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啦呜啦!”
  不远处,几辆车呼啸而至,一眼就让人认出是救援队。
  人命关天,车子一下闯进枯黄的杂草开始实施营救计划。
  而上方的尚言,在最后一圈绳子脱落后明显掉了一大截,手腕处的绳子也在逐渐滑落。
  他不是不慌,但内心更多的是被求生欲占据。
  在手腕处绳子脱落的那一瞬,他发现自己身体柔韧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下坠的力道非但没让他失衡,还让他一下腾出了活动空间,下一秒就牢牢抓住了轿厢的护栏。
  更不可思议的是,仅仅一个引体向上,就让他翻到了轿厢内。
  他只觉那一瞬身体是无比的轻盈,好像身手矫捷的孤雁,迅捷,勇猛。若不是差一对翅膀,真觉得自己就是翱翔天空的大雁。
  此时楚风歌正盯着救援车出神,好像在想他们是通过什么方式联系到外部的。
  所以当尚言翻进轿厢发出哐当一声,他才木讷回神:“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他明明就见人掉下去了,怎么还进来了!他甚至都来不及反抗,尚言捡起轿厢内残余的绳子就把他手腕绑了个结实。
  谨防楚风歌再作乱,尚言还把楚风歌脚绑了起来,动作一气呵成。
  把人绑牢固了尚言才安心靠在一侧喘气休憩,揉了会因为被绑太久而发疼的手腕,他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庆幸系统给了他特别的外貌奖励,更是有说不出来的骄傲,骄傲他现在居然可以毫不费力的绑一个娇弱小受。
  休息片刻,尚言才悻悻道:“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
  轿厢虽破烂,但顶棚还没被拆下来,有遮阳挡晒的效果,顶棚落下的阴影将尚言愤恨的表情显得分外阴暗无情。
  这仿佛又回到了他写《作死小受》这本书的初衷,当初就是觉得这种对社会毫无贡献的人不得好死,现在还差点要了他命,真后悔当初没先写死4号再穿进来。
  “留着你让你跟我抢温总吗?”
  楚风歌的想法已经疯狂,眼里的愤恨不比尚言少,若不是手脚被捆着估计要冲上来咬人。
  至于跟一个作死小受抢男主,尚言还没这个兴趣,而且他早就对4号说过,放任他去爬床去下药。只是下药的对象成了他。
  以前自己写书的时候没注意到,穿进来之后他发现作死小受的思想不可理喻。
  看到男主就把男主归为己有,想尽一切办法靠近男主,靠不近就用扭曲变态的方式阻止一切靠近男主的其他人。
  最可怕的是,被男主无情拒绝,骂滚都不觉羞耻,还继续死缠难打。他不得不佩服作死小受的心理承受能力。
  “放心,我死都不会跟你抢那个变态狂。”
  一想起自己每次被温痕怿劫,然后再强硬塞到车上强吻就来气。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和温痕怿有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不过…”尚言忽然邪魅一笑,“如果你告诉我你背后人是谁,我倒是可以帮你多联络下温痕怿。”
  他相信下药是楚风歌一人所为,但把他带到偏远的地方还绑在这么高的摩天轮上,楚风歌一个人是绝对办不到,更可疑的是在温痕怿他们来之前这里没有一辆车停靠,也没有攀爬的工具将他送上摩天轮,很显然所有工具都被送走,背后人不想留下证据。
  见楚风歌不语,尚言又说:“给你开后门和把我绑在摩天轮上的是同一个人吧?”
  作为男人的第六感告诉尚言,如果不找出背后之人,他还会遇到更糟糕的事。
  楚风歌眼神晦暗了几分,别过头不想说话,不想搭理人。
  这时,救援队也搭建好了救援路线,轿厢里的两人很快被救下来。
  尚言落地的一瞬间就被揽入一个硬朗的胸膛,温痕怿将他抱在怀里的力气大得快要勒断里面的骨头。
  本就炎热的夏天,他更是疼的满头大汗:“你先放开我。”
  救援队走了,还带走了楚风歌,倾羽拜托他们将人送到局子里,让警察处理。救援队领头欣然点头,救援车很快就消失在视野中。
  等救援队走了好几分钟也不见温痕怿松手,舒宁晋按耐不住愤怒拽开温痕怿,“你不知道人都要被你勒断气了?”
  什么叫做劫后余生?尚言居然在一天中体会到了两次。若不是舒宁晋将人拉开,他觉得自己真的会被勒断气。
  “走。”舒宁晋拉着尚言就往车上去,刚开车门,尚言就一动不动,后者的另一只手被温痕怿拽住。
  尚言整个人就成一个“大”字展开,像是绷紧的弦,再也扯不动分毫。
  舒宁晋死死抓着尚言,眼睛却看向温痕怿:“我很感谢你能联系到救援队,但不代表我会将他拱手让人。”
  温痕怿照样死死拽着尚言,但却一字不语,眼神从始至终未从尚言身上挪动分毫。他似乎不想错过尚言脸上的任何一个神情,但又似乎害怕那人脸上露出厌恶不悦,手指都抓的有些泛白。
  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这般惊慌无措,大脑反应给他的全是害怕,害怕面前的人厌恶他,害怕面前的人说出一个拒绝的字,更害怕面前的人离他而去。
  同样的,他体内的血液也疯狂的叫嚣着他要他,不是用强,而是心甘情愿。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僵持不下,舒宁晋索性上前给了温痕怿腹部一拳,趁人吃痛,他连忙将尚言塞到车上扬长而去。
  尚言:“…”
  其实舒宁晋早就想揍温痕怿了,奈何没机会。这一次不仅揍了人一雪前耻,还抢到了人,心情格外爽,开起车来都格外欢快。
  尚言坐在后方:“你很高兴?”
  舒宁晋眼睛柔情似水:“当然。”
  “你看看后视镜。”
  从舒宁晋车子飙出去的一瞬间,温痕怿就开着他那辆法拉利追了上来。之前舒宁晋全然处于兴奋当中没注意看,现在回头一看,整个脸跟墨一样黑。
  看着快要追上来的车子,舒宁晋猛踩油门,将车速直接飙升到了300m/h。
  尚言慌了,还没坐过这么高速的小车呢。不不不,他坐的是跑车,一场法拉利追逐布加迪的疯狂飙车。
  虽然慌,但很刺激,他都想过过手瘾了。
  前面的布加迪一提速,后面的法拉利坚决不落下风,更是将车速飙到了320h/m。
  车里的倾羽差点吓晕:“老板,你要不要冷静一下?”
  郊外车少路还平,成功让两个土豪装了一次逼。
  原本舒宁晋是想把尚言拉到自己家里,但现在被追尾了,他要把后面那只蚊子甩开。
  他就不信法拉利还能跑过布加迪。
  又一次提速后,又一次紧跟,尚言看得激动万分,就差自己动手飙车了。
  后面的倾羽就不那么好受了,脸色铁青:“老板,我觉得我们应该去家门口堵人,而不是冒着危速追人。”
  说的相当合理,但自家老板就是不减速,还又加速。
  倾羽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老板,有话好好说啊…”
  自家老板不搭理他就算了,还一个字不听劝,明明在工作上不是这样的,他老板很中肯他意见的。现在怎么就一根筋了呢。
  算了,劝不动装死总行吧。
  倾羽摆出一副快死的模样,努力按住人中:“希望下辈子世上没有跑车。”
  他刚躺下,车子就以肉感可见的速度慢下来,前面的布加迪停在悠长的公路边,法拉利直接横上去将车头堵住。
  车里,舒宁晋握紧拳头重重砸向方向盘:“曹!”
  还没飙够的尚言伸出脖子往方向盘处看了眼,在油箱表上赫然看到一个“0”。
  尚言额角突突:“你出门的时候是不是没加油?”
  “…”
  这还真让他说中了。
  玩过头了,全然忘记这茬,不过开回家倒是不成问题,就是不能飙车了。
  这时,车门被敲响,温痕怿挺拔的身影站在车边,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车窗上。阳光从侧面照过来,刚好将他冷峻迷人的轮廓看的一干二净。
  他的声音却阴沉的可怕:“下车!”
  明明车外看不到里面,尚言却觉得自己被盯得毛骨悚然,坐着纹丝不动。
  都被堵着车门要人了,这口恶气哪里吃的下,舒宁晋打开车门就想干一架。
  但他似乎忘记一个问题,对面是两个人。他一下车就被倾羽按住。
  倾羽是个练家子,擒人相当有技术,大手一抬就将舒宁晋手臂挽到后背,脚掌死死将舒宁晋大腿压在车门边,那叫打的一个猝不及防。
  下一刻,舒宁晋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温痕怿将手伸到他车内打开里面的中控锁,再然后尚言就被拽出了车。
  等尚言坐上了那辆法拉利,倾羽再一次发现自己被老板抛弃了。做了费力不讨好的活不被褒奖就算了,还被踹开。这个秘书太难当了。
  法拉利消失在视野后,倾羽才松开舒宁晋,讪讪道:“载我一程。”
  舒宁晋愤恨的推开堵在车门的人:“爬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