为这段台词已经排练了许久，此刻却依然有些磕绊，还好这无伤大雅，工人们的注意力都聚集了过来。
乔治的语气顿了顿，刻意地咳嗽一声。
“当然，作为曾经的工人，我也不会亏待大家，规定里的绩效奖金我都会照常发放。”
“啪啪啪！”
“好！” 零零落落的掌声响起，乔治转头看去，原来是霍华德在用力鼓掌。
紧接着，厂房内的工人都跟着鼓起掌来，表现出一副对这位新主管很满意的模样——毕竟这位改头换面的“乔治大人”可是能决定他们的工资发放。
霍华德很快就摆脱那片刻的僵硬，适应了身份的变化，甚至暗自窃喜攀上了大腿。
而乔治注视那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上谄媚的笑容，顿时百感交集，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笑着鼓掌。
“啪！”
雷欧大公将大手猛然拍在桌上，那坚实桦树桌面都出现裂痕。
而桌面上有一张白纸，上面详细记录了近期博斯克公国的贸易数据，黄金的外流几乎不可计量。
“这群贪婪的商人就该被统统挂上绞刑架！”
“还有那些愚蠢的平民，他们知不知道自己在资敌！他们花出去的每一枚铜币，最终都会流到那头红龙的腰包里，成为那些怪物军团的军费！成为毁灭他们家园的工具！”
特利施卡伯爵无奈地苦笑一声：“公爵大人.有些事情我不得不说。”
“本土的棉衣质量一般，可价格却是燃烬王国棉衣的七倍以上。在这样巨大的利益面前，那些商人即使冒着上绞刑架的风险，也要铤而走险去走私贩卖，更何况我们早就签订了协议，无法直接攻击燃烬王国的商队。”
“我得提醒您那个由红龙统治的国家，已经不是一个典型意义上的怪物巢穴了，这个庞然大物的影响力已经遍布整个安泽塔，他们的产品、工具乃至于文化，已经成为北地运行的重要一部分。”
他指了指桌面上的白纸。
“您看，就就连这些纸张都是他们的造物，可您却没有意识到。”
“这就是燃烬王国的恐怖影响力，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无声地入侵了我们的生活，改变着安泽塔的一切。”
雷欧大公的面色顿时更加凝重，他捋着那蓬松的白色胡须，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特利施卡又拿出一份新的资料，并将其摊开。
“四月，我们查获了一千两百四十五件来自燃烬王国的走私品。这些走私贩子将燃烬王国的纹章撕下或是遮掩，换成博斯克家族的纹章，并且他们对外宣称这是‘百年传承’的本土产品，还都标上了极为低廉的价格，引来了贵族们的大肆哄抢。”
雷欧大公皱眉问道：“那你们是怎样发现的？”
特利施卡苦笑一声，无奈地回答道：“因为这批东西的质量太高了，国内根本没有这种量级、质量还到这种地步的作坊，所以几乎是一抓一个准。”
“而这样的行为，在市场上还有很多，我们现在已经管不过来了。”
“该死.”
雷欧大公顿时咬牙切齿，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满是阴霾。
自三十多年前的“狮心会盟”后，这位大公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危机感，但凯修斯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敌人。
更何况现在连正面的战争、冲突都没有发生，仅是最简单的贸易，就让他难以招架，让他的国家陷入窘境。
红龙的阴影笼罩整个安泽塔，燃烬王国的触手也已经遍布北地，他甚至无法想象，当这座庞然大物真正运转起来、倾尽全力投入战争时，会有多么的可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