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穿越小说 > 穿书后男主为我打天下 > 第一百三十八章
  行军途中条件简陋,莫说是和楚王宫相较,便是东郊大营也不能相比,即便是秦纵的中军帐中也同样如此。
  但楚霁一来,秦纵便觉得整个营帐中大不相同了,看哪里都觉得美好稀罕。
  在外是号令三军的统帅,可一进了营帐,秦纵便将楚霁扑倒在榻上,毛茸茸的脑袋埋在颈间,标记领地似的嗅着。
  “楚楚,你怎么来了?”秦纵嗡声问道。
  楚霁揉了揉作乱的脑袋,故意道:“东蛮沃野千里,我自然要来亲自主持大局。”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秦帅满意,但东蛮一事是正事,秦纵抬起头,神色倒少见地认真:“东蛮王室已灭,但还剩下十数万平民,应该如何?”
  若是全杀了,并非秦纵所愿,楚霁也不会同意。但东蛮又与大阙不同,东蛮人曾经对着涪州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若是任由他们继续发展,待他们再壮大起来,涪州又无宁日。
  “这也不难,东蛮既然被你打下,那就归入楚国国土,定为靖州,大小官员皆有朝廷认命。另外再重新划分州府、城池和牧区,不可依照东蛮旧制。所有东蛮人皆改称靖州人士,入大楚户籍,学汉话,着汉服,与我朝通婚。如此下来,几代过后,便不足为虑。”
  楚霁显然是细想过的,就连新任的靖州牧都认命好了。
  秦纵突然笑起来,定定地看着楚霁。
  这几年,他一直觉得楚霁心软良善,却差点忘了初见时楚霁的强硬手腕。
  美丽危险,异常动人。从他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开始,这颗心就只为眼前人跳动。
  “怎么这样看我?”楚霁问。
  秦纵一把将他重新扑倒:“殿下安顿完苍生黎民,便也安顿安顿我吧。”
  楚霁任由他的手作乱,忽然又变了声调,唔地一口咬在肩膀:“小混蛋,都不说想我。”
  ……害得我亲自来寻。
  *
  楚王亲赴战场,给予了全军将士莫大的鼓舞。
  拿下涪州全境之后,很快向蜀州发动进攻。不仅秦纵这里势如破竹,另外三个战场也同样捷报频传。
  蜀州阿史那钜统帅的军营,也是大雍仅存的兵力,此刻中军帐中,惶惶然跪了一地谋士将领。
  “三十万大军压境,谁来告诉本王,何至于此
  !”阿史那钜神情阴鸷,透过中军帐子昏沉的光打在脸上,更显可怖。
  他从没有想过,出兵楚国,换来的是如此惨痛的代价。
  若是早知如此,不如就向着洵国进献百万军饷也就罢了,也好过今日被人兵临城下。
  “王爷,蜀州城易守难攻,城中粮草富足,我等死守即可。楚军远到而来,补给不足。待其粮草尽绝,定会退兵。”
  这已经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唯有仗着蜀中地形与楚军耗着,才能勉强获得喘息之机。但只要楚军退了,他们便还有后路可寻。
  阿史那钜此刻也称得上黔驴技穷,若是他手中尚有五十万大军,若敌方主帅并非秦纵,他都认为自己有一战之力。
  但他这名声实在难听。若是骂他挟持幼主,奸佞窃国,他倒并不在意,毕竟他向来认为高位能者居之,他筹谋多年,忍气吞声,不就是为了登上那至高之位吗?只有温吞没本事的烂好人,才不招骂名呢。
  但不知何时起,城中的报纸童谣,处处都在传他是个缩头乌龟,只敢躲在这城墙只内,却不敢与楚军一战,实在窝囊。
  若他此次当真龟缩在城中,靠楚军自己断粮退军,岂不坐实了传言?他身处万人之上,又怎能被如此折辱?
  就在阿史那钜举棋不定之时,突然宦汲出声嘲讽:“楚军补给不足?楚国国君不日前亲至涪州城,押送粮草辎重无数,与咱们耗上一年不成问题。王将军,您的情报也太落后了。”
  “宦汲,你!”王将军早就看这个白脸是书生不爽了,此时被他这一通嘲讽,老脸哪里还挂得住。
  宦汲可不怕他:“你不信?那楚王可就在涪州大营里住着呢!”
  “都住嘴!”阿史那钜将大刀拍在桌上,这才勉强止住了争吵。他直直地看着宦汲,忽然道:“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旁人皆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宦汲也扑通跪倒在地,小心翼翼道:“微臣是说,楚王,不,楚霁那厮正在涪州大营里。”
  阿史那钜忽然笑得阴狠:“不错,是楚王,楚王此刻,正在涪州大营。”他兀自大笑了一会儿,下令道:“宦汲留下,其余人等退下。”
  楚霁留在涪州军营和众人一起过了年,刚开春,二月初三,大军开拔,秦纵亲征蜀州城,楚霁却还未离开涪州。
  楚霁一直待在涪州城不出,秦纵又留了不少兵马守城,这让一心想要“擒贼先擒王”的阿史那钜心急如焚。
  但一个年节都等下来了,不差这几日。阿史那钜穷途末路,趁着这几月功夫,已经和蔡旷谈妥了条件。
  待到蔡旷向着胶州发兵,边境告急,楚霁这个王是一定要回到楚国主持大局的。只要楚霁出了涪州城,他便有的是法子擒住楚霁。
  终于在二月底,收到胶州急报的楚霁,带着一万人马,乘船离开了涪州城。
  初春的天气较为晴朗,海面风平,再有一日便要出了涪州地界,楚霁难得站在甲板上放松。湛蓝色的大海一望无际,叫人心胸开阔。
  “王上,刚磨的豆浆,您尝尝。”洪瑞此次被秦纵安排来保护楚霁安全,他本就是当年楚宅的人,楚霁用起来也比旁人都更顺手。
  这豆浆是楚霁特意吩咐人磨的,不仅是豆浆,船上还会发豆芽和磨豆腐,为的就是补充维生素。海上航行的时日长,新鲜的蔬菜难以供应,维生素也就得不到补充,很容易得坏血病。
  原先那些个海军中还有人不在意,但是在口角生疮、视力下降之后,也全都乖乖地每天喝一杯豆浆,午饭晚饭也都不再挑食,专捡那些荤肉来吃了。
  楚霁刚喝完放下杯子,忽然察觉到不对劲。他眸色一敛,洪瑞随即也发现了问题,当即传令全军戒严。
  那些船不像他们所乘的宝船那么大,船上也未曾扬着楚字旗,显然不是自己人。船虽不大,但数量极多,洪瑞一打眼看去,少说有近百艘大船,用铁索相连,才使得它们能在海面行驶。
  “靠岸,保护王上离开!”洪瑞立刻命人升起桅杆,调转船只方向。
  但那些船只的速度显然更快,它们数量众多,将楚霁和部下所乘的三只宝船团团围住。
  “盾兵在前,掩护弓箭手进攻。枪步兵压阵,以防有人登船。”楚霁见敌军来势汹汹,自知避无可避,当即发号施令,不见一丝慌乱。
  楚霁所带的人手虽少,但各个都是精兵,楚霁一声令下,立刻组织起了抵抗。
  盾牌相接,在甲板上形成屏障,保护着后方的士兵;弓箭手分成三轮,轮流搭弓射箭,抵御着敌军。
  但从天边驶来的船只源源不断,至少是楚军的五倍有余。更是出现了一只由十数只小船拱卫的大船,甲板上观战的正是阿史那钜
  看着他手下的船只一步步逼近楚霁的宝船,阿史那钜的眼中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得意。只要拿住了楚霁,答应给蔡旷的割地和白银还叫事儿吗?到那时,这个楚国都是他的,要什么没有?
  知晓此计已成,阿史那钜大步回到船舱,痛饮美酒。
  天色渐暗,两方的交战愈发激烈,大雍军虽还不足以登上楚军的甲板,但海面之上箭矢纷飞地更厉害了,夜色涌动之下,海水渐渐被染成猩红之色。
  “王上,小船已备好。若有不侧,末将等殿后,您乘小船回涪州去。”洪瑞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神色沉重。
  楚霁却不答话,只是静静站着,望向不远处阿史那钜的船只。
  海风忽起,拂过他的发丝,带来海水和血水的腥咸。在船帆和旌旗被吹得猎猎作响时,楚霁下达了第二道命令,掷地有声:“枪步兵退下,弓箭手皆换火矢,向远处船只投掷火.药雷”
  “遵命!”
  漫天流火在被射出,投掷到敌船上,霎时点燃船只,烧起了一片火海,又因着船只铁索相连,一只烧着便连带着下一只,避无可避,大雍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船被点燃,全员打捞海水救火也无济于事,最后只能引火烧身。
  “王爷,不好了,楚军用了火攻!”士兵仓皇来报。
  阿史那钜只以为楚霁疯了:“如此更好,入夜海上北风正劲,楚霁引火自焚!”
  士兵痛心疾首:“王爷,方才风向变了,此刻刮的是东南风!”
  阿史那钜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冲到甲板上,看到的就是自己的船只被烧成一片的场景。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砍断铁索,给我突围!”
  但他的命令终究是无人执行了,楚军备好的小船并没有用来逃命,反而轻舟疾行,此刻楚军已经登上了阿史那钜的大船。
  直到被擒,阿史那钜依旧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被五花大绑跪在甲板上,却眼睁睁地看着方才还和他一同饮酒的功臣站到了楚霁身后。
  “宦汲!你卑鄙小人,临阵叛变!”阿史那钜青筋暴起,眼神几欲吃人。
  宦汲嗤笑一声:“我本就是楚王谋士,尚书令杨佑门生,何来临阵叛变?”
  “你潜伏数年,为的就是将我引入如此境地?”
  都到了此刻,宦汲不介意再给阿史那钜戳上一刀:“你看似勇猛无匹,实则贪恋富贵权势。若不是让你觉得尚有翻盘之机,又怎能引你出盛京?若不是在这茫茫海上,你便是穷尽方法也要苟活,岂不是个无穷无尽的麻烦?”
  楚霁不欲与阿史那钜废话,直截了当道:“打断他的双腿,废去手筋,扔进地牢,严加看管。”
  “是!”洪瑞亲自上前将人架住,心里不由得感叹还是王上想得周到。阿史那钜虽然现在还不能杀,但断了腿断了手,人也就彻底废了。
  其实楚霁却没想到这个,他只想着秦纵双腿膝盖骨下骇人的伤,那是阿史那钜用长刀留下的。
  第一次见到那个伤口时,楚霁便下定过决心,这笔账总是要找阿史那钜细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