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能想到的事，领队和教练员们也都能想到。在吃饭之前，祁默就把询问时的情况和他们详细说了，回去之后，他们开了个小会，也分析出了差不多的结果。
此时每个人的心里都很复杂，没有人愿意怀疑自己人，而且还是在这种国际赛事的场合中。
徐阳到阳台上抽了根烟，一个人沉默地待了许久，然后和祁默语音通话，问问他的想法。
祁默明白，徐阳那边大概也得出了结论，他沉默了片刻，没有重复自己这边得出的结论，而是提出了线索：“芬地艾克在国内是进口处方药，不仅不好买，价格也不便宜，普通人应该并不容易买到。能拿到这个药的人，应该会有从医资质、药品购入渠道，或者有亲戚朋友在相关领域工作。”
“我知道了，会联系国内的人帮忙调查一下的。”
祁默补充道：“另外，这个人的家庭背景应该不错，那瓶子里的芬地艾克少说也有30多粒，会花不少的一笔钱，只凭咱们这些人的工资、奖金，应该不至于一下子就拿出来那么多钱来做这种事。”
徐阳点了点头，然后才意识到电话那边的祁默看不见自己点头，于是说道：“好，也算是缩小了一下范围。你还有什么想法？”
祁默沉默了片刻，然后又说：“还有就是……这种进口药在国内不仅不好买，出境安检的时候也可能被查问，如果那个人是在比赛中场才换了药，我觉得，他有可能不是从国内带药过来的，而是在这边交接的可能性更大。”
“……我知道了。”徐阳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掐灭了烟头，“调查的事我会跟进，你们两个就好好休息。你……安慰安慰小阮，他从来没遇见过这种事，就算我们哄过了，估计心里也还是不好受。”
“嗯，我知道。”
挂了电话后，祁默回到床边，看到阮冰皓正抱着膝盖发呆，于是他坐过去，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问：“想什么呢？”
“没什么……什么都没想……”阮冰皓倒是知道回答，只是声音闷闷的。
“在想那个陷害你的人到底是谁？”祁默摆弄了一会儿，终于搞定了手机上的东西，然后侧身捏了捏阮冰皓的脸蛋儿。
阮冰皓就这样抱着膝盖往祁默身上歪倒，没精打采地说：“不只是这个……你说，我那块金牌，有没有可能拿不回来啊？”
“不会的，那是你没有做过的事，官方一定能还你清白。”祁默拉着阮冰皓的手，一根一根地揉捏手指，“而且你的金牌还少吗？以后说不定可以给小孩子搭积木玩了。”
阮冰皓这才稍微露出一个浅笑，回抱住祁默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感觉……过去的我还是太单纯，真的没想过原来人心可以坏到这种地步，自己人也……”
祁默轻拍着阮冰皓的后背，温声说：“毕竟你也不会读心术，没有看穿人心的本事。”
“也可能是你家确实把我养得太好了吧，没让我经历太多挫折……”
祁默失笑着摇了摇头，“所以其实是怪我家吗？”
“也许呗。你是不是该赔我？”阮冰皓抬头对祁默眨眨眼睛，想看看祁默会不会真的“赔”他。
“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这时，祁默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之后说了几句英语，然后准备出门去，“来得倒是快。你在屋里等等我，我马上回来。”
阮冰皓不解道：“诶？大晚上的你去哪儿啊？”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阮冰皓一头雾水地等着，果然没过多久，祁默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看起来应该是外卖。
祁默把东西放到桌上，取出几个纸盒和两杯饮品，拆开纸盒后，阮冰皓看到了一份份精致的小点心，还有一块抹茶红豆慕斯。
“先用这些来补偿给你，回国以后想要什么你再提。”祁默把一次性餐具的包装撕开，交到阮冰皓手里，唇角挂着浅淡的笑意。
“晚上吃这些会容易长胖的……”阮冰皓嘴上这么说，眼睛里却是已经溢满了笑意。
“回去再减吧，今天先放纵一下。你是冠军，多庆祝几次也不过分。要长肉就一起长吧，我陪你。”祁默给自己也拆了一套餐具，但把抹茶红豆慕斯推到了阮冰皓面前，自己不打算动。
阮冰皓鼻子一抽，扭身拱进了祁默怀里，“呜……小默哥哥……你怎么还不标记我……”
“怎么又提起这事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先把这些都消灭掉。”祁默揉了揉阮冰皓的脑袋，又把饮品的吸管插好推过去，“这家没有抹茶冰沙，给你要了抹茶牛奶。”
阮冰皓看着桌上那一样样小甜点，心里也沁入了几丝甜蜜，心情就这样平复了许多。
他非常庆幸，还好这个时候，有祁默在自己身边。
尿检的结果出得相对快些，但接到消息的时候，所有人都蒙了。
“阳性？不可能！”阮冰皓几乎是失控地拍了一下桌子，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阮阮，冷静点。”祁默拉住阮冰皓的手臂，按住他的肩膀使了些力，让他坐下，然后对调查员说，“血检的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调查员道：“大概还要再等半天。”
祁默冷静道：“如果两种检测的结果不匹配，你们会以血检为准的对吧？”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而且我们也会再用尿液b瓶进行一次复检。”调查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扑克脸，倒是没什么感情色彩，“不过相对来说，血液检测会更准确，请耐心等待。”
阮冰皓狠狠撸了一把自己的额发，怒极反笑道：“好啊，为了陷害我，真是下了血本了，连检测都能干涉！”
“阮阮。”祁默又拍了拍阮冰皓的肩膀，他用余光扫视了一下在场的其他人，除了震惊之外，还有几个人在用手机打字，不知道在做什么。
徐阳回过神来，对队里其他人说：“现在还没有下结论，大家先不要担心，也不要对外声张。”
但关注着这件事的人又怎么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呢？
很快，阮冰皓尿检阳性得消息不胫而走，这次不仅是国内的舆论，就连国际上都有了声讨阮冰皓的声音。
好在在被告知结果的时候，祁默就强行没收了阮冰皓的手机，没让他受舆论影响。
但值得一提的是，一些其他国家的花滑运动员竟然是力挺阮冰皓的，他们认为阮冰皓的技术水平一向突出，这中间或许是出了什么差错。
没过多久，阮冰皓的妈妈也打来了电话，让祁默和阮冰皓都没想到的是，她一直都在关注着阮冰皓的比赛，以及网上的舆论。
“小皓，妈妈相信你不会做那样的事，你也相信最终一定会有公正的结果。你一直都是最优秀的。你现在不要听外面的风言风语，等待结果就好了。过阵子，妈妈会回国看你。”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就昭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