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姿势有些尴尬，两个人一时间都没太反应过来。栗梓天是蒙了，盛庭之则是……被砸得有点痛，还有点无语。
好在栗梓天体重并不重，不至于把盛庭之压伤，而且盛庭之下意识地用手臂回护住了他，所以栗梓天身上一点磕碰都没有。而且他就那么小小一只，刚好能被盛庭之揽在怀里。
「师父身上好像有香水味，也有点像酒……唔……他身上的味道怎么都那么容易让人醉……听说经常锻炼的人，身上肌肉发达，会硬邦邦的。可是师父身上好像不那么硬啊，嗯……但还是能感觉到有八块腹肌的，好羡慕，还想摸……」
栗梓天脑子里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带着惊讶和迟疑的声音：
“你们这是……”
“！”
“……”
栗梓天顿时回过神来，红着脸迅速从盛庭之身上弹开，甚至忘记了拉盛庭之一把。
“陈陈陈法医中午好啊，哈哈哈……”
抱着保温杯的陈映晓狐疑地看着这两个人，盛庭之才刚从地上爬起来，栗梓天的脸红得像个大苹果似的，怎么看……都像是有点问题啊。
“所以，你们……”
“带他做做体能训练。”盛庭之活动了一下身体，面不改色地说，“你现在还用保温杯泡黑枸杞呢？”
陈映晓晃了晃自己的不锈钢保温杯，一脸“你这人不识货”的表情，“这是咖啡。”
盛庭之毫无诚意地夸了一句：“……你真棒。”
这时范佳歆急匆匆地跑下楼，对盛庭之说：“盛队，龙槐大厦发生了凶杀案，性质比较恶劣，我们需要尽快过去。”
“走，叫上人出发。”盛庭之回头看了栗梓天一眼，淡淡地说，“跟上。”
栗梓天立刻精神起来，脆生生道：“是！”
“是大厦的物业经理报的案，说是十层的一户住户门缝下面有血液溢出，房内没人回应，物业的人怕是有什么事就报了警，在民警的见证下强行开了门……”范佳歆顿了顿，皱着眉说，“现场，呃……他们说，遍地都是尸块，所以，就赶快叫咱们来了。”
栗梓天听了这话脸上一白，本能地感到胃里不舒服。但他没敢表现出来，只是偷偷揉了揉胃，搓了搓脸，继续认真听着。
盛庭之倒是淡定，这种场面对他来说仿佛已经是寻常事，“现场情况怎么样？”
“好在有民警协助，现场保护得不错，没有人乱动。技术科已经派人先过去了，估计陈法医他们的车也会更快一点。”
“嗯，让民警和他们物业的人维护好现场秩序，疏导群众，尽量不要引起范围性恐慌。”盛庭之从后视镜中看了栗梓天一眼，说，“你有没有问题？”
栗梓天虽然脸色不太好看，但他还是咬了咬牙，摇头道：“我没问题。”
盛庭之又看了他一眼，随后没说什么。
到了现场后，栗梓天想，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负责现场勘查的警员和法医正在工作，目前没有搬动那些残肢，于是呈现在他眼前的，就是残肢残血到处都是惨烈景象。
“呕……”栗梓天干呕了一下，随后立刻闭嘴，戴上口罩之后捂住自己的嘴巴，闭着眼睛在心里默念着，“没事的没事的，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其实面对这样的场景，即便是已经有多年刑侦经验的老警员都不一定能面不改色心不跳，范佳歆也一样干呕了一下，就连盛庭之都皱起了眉头。
所以他们一同去的警员们倒是没有人嘲笑栗梓天，盛庭之也没说他什么。
不过在一旁围观的物业经理却是新奇地看着栗梓天，他已经从震惊和恶心中缓了过来，此时倒是开始五十步笑百步地调侃起别人来，“哟，怎么警察同志还受不了这样的情景呢？害怕啊？”
栗梓天懒得理会，做好了心理建设之后就睁开了眼，避开血液较多的地方，努力观察着现场。
但那个物业经理大概是个碎嘴子，见栗梓天不理他还来了劲，继续欠欠地说：“小伙子，你其实只是个学生吧？看着年纪不大。omega吧？那也能理解，害怕很正常。但你要是怕还到这儿来做什么呢？做个文职不也是挺好的？”
栗梓天本来就觉得不适，被这聒噪的物业经理吵得更是头疼，他原本想转头让那个物业经理安静一点，却没想到盛庭之先于他转了身。
“无关人等到其他地方去找穿制服的警员做笔录，不要在这里影响办案。”盛庭之那张冷脸依然具有威慑力，眼神和声音也冷得吓人，“如果需要对警员的工作提出建议，可以打电话给局长办公室。但是现在，我们还要干正事。”
说罢，盛庭之就转回了身，接过范佳歆递给他的证物袋，进屋向法医了解情况。
那个物业经理有被震慑到，讪讪地笑了一下之后跟着民警灰溜溜地走了。还有几个看热闹的工人也没敢留下，一起跟着走了。
栗梓天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身体上的不适感奇异地被治愈了一些。他恍然想起，最开始他是见过盛庭之这副不近人情的样子的，但是现在……
看着盛庭之在和法医认真交流的样子，栗梓天轻笑了一下，心里轻飘飘的，连带着对着残忍的现场都不那么排斥了。
“从表征上来看，这些尸块的主人死了至少三天，具体时间我需要回去做详细的尸检。这个现场有点奇怪……”陈映晓皱着眉，面色有些凝重，“如果杀人分尸，为什么会把尸块丢弃在室内呢？以及，到现在为止，并没有发现死者的头。头又会在哪里？”
这间房子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玄关，打开房门后进入的直接就是客厅，入眼的面积比较大，而那些尸块就是散落在客厅之中，其他房间并没有出现。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些残肢尸块的分布，好像并不随意……”栗梓天白着一张小脸捂着口鼻仔细看着那些尸块，小心地转了几圈，变换着角度观察，当他转到某个角度时突然停下了动作，身体随之僵住。
盛庭之注意到了他似乎有些不对劲，看着栗梓天更加苍白的脸色，他便出言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发现吗？”
栗梓天的眉毛几乎要拧成一团，呼吸声都变得重了些，他抬起头看了看盛庭之，然后抬手指着那些尸块，指尖发颤，声音也微微发颤，“是字母……不，应该，应该说是……单词……”
盛庭之也压下了眉头，快步走到栗梓天身边，分辨着尸块的排列组合，随后恍然道：“s-i-n-n-e-r，是……罪人？”
栗梓天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左边那条胳膊是什么意思，但你看……像不像是有人伸手指着这个单词？”
盛庭之看了看孤零零地被撇在一旁的一条手臂，以及手上伸出的一根食指，道：“有可能。”
陈映晓也走到了他们身边，左右看了看，随后忽然发声：“……咦？”
接着，他蹲下身，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那条手臂，以及组成单词的那些残肢碎块。
“干得不错。”盛庭之拍了拍栗梓天的肩膀，象征性地鼓励了一句。
那些碎块的摆放并不很规则，所以并不能第一时间就让人认出是英文字母，也幸好还没人挪动做它们的位置。但被认出来是单词，还是要归功于栗梓天的观察细致。
栗梓天愣了一下，随后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运气好罢了。再过一会儿你也能发现的……”
盛庭之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夸你就受着，别谦虚，否则以后不夸了。”
栗梓天懵懵地看向盛庭之，随后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哦，好，谢谢师父不吝夸奖。”
盛庭之轻牵了一下唇角，但由于有口罩遮挡，并没有表露出来。
不过无所谓。他也并不想被栗梓天看到。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呜呜呜……前几天干活累得够呛，缓了两三天才缓掉了全身的酸痛和疲惫……
写这章让我找到了一点写《诡梦》的感觉，不知道这种程度你们的接受度怎么样qwq（虽然我个人觉得还好）后续还会有一些比较那什么的描写，胆小的可以放些欢快的歌来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