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深做贼一样悄咪咪凑到林乐耳旁，呼出的热气全部喷到林乐敏感的耳朵上。
“如果你邀请我一起泡澡，我可以向你表演趴在浴缸里用屁股顶起小鸭子。”
林乐瞬间从耳朵红到脖子，整个人像一颗熟透的水蜜桃，看着白里透粉，让暮云深喉结滚动几下，强忍住嘬一口的冲动。
他没忍住偷偷战栗一下，胳膊肘抵在暮云深胸口，沉着脸说：“如果你月考的时候化学考不到30分，我就把你淹死在浴缸里，现在，拿出你的化学题。”
暮云深委屈巴巴缩回去，摸出根笔开始做题，腿和腰还不断用力晃当着短了半截腿的板凳。
终于制服了暮云深这只猴子，林乐偷偷松了口气，旋即又捂住眼睛。
天知道这些日子他用了多大毅力才忘掉暮云深的翘臀，这下好了，全想起来了。
*
北方的秋天降温很快，暮云深终于掐着指头盼到了周末，一夜西北风却让气温大跳水。
暮云深光脚站在地上打个哆嗦，可恶，林乐钦定的那套衣服不能穿了。
他冲进浴室对着镜子将自己捯饬半天，最终选择了一件黑色的短风衣，配着黑裤子黑鞋，一整个高冷男神风范。
林乐不允许暮云深去接，他只好叫赵叔将自己送到烧烤店门口，等待林乐赴约。
今天风还没停，树上仅存的枯黄树叶还在不断往下落。
秋天北方的风是干燥的，树叶已经被吹成干燥的标本，暮云深一脚踩上去沙沙作响。
他不时抬头看看街口自己期待的身影有没有赴约，一边不停在地上踩着新落下的叶子。
林乐骑着自行车赶到烧烤店时，看到的就是暮云深在秋日暖阳中踩树叶玩的样子。
暮云深抬头看到他，笑容瞬间从嘴角扩散到眼睛，整个人都轻快起来，“林乐你来啦！”
林乐被他传染了，轻轻笑了下：“外面冷，怎么不先进去。”
暮云深跑过来拉他，“我不冷，想在外面等你。”
林乐一路骑车过来，手冻得发红，他今天穿了件洗得发白的休闲外套，保暖效果十分有限，这会整个人都是冷的。
他借着停车的动作避开暮云深暖和的大手，“走吧，快进去。”
林乐挑了个靠窗的位置，这里亮堂，视野好，而且不会太吵。
店里服务员都认识林乐，还以为他是趁周末来打工，没想到他带着人坐下了，来倒茶的那人惊奇地问他：
“林乐，你这是？”
林乐冲他点点头，语气很是平淡：“李哥，我和同学来照顾一下店里生意。”
店里什么东西好吃他最清楚，不需要菜单三两下就点好了菜。
老板郑叔知道他和同学来吃饭，送了瓶饮料和一份烤茄子过来，却没有多说话，放下就走了。
林乐烫好杯子倒上枣茶，推给暮云深，自己也端起一杯暖手，看他新奇地打量着店里的情况，就问他：“这里的烤肉可以选择自己烤，也可以等后厨烤好了送上来，你想要哪种？”
暮云深眼睛一亮，居然还能自己烤？！
那岂不是可以林乐捏着签子，他捏着林乐的手，两个人甜甜蜜蜜靠在一起快乐烧烤了！
但是被愉悦冲昏的头脑里仅剩的一丝理智让他想起了两人一起煮焦了的一大锅挂面，他犹豫了一下，好不容易林乐请吃饭，不能被没烤好的肉串破坏兴致，忍痛开口：“我不太会烤，还是让后厨烤好送上来吧。”
林乐从他惋惜的语气中听出了对自己烧烤的渴望，又点了二十串腌好的生肉，两人自己烤。
小碳炉很快就上了，里面圆球状的碳球被烧得通红，炉子刚上桌就散发出灼人的热意。
暮云深满脸兴奋将肉串一串一串摆上去，不一会就听到肉串被烤得滋滋作响。
丰腴的油脂被大火逼出来，落到碳球上，会“噗”一声冒出火苗，肉香也在炙烤的过程中不断被激发，闻得人食指大动。
周末中午店里生意很好，周围很快就坐满了人，暮云深学着他们的样子不时给肉串翻身，期待肉串能快点烤熟，好让林乐尝尝他的手艺。
在等肉串的间隙，暮云深争分夺秒掏出手机对着桌子连拍二十几张，其中几张还颇有心机地拍到林乐的手指。
他本就是贴着林乐坐下的，此时又支着腿往林乐那边挪，直接将林乐挤进自己怀里，对着手机前置镜头，开启连拍。
甚至还得寸进尺要求林乐看镜头。
除了学校拍毕业照再没面对过镜头的林乐浑身僵硬，全程木着脸被暮云深搂着拍完了第一次“约会”亲密留念，甚至忘了将贴过来的登徒子推远。
这会烤肉终于烤好了，由于暮大厨在干活的间隙拍照去了，导致肉串烤得稍微有点干，但也能入口。
他从炉子上取下一串，抽出纸巾将签头擦干净，递给林乐，“你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林乐耳朵悄悄染上红晕，他还以为是暮云深太讲究，吃烤肉还要擦签子，没想到是给他擦的……
他对上暮云深黝黑清亮的眼神，小声说了句“谢谢”，接过肉串咬了一口。
暮云深真厉害，烤肉好像格外好吃。
“怎么样怎么样？”
林乐将肉串挪到炉子边缘免得吃太慢烤糊，也递给他一串，“味道很好，你也尝尝。”
生肉串上桌前是腌了底味刷好油的，只要烤不焦怎么都好吃。
暮云深也被自己的手艺折服了，新鲜出炉的大块烤肉有一种粗犷的美感，与精烹细做饭风味截然不同。
他一边吃一边擦签子递给林乐，二十串肉串下肚，林乐除了刚才挪了一下肉串的位置，再没有伸过手。
每次都是一串吃完，另一串就递到了手边。
郑叔送的茄子也在炉子上烤好了，上面扑了满满一层色泽金黄的蒜蓉，暮云深拿起筷子小心地将茄子肉刮下来，包裹着蒜蓉夹到林乐碟子里。
“快尝尝，刚才烤的时候我就闻到了，这个蒜蓉的味道好香。”
林乐已经放弃探究暮云深对他体贴照顾的原因，拿起筷子认真品尝烤茄子。
以前他在这里打工时，郑叔虽然提供员工餐，但烧烤费时，他们的员工餐基本都是米饭面条馒头配菜。
店里菜单上的东西，他只是闻过，没有机会自己品尝，没想到味道这么好。
暮云深对烤肉的兴致越发浓郁，试图在烤熟的肉串没上桌前更换菜品，被林乐制止：
“后厨烤的和这个味道不一样，那个是没有腌过的生串，调料都是烤的时候才撒上去的，你等会尝尝，不够咱们再加。”
暮云深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家里阿姨做饭虽然好吃，但有大哥盯着要健康养生，根本不会做烤肉这种“垃圾食品”。
既然林乐说好吃，那就一定要尝尝。
说话间林乐点的烤串也上桌了，暮云深迫不及待拿起一串烤牛肉擦好递给他：“快吃快吃，这个凉了肯定就不好吃了。”
林乐吃东西比较慢，他拿着肉串秀气地咬了一口，咽下去后才对暮云深说：“不用着急，凉了可以让后厨再热一下的。”
暮云深立即放缓了速度，满满品尝果然更香了。
林乐放签子时蹭脏了手背，站起身：“你先吃，我去洗手。”
暮云深点点头准备跟上，被林乐一把按住，他无奈地说：“你又不洗手，我一会就回来。”
暮云深只好坐回去目送他走远，放了筷子没再动。
林乐擦干手走向暮云深，此时大片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骨上，光影让他眼窝愈发深邃，鼻梁显得格外高挺。
秋日暖阳盛在他的眼睛里，微光跳动，让这双黑色眸子显得更加深情。
全身黑色的搭配让他看上去成熟不少，尤其他轻抿着嘴唇不说话时。
两位大波浪穿着小皮裙的姐姐大步越过林乐坐在了暮云深对面，一位姐姐伸手将落下的头发别在耳后，微微一笑：“帅哥，可以加个微信吗？”
林乐胸口像被人撞了一下，酸涩得厉害，他站在几步外没有动，说不清是在等两人走，还是在等暮云深的应答。
暮云深抬头看了她俩一眼，一脸严肃地说：“不好意思我是高中生。”
两位姐姐讪讪地笑了两声，尴尬地走了。
林乐还隐约听到其中一人的声音：“现在高中生长的真高啊，还好不是初中的，要不然我感觉自己在犯罪……”
高冷酷盖暮云深看到不远处的林乐，笑得露出白牙眼睛都微微眯起来，他高兴地挥挥手：“林乐快来，肉串要凉啦。”
或许是店里摆了许多碳炉，烤得空气带着焦灼，林乐忽然感觉有点口干舌燥，他舔了舔嘴唇，坐在暮云深旁边。
暮云深见他舔嘴唇，脸也一红，抱过老板送的大桶果粒橙一人倒了满满一杯。
林乐端起杯子认真看向他的眼睛，“谢谢你。”
谢谢你这些天这么照顾我，谢谢你在高三这年忽然转校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暮云深端起杯子咕嘟咕嘟灌了半杯，“不要和我说谢谢，太生疏了，我不喜欢。”
林乐拿起一串烤肉学着他的样子擦干净签子，递给他：“快吃，我记得店里烤腰子评分很高的，你多吃点。”
因为暮云深利落地拒绝别人，他心里好像生出了一点卑鄙的窃喜，他下意识躲避，不想深究其中的原因，但却对暮云深生出一点愧疚，想用吃的东西弥补。
暮云深拿着烤腰子欲言又止，一位火气旺盛的钻石男高中生，不需要腰子这种生猛补品。
但是对上林乐期待的眼神，他实在说不出“如果吃下去今晚就要顶着被子睡觉”的淫词浪语，只能眼含热泪，吃光了林乐投喂的烤腰子。
嗝，该说不说这家腰子烤得确实不错。
吃完腰子，深感为了这个家付出太多的暮云深，开始撒娇：“林乐，你真的不想喂我吃串烤肉吗，我觉得你特别想，你再用心感受一下。”
林乐被他狗熊抱树一般晃了半天，只能点头答应，但是铁签子头是尖的太过危险，他用筷子将烤肉撸下来，夹着喂到暮云深嘴边。
暮云深乐得找不着北，嘴角能咧到耳朵后面，张大嘴接受林乐的投喂。吃完一串还不够，“林乐林乐，你拿着签子给我喂一串行不行，就一串。”
两人斜前方坐着一对恩爱的情侣，此时男的正拿着签子给女友喂烤肉，两人之间仿佛冒着粉红气泡，连眼神都在拉丝。
林乐看了一眼就脸红了，但实在拗不过他，只能拿起一串小心地举起来，暮云深咬住肉后两人同时反方向发力，顺利将肉从签子上撸下来。
林乐从头红到脚，低着头不肯理他，暮云深举着这根爱的铁签子变幻角度拍了十几张照片，又趁林乐不注意，拉着他的手拍了几张“牵手图”，这才心满意足地结束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