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穿越小说 > 抢回白月光雌君后! > 第22章三合一(死亡/标记)
  伊尔西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让几个合作伙伴和白榆还有斯迪听得清清楚楚。
  白榆猛地回首,看着伊尔西脸色苍白单薄地立在那里,水晶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打在漂亮的金发上,但白榆总觉得这种美丽更像孤零零悬在高空的残月,缺少星星的簇拥,显得格外凄凉孤寂。
  他心里倏然揪紧,眉头微蹙,快步走向伊尔西。
  “师兄,你…”斯迪伸手像抓住白榆的衣袖,却只摸到了空气,抓空的手颓然收紧,他看着离去的背影,不可置信浮上了棕色的眼睛。
  白榆腿长步子大,仅仅几秒便冲到了伊尔西面前。
  面对雄虫的来势汹汹,几个合作伙伴不禁向后退了几步,将伊尔西衬托成“凸”字的峰顶。
  他们摒住呼吸瞪着眼睛一脸“你疯了”的表情看着伊尔西。
  你头痛和雄虫阁下说什么啊!还有什么时候可以直呼雄虫的大名了!
  一个平时和伊尔西交情比较好的雌虫堆着笑意上前想打个圆场:“尊敬的阁下,伊尔西不是要…。”
  刚开口,剩下的话在看见白榆的举动后直接断在嘴里。
  只见眼前的雄虫在一瞬间散去了冷漠与疏离,他小心翼翼地凑到伊尔西身边,十分自然地用手背触了触伊尔西的额头,“怎么了?咱们现在回家吧。”
  没有他们想像的谩骂与殴打,就连声音都褪去了冷意。
  “我没事儿。”伊尔西摆摆手,不经意地扫过看着自己的斯迪,思考了一下对白榆说道:“我想去虫少的地方坐会。”
  “好,我陪你去。”白榆视若无人,十分自然地站到伊尔西身侧让对方靠在自己的身上。
  “师兄。”身后的斯迪突然跑过来,他急刹车停在白榆和伊尔西面前,僵硬地笑了笑,对着白榆说道:
  “我知道师兄要组建课题组,我认识有几个挺有能力的朋友,也在这个宴会上,我陪师兄去认识一下?”
  紧接着斯迪的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心,明明是对伊尔西说的话但依旧看着白榆:“伊尔西先生身体不适,师兄可以让他去楼上的包间休息一会。”
  “毕竟伊尔西先生已经结婚,相信对舞会也没有什么兴趣。”
  一口一个师兄,一口一个已婚。
  伊尔西看着年轻的虫子眼中满满的倾慕,一股莫名的火气裹挟着酸涩冲向大脑,他想直接把白榆拉走,再冷冷地告诉这个雌虫:
  不用你费心,我已经帮白榆找了一些科研人员。
  但突如其来的情绪让伊尔西瞬间愣住。
  在虫族没有吃醋的说法,作为星河集团的总裁也不应该有这种不理智的情绪。
  或许是因为发情期吧…
  伊尔西抿了抿嘴,眼中情绪不明,他刚想从白榆身侧离开,却在抽离的瞬间被白榆紧紧环住。
  白榆是孤僻的天才,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傻子,他右手直接揽住伊尔西的腰身。
  在众虫的震惊的眼神和小声的抽气声中微微用力,让伊尔西再次靠在自己的身侧,而后看着斯迪说道:
  “你以后还是别叫我师兄了。”
  “师兄,明明当初为了我……你连那篇论文都给我了。”斯迪一直以为在白榆眼中自己与其他虫是有区别的。
  当初白榆放弃了篇轰动学术界的论文署名,直接让没有怎么参与实验的自己作为了第一作者,也因为这样他才在研究院有了一席之地。
  但现在…。。
  对着斯迪满怀期望的眼神,白榆装作思考了一下,然后语气平平地道:“那篇文章原来是给你了。”
  说完便在众虫惊讶额目光下,头也不会地扶着伊尔西向宴会的角落走去。
  “斯迪的事情我之后再和你解释。”他将伊尔西安置到软硬适中的沙发上,还拿了个靠枕放在伊尔西的身后。
  “您不用和我解释。”伊尔西闭着眼睛,声音有些倦怠,他用手指撑着头,终于意识到这回发情期可能比以往来得更加凶悍。
  但是他要挺到蒙格利到来之后,他需要…。
  “嘀嘀嘀”
  白榆的光脑突兀地响起,打断了伊尔西的思路,他看向白榆。
  少年皱着眉,那双黝黑的眼睛映着浅蓝色的光屏。
  只见他飞快地在光脑上敲了几下,然后瞳孔震动,整张脸瞬间换上了不知所措的表情。
  “怎么了?”伊尔西微微睁开眼,疑惑地看向白榆。
  白榆感觉此时的光脑格外烫手,他不出口,只能将光脑向伊尔西凑了凑,有些尴尬地说道:“你自己看。”
  米达尔:【阁下,你昨晚梳理成功了啊!】
  米达尔:【对不起嘞,我真没想到。】
  米达尔:【那个…。伊尔西这个状态很有可能是因为精神紊乱导致的…。】
  白榆:【导致的什么?】
  光屏另一侧的米达尔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视死如归地回复到:
  米达尔:【发情期提前。】
  米达尔:【但伊尔西的精神海不适合注射抑制剂,所以。。您看看怎么办才好。】
  老朋友我只能帮你道这里了!很远处的医院里,米达尔利落地将光脑一关,深藏功与名地将白大褂脱下。
  “咱们回家。”白榆当机立断,在他看来计划可以往后移,伊尔西绝不能出事。
  但话音刚落,就立即被伊尔西毫不犹豫地否决了,“不要。”
  他固执地抬头对上一脸担忧的白榆坚定地说道,“完没还全到来,我没有问题。”
  “但是你不能…”白榆有些急躁。
  “我能。”伊尔西打断白榆,确信地说道:“我以前都是这样过来的。”
  因为发情期将至,他的手格外温热,他轻轻拉住白榆的一根手指,弯起嘴角:“白榆,相信我。”
  白榆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就在此时不知道谁高声来了一句:“蒙格利阁下来了。“
  一瞬间所有虫朝门口看去,又转头看向白榆和伊尔西。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白榆和伊尔西对视了一下,默契地点了下头。
  在众宾客灼灼地注视下,蒙格利拖着自己满身的肥肉,穿着紫色灯丝绒礼服,晃晃悠悠地走进了会场。
  如果阿统在一定会评论:好一个变异的紫茄子。
  “蒙格利!”一只棕色头发的雄虫站在最前面似笑非笑地喊道:“你家雌君和小雄子今天可是一起来的哦!”
  随机好几个雄虫跟着开始起哄:“对啊,刚才我还看见他们坐在一起。”
  “蒙格利,你这也不行啊。”
  “你,你们!”蒙格利抖动着满身的赘肉,恼羞成怒使整张脸涨得通红,举起拳头想要向那个雄虫挥去。
  “雄父。”白榆语气平静,像羽毛落在水面,但羽毛的重量也能激起涟漪,激起蒙格利内心恐怖的回忆:
  那是在一个没有任何特别的午后,白榆将蒙格利的四肢折断,堵上嘴,扔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在蒙格利还剩最后一口气时,再抓到治疗仓。
  “白榆,白榆,我当初不应该把你送到雄保会。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蒙格利涕泗横流,他看向白榆的眼神就像看见地狱来讨命的恶鬼。
  如果让白榆知道这个比喻,他一定会笑着说很恰当。他就是一个人从地狱爬上来,为他的雌父,为他目睹过死在地下室的雌虫们讨命的。
  治疗仓的药水淹没蒙格利的身躯,白榆阴阴森的话语透过玻璃让蒙格利毛骨悚然。
  “这条命我今日给你留着,但你记住了,再敢有任何心思,我保证你会彻底消失。”
  蒙格利当时是真的怕了,他缩在狭小的治疗仓里频频点头。
  但雄虫嘛,死性不改的有很多,蒙格利就是那种。
  在白榆离开主星的几年里,他逐渐忘记了恐惧与保证,心思越发活络起来。他想:白榆也就是那样说说,毕竟过了那么多年,哪有雄虫会记恨雄虫的啊。
  这种想法日渐发酵,在萨满找上他时终于攀到顶峰。
  所以他没想到白榆真的还会回来,并且不顾帝国背后的议论,直接揍了他一顿,抢走伊尔西,让他成了整个帝国的笑柄。
  但他不敢对白榆发脾气,只能把所有的愤怒与怨怼宣泄在那位刚见面就被掳走的雌君身上。
  直到此时此刻,蒙格利依旧认为白榆对他的不满完全是因为当初把他送进雄保会的事情。
  所以在白榆笑着擎着酒杯走到他面前时,他还是扯出了一个牵强的笑,努力寒暄到:“白,白榆啊,最近怎么样?”
  “我很好。”白榆语气平和,踱步到蒙格利身边。
  蒙格利不敢直视白榆,眼神就瞟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伊尔西,一身笔挺利落的西装,淡然清冷的脸庞,泰然自若地看着他,像高山上不可亵渎的神像俯视匍匐于地的小丑。
  和他完全不处于一个世界。
  你明明都匹配给我了,你怎么敢!
  蒙格利心里忍不住愤怒,都忘记了自己当初的手段是如何肮脏。他大叫,“伊尔西!你给我过来跪下,在雄主面前还敢放肆!”
  没有他想象中的惊慌失措,伊尔西听着蒙格利的怒骂,语调没有丝毫波澜:
  “蒙格利先生,你一定要把不光彩的事情放在台面上来么?”
  连“雄主”这个称呼都没有,完全没有已婚雌虫对雄主的尊重。
  围观的虫子们的议论声陡然提高。他们不禁内心打起了小算盘,看来伊尔西真的和白榆有点事儿,要不哪个雌虫敢对雄主如此无礼。
  “喝点酒,火气那么大做什么。”伊尔西随手拿起了台面上的酒,单只手递给了他。
  “你!你!”蒙格利的眼睛瞪得溜圆,接过酒杯的同时飞快地瞥了眼白榆。
  发现白榆面无表情,完全没有要插手的样子。他嘴角一撇,眼底涌现一丝怨毒,将整个酒杯照着伊尔西的脸就扔了过去。
  心中暗喜:伊尔西,白榆对你的兴趣也就一时,我看他管不管你。
  而伊尔西彷佛早有预料了,头微微一斜,整个酒杯几乎贴着耳朵呼啸而过,仅撩起了几根金色的发丝。随着咔擦一声,在身后化作一滩没用的玻璃。
  周围被突如其来的飞天酒杯震惊,毕竟大家还是要脸的虫子,再怎么恶劣,也会在高等宴厅都会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什么嘛?粗俗。”那个棕色头发的雄虫一脸嫌弃地说道,还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仿佛垃圾污染了空气。
  其实围观的雄虫都大差不差,他们自己的品行做派都没好到哪里。但此时此刻一致认为,蒙格利在上流酒会随意扔东西的举动很是丢虫。
  毕竟如果真的教训雌虫,要么关在家里好好折磨,要么在这种场合用鞭子抽到体无完肤,而自己依旧谈笑风生,这才是雄虫们认为的优雅。
  但显然,蒙格利做不到第一点,因为有白榆。也做不到第二点,也因为白榆。
  “好了。”白榆好像终于意识到,他与当事两虫是一家的,眼底流转出一抹寒厉。
  他垂下眼,敛下所有神情,用毫无起伏的语气说道:“看够了,就散了。”说罢,在众目睽睽之下,牵起了伊尔西修长的手,独留一群虫在身后目瞪口呆。
  蒙格利看着两人携手离去的背影,气得浑身颤抖。随手拿起离手边最近的酒,一股脑喝下。最后在酒杯与台面的撞击声中挤出围观圈。
  作为东道主的卡尔也看够了热闹,终于跑出来打了圆场:“别看啦大家,我们的宴会还要继续呢。”
  “哎,维尔阁下,来给你介绍个雌虫,你可不知道……”
  相亲依旧继续进行,对于这个推杯换盏的宴会来说,刚才只是无关紧要的小插曲,相亲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的只当是平淡生活的调味剂。
  *
  时钟悬挂在宴客厅的顶部,时针终于走到了6的位置,而分针与秒针也稳稳重合在12点的方向。
  6点整,舞会开始,悠扬的音乐从环绕在四周的音响中缓缓泄出。
  第一首曲子是虫族十分古老的求爱的民谣。
  它歌唱那个时代雌虫的勇敢,赞颂雄虫的聪颖,它用最铿锵高昂的音调描述着古老的爱情价值。
  此时宴会上的雌虫可以献上自己精心挑选的花朵,邀请这场“相亲大会”上倾慕的雄虫进入最中央的舞池。
  但今天有个例外。
  白榆微笑着拒绝了一波又一波雌虫,最后拿着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了一支蓝色的鸢尾站在伊尔西面前。
  蓝色的鸢尾在地球代表着暗恋与倾慕。
  他伸出手,眉眼弯弯,眼睛亮的宛如天边的星子,“伊尔西,我可以邀请你跳支舞么?”
  没有雄虫会对雌虫行礼。
  但白榆是特殊的。
  伊尔西感觉耳边的嘈杂渐渐模糊,只有眼前的少年拿着鸢尾,朝他笑着。
  他将手搭在白榆的掌心,然后被紧紧攥住,白榆微微俯下身,在伊尔西的手被落下一个转瞬即逝的吻。
  很轻,像一片羽毛般落下,但那一点点湿润却带着不可忽视的灼热,从亲吻的地方蔓延至全身。
  “卧槽!他们真的没在谈么?”
  “呜呜呜,我磕到真的了。”
  “只是个c级雄虫非要搞这么一出。”
  不论惊羡还是嘲讽,白榆半抱住伊尔西的腰身,在错落的舞步下从容地进入了中央的舞池。
  此时的蒙格利在宴厅的另一边毫无姿态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雪茄,嘴里吐着烟圈,不知道听见旁边的雄虫说了些什么,歪着嘴,呲着焦黄的牙齿得意洋洋地说道:
  “克德阁下,好说好说,先让你家雌子给我看看。”
  克德朝旁边粉色头发的雌虫招手,“克莱杰过来,给蒙格利阁下瞧瞧。”边说边用眼神做着无声地威胁。
  克莱杰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加苍白,但他想到了昨晚收到的那条匿名信息:
  【接近蒙格利,释放一点信息素,我帮你救出雌父。】
  克莱杰不知道这条信息的主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是,一想到雌父带着呼吸面罩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还有那一长串的天文数字。
  他握紧了拳头,眼中的光闪了又闪,最后化为孤注一掷的坚定,深呼一口气,僵硬着步伐向两只虫走去。
  “雄父,蒙格利阁下。”克莱杰努力地将声音放得温顺。
  “你看看怎么样,这是我样貌最好的雌子,今年刚18岁,比你家雄子还小,给你做雌侍,你咋都不亏。”然后声音压低,“就是星河集团的事情……”
  看见克莱杰姣好地容貌,蒙格利笑得愈发油腻:“你放心,伊尔西再怎么说都是我的雌君,就一点股份不难。”蒙格利拍着自己挺出的肚腩毫不客气。
  其实他本来不确定,但转念一想:将伊尔西让给白榆,作为交换条件白榆应该不会有异议,再加上精虫上脑,那一点点不确定也随之烟消云散。
  “真漂亮啊。”
  蒙格利像打量货物一般用那双浑浊的眼神贪婪地上下打量克莱杰,“过来,这边坐。”蒙格利的脸满是肥肉,在灯光的映衬下像蒙了一层猪油。
  克莱杰感觉自己的四肢不听使唤,浑身冰冷,突然一只肥厚的手搭在了他纤细的腰上,“恩,真不错。”蒙格利满意地点了点头,撅起嘴就要凑过去。
  突然,蒙格利嗅到一股很淡的气味,他还没来得及仔细闻一闻,就感觉心脏突得扑通扑通狂乱跳动,脑子“嗡”一下天旋地转,好似有一根铁杵在里面狠狠搅动。
  他大叫一声,捂着头跪在了地上,然后像得了羊癫疯一样抽搐,来回打滚。
  克德和克莱杰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对视,又灵活地躲闪在一旁,看着地上的蒙格利来回扭曲。
  事发突然,整个宴会大厅顿时乱了起来。白榆和伊尔西也同时停止了舞步。
  “开始了。”白榆在伊尔西耳边低语:“恭喜你,伊尔西,你自由了。”
  自由。
  这曾经是伊尔西最向往的两个字,但随着白榆缓缓松开的手,渐渐离去的温度,他突然感觉,好像这两字也不是那么美妙。
  虽然他们还会一起回到那座别墅,但然后呢?
  蒙格利死了,那栋空下来的房子就有了新的主人。那白榆还会…。
  各种猜测在伊尔西脑海中飞速运转,看着白榆转身离去的背影,突然出声道:
  “astra。”
  听到这个名字白榆猛得顿住,一股寒意从脚底漫至头顶,他缓慢转头,仿佛可以感受到颈椎“咯吱咯吱”的转动声。
  这个名字曾经烂在心底,这是他当初在126星碰到伊尔西自己取的名字。
  他怔怔地看向伊尔西,却不敢仔细分辨对方的表情,只能慌乱地将头垂下,盯着脚底下的彩绘瓷砖。
  伊尔西什么时候知道的?是打算和自己分道扬镳么?
  他恨我么?
  各种猜想在他的脑袋里哐哐乱撞,他仿佛被抽去灵魂的木偶,立在原地等待着审判。
  他看着伊尔西的嘴角动了动:
  “回家以后,可以告诉我astra的含义嘛?这是你八年前答应我的。”
  回家。
  简单的两个字裹挟着无法忽视的暖意,在两虫中间“砰”得炸开。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这个家在彼此的心里是多么的重要。
  白榆的眼睛倏然亮了,他抬起头看着伊尔西,嘴角弯出好看的弧度:“好,一会一起回家。”
  *
  围观的虫里三层外三层,作为东道主的卡尔已经慌了神:“虫神啊!他这是怎么了?”
  如果一只高等雄虫毫无理由地死在他家的宴会上,他这个月的零花钱可就完了。
  卡尔抱着头好像突然想了些事情,招手叫来家族的雌虫,低语着说了些什么。
  就看见那个雌虫频频点头,随即离开了现场。
  只不过没等卡尔去谈判,白榆先走了进来,他脸上浮现出一抹忧愁,声音不大,但配上矜贵俊美的外表便格外具有有说服力:
  “他这几年身体就不太稳健,精神力方面出现了严重的问题。这也是我一直不让他随意碰雌虫的原因。”
  “我和伊尔西只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没想到今天一个没看住,竟然……”
  白榆的理由条理清晰,脉络清楚,总结来说就是蒙格利纵欲过度,才导致的现在的这种样子。
  “白榆阁下,所以蒙格利阁下这是什么症状。”卡尔不傻,赶紧顺着白榆的话茬问道,他可太想撇开关系了。
  白榆的表情很是凝重,眉头紧锁,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口:“他这是精神力溃散。”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这不是衰老以后的雄虫才会的么?”
  “蒙格利年纪也没有那么大,怎么就…。。”
  “谁知道啊,雄虫可能某些方面的药物用多了呗。”
  听着众虫的议论纷纷,白榆眼底浮现处满意的神色。
  聪明的虫子不会理会这种事,愚蠢的虫子更会帮他找好理由,将这个看似漏洞百出的谎言圆满。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之前就有迹象,可是他并不注意。”说完还彬彬有礼地转身向大家表示歉意:“真对不起,让他打扰了大家的宴会。”
  此时的卡尔已经完全不担心,雄虫一切的优待全部来自于精神力,一只没有了精神力的废虫,再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白榆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向双眼暴突,口吐白沫的蒙格利。
  “走好。”白榆的声音在外界听来确实分外悲恸,但还有意识的蒙格利大脑头一回如此清明,他清清楚楚地看见白榆眼底的冷漠和快意。
  是你。
  蒙格利挣扎着想要坐起,指控白榆的阴谋。但此时他油枯灯灭,再也无力回天。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白榆的袖口,浑浊的眼睛里漫着不明的神色。
  白榆知道他想问什么,无非就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这样恨他?他明明是他的雄父。
  他笑了,像刚诞生于这个世界的孩童一样,他微微俯下身体,在蒙格利耳边低语道:“你喝的那杯酒。”
  “还有雌父。”
  蒙格利好像听到了不可置信的答案,他一直以为和白榆之间的龌龊只不过源于雄性之间的傲慢,他不相信白榆会因为雌虫向他复仇。
  看着白榆渐渐离他远去的身影,他想努力地伸出手,但再也抬不起来。
  蒙格利的意识慢慢消散,虫子们的议论纷纷的声音也愈发模糊。他想到了自己也曾那样期盼过白榆这个生命到来的,自己年轻时也曾有过片刻真心对待他的雌君。
  只不过从什么时候都变了呢?他已经没有任何余力思考,身体与意识终归于沉寂。
  当所有虫都认为这场悲剧已彻底结束,突然一阵轻微雄虫精神力波动席卷而来,这来自已经没了呼吸的蒙格利,这出乎所有人意料,也包括白榆和伊尔西。
  那一小股精神力微弱得近乎没有,但对于精神海紊乱,还处于发情期边缘的伊尔西,无疑是最厉害的“引发剂”。
  伊尔西感觉被压制的热意与酸痛猛然从骨头缝中渗出,从眼角沁出生理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死死撑着手下的桌子,额角的青筋暴起,用尽一切力气抵抗突如其来的发情期。
  不能在这里。
  至少不能在这里。
  白榆,白榆。
  他几乎凭借本能寻找到了向他飞奔而来的身影。
  黑色的头发在空中飘扬,他咬紧牙关踉踉跄跄地走向那个身影。
  “伊尔西!”
  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伊尔西绷紧的神经一松,整只虫颓然泄了力气。
  不出意外,白榆稳稳地接住了他。
  他听见耳边声音嘈杂混乱。
  “伊尔西先生这是怎么了?”
  “哎,不会是发情期吧。”
  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远处传来的纷纷猜测变成了小声的惊呼。
  “我靠,这个力气是雄虫。”
  “啊啊啊啊!好帅!我就说我磕到真的了!”
  白榆没有理会杂七杂八的议论声,他稳稳地抱着伊尔西,大步向门外走去。
  “哎哎哎。”卡尔稍微拦了一下:“阁下,蒙格利的遗体?”
  “我相信你们家族的处理结果。”白榆将主动权完全交给了卡尔。
  卡尔是聪明虫,他明白了白榆的意思,于是立刻放轻松起来,然后意有所指道:“那阁下慢走,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
  飞行器停的离大门很近,白榆迈大步抱着伊尔西走上飞行器,他单手调成自动驾驶模式,然后将伊尔西放在飞行器的地毯上,借着顶部的装饰灯看向雌虫。
  这次发情期来势汹汹,金色的碎发被汗浸透湿漉漉地黏在额头,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几乎失了焦距,修长白皙的脖颈连带着脸颊都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伊尔西,没事了,我们回家。”他小心翼翼地将伊尔西的金丝眼镜摘下,那双泛着水雾的蓝色眼睛沁红了眼角,这一切猝不及防出现在白榆面前。
  他呼吸一凝,便衬得整个舱室内伊尔西的低喘声格外明显。
  “白榆,我想要,信息素。”伊尔西感觉全身的肌肉都泛着酸意,燥热从骨头中渗出蔓延至身体各处,他突然想到了昨晚白榆的信息素,带着凉意与干净让他本能地追寻。
  于是一把勾住少年的脖颈,忍不住往白榆的脖颈处蹭,西装外套连带着里面的白衬衫都蹭得凌乱不堪,不一会便露出了流畅的锁骨。
  白榆两辈子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自己喜欢的虫在怀中向他索取,就算是柳下惠也遭受不住。
  但是……他需要问清楚一些事情。
  他眼神暗了暗,声音有些哑还带着些许的忐忑:“伊尔西,我是谁你知道么?”
  “白榆,你是白榆。”伊尔西凑近少年的耳朵,吐出的热气将少年的耳朵熏得通红一片,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用嘴唇蹭了蹭白榆的耳朵尖轻声说道:“你还是那只小雌虫,是astra。”
  此话一出,白榆瞬间从粘腻的情/欲中抽离,他浑身肌肉绷紧,连带着眼神又暗了三分。
  他秉着呼吸问出了那个一直压在心底的问题:“那你,恨他么?”
  伊尔西眨了眨眼,好像没有太反应过来,歪着头过了很久才说道:“恨什么?”
  白榆闭上眼,有些自暴自弃地说道:“你恨astra么?如果不是他你的精神海…。。”
  但他完没说还,就感觉唇角落有一个温润的触感。
  他怔怔的看去,伊尔西蔚蓝色的眼睛恢复了清明,好像午时的大海,带着粼粼的金光蕴藏着无限的缱绻与眷恋,几乎要将白榆溺毙其中。
  他听见这片海洋主人的声音:“我从来没有恨过astra。”
  “我很庆幸当初遇见了他。”
  白榆瞳孔骤缩,瞬间整个飞行器爆发出浓烈的信息素,冰川的清凉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伊尔西紧紧裹在其中。
  白榆和伊尔西在昏暗中对视,又几乎是同时吻住了对方。
  此时他们丢弃了总裁的冷静自持,也丢掉了少年的犹豫胆怯,他们没有思考,只是遵循本能地不顾一切地吻在一起,唇齿相碰,攫取着对方口中的空气。
  “白榆,呼吸。”伊尔西的尾音带着明显地颤抖。
  不知不觉中他们的吻从激烈碰撞到细密摩挲,直到飞行器稳稳降落,才喘着粗气分离。
  伊尔西被白榆一把抱起,径直走向了卧室,然后一起陷入柔软的床中。
  白榆用手臂撑在伊尔西的两侧,轻声问道:“伊尔西,你确定么?”
  他们还没有匹配,甚至还没有正式的表白,如果标记后白榆不想负责,那么吃亏的只有雌虫。
  雌虫一旦被深度标记的话,此生便只能接受这一只雄虫的信息素,他们将深深的捆绑在一起,除非挫骨削皮将另一只虫的痕迹尽数消除。
  伊尔西是最理智最会权衡利弊的商人,但这也是他第一次不想再思考这些。
  他伸出手搂住白榆的脖颈,带着焦灼的喘息在白榆的耳畔洒下一片温热,他的声音褪去平日地三分清冷余下地便是柔软与依恋:“白榆,亲我,亲亲我好么?”
  于是,少年低头吻住了他,从额角到高挺的山根再到柔软的嘴唇,最后顺着脖颈带着丝丝缕缕湿濡的痒意连上起伏的沟壑。
  “伊尔西,可以出声。”白榆用指尖撬开总裁衔着的唇齿,不经意间指尖碰触到口腔中那处灵活的软肉。
  不知是哪里的刺激,让伊尔西无意识地闷哼了一声,他扬起下巴伸长了脖颈,像一只引颈受戮鹤。
  总裁的冷白色的身躯逐渐漫上了绯红。
  少年的指尖从总裁的嘴边退出,带着湿润顺着腹肌滑向更深处,那是双天生为科研而生的手,五指修长又灵活,他像对待最重要实验般严谨,轻轻捂住颤抖的试管,随着实验进行房间中香气的越发浓郁。
  是他们的信息素紧密地纠缠在一起,是冰川中梅花绽放的幽香。
  伊尔西突然想到上学的时候时候生理课的老师和它们讲:
  “不要嚣想在这种事中获得快乐。”
  “这只是我们为了得到信息素而生存的手段。”
  “除非…”老师顿了顿,最终还是选择给懵懂的少年们留下一丝幻想:
  “在你们真正动情的时候,生殖腔会自动打开容纳雄主的一切。”
  “白榆,astra是什么意思。”不知为何,伊尔西此时迫切地想知道这个词语的意思。
  “星星。”白榆环住了伊尔西,回答时的吐吸与灼热的呼吸连成一片,喷洒在伊尔西的耳根,他听见白榆说道:
  “白榆和astra在我的故乡都是星星的意思。”
  “故乡?”伊尔西猛然抓住这个关键词,他在倏然间死死攥住白榆的手腕,他声音很轻甚至还带有余韵后的颤抖:
  “那星星会飞走嘛?像里曼流星一样。”
  “伊尔西,星星永远离不开月亮。”
  而你你就是我心中那轮高悬不败的月亮。
  此话一出,伊尔西眼底最后一丝惶恐消失殆尽,他感觉自己仿佛真的沉浸在无限的月光下,清辉将一切染得湿漉漉一片,他摸着自己小腹,轻轻地说道:“白榆,可以了。”
  他在发出邀请。
  “唔!”
  伊尔西身形一颤,全身的肌肉猛然绷紧,眼角再次沁出泪水。
  他的手指抓紧被单,又立即感受到另一双手的手指从指缝中挤入。
  他们十指相扣拥抱在一起。
  “白榆,白榆。”他没有戴眼镜,只能大概辨别出少年的五官,他嘴角溢出不成句子的音调,直到最后几乎是本能地一遍遍叫着白榆的名字。
  “别哭,别哭呀。”白榆轻轻地卷走伊尔西眼角的眼泪,他像最温柔的刽子手一寸一寸地品尝每一处。
  主星广场上的大本钟在午夜十二点准时敲响。
  伊尔西的双膝触碰着柔软的床垫,但他的手腕被一只手固定在头顶,而这只手的主人正用唇齿磨损着他后颈的一处软肉。
  那处的虫纹复杂而又美丽,散发着柔和的银光。
  “真美。”白榆忍不住感叹道,他的指尖顺着蜿蜒的线条寸寸而下,最后停在了肩胛骨储存骨翅的翅囊。
  他轻轻吻了下去,细密的呼气顺着翅囊的缝隙打在里面柔软的肉上,惹得伊尔西忍不住颤抖。
  “别…白榆。”那处地方柔软而又敏感,却被白榆翻来覆去的亲吻着。
  突然,白榆停下动作,貌似不合时宜地打开光脑,他打开已经刷新好的匹配界面,熟练地找到那只金发蓝眼的虫子。
  “伊尔西。”白榆的胸膛紧贴伊尔西的脊背,声音放软状似撒娇道“你来,你来dj匹配好不好。”
  他松开伊尔西的手腕,将光脑放在他的手中。
  伊尔西被折腾得连手指都软得抬不起来,他刚想说话,到了嘴边却转成了婉转的音调。
  白榆恶劣地笑了笑,“你可不要点错了,宝贝。”
  这一夜很长,从天黑到远处蒙蒙露出天光。
  伊尔西刚被白榆从浴室抱回来,身上还带着湿润的水蒸气,他迷迷糊糊地将手搭在小腹上,蓝色的眼睛望着白榆:
  “好涨。”
  白榆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伊尔西的眼尾还遗留着红晕,配着波光粼粼的眼睛让他觉得性感至极。
  他又忍不住地触碰伊尔西的嘴唇,小心翼翼地落下一个吻,浅尝辄止后,将已经晕晕乎乎的伊尔西揽入怀中。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伊尔西感受到炙热,在半昏迷中也回抱住白榆
  白榆一愣,而后胳膊愈发收紧,他将头埋进伊尔西的肩头,像一只拥有宝藏的巨龙,这两辈子,他好像第一次拥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就是一切都如此美妙的进行了!
  感谢订阅的小可爱们(递花花)
  真的努力了,被制裁了多次只能这样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