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穿越小说 > 穿书后男主为我打天下 > 第一百三十三章
  秦纵的来信很频繁,正经的却少。
  比如说上次攻入南奚王廷,秦纵下令割了萧彦的舌头,这么大的事居然也只是在信上几笔带过,余下的满篇都是黏黏糊糊的。
  楚霁以为这次也是的,进了马车后便随手打开同风送来的信件。
  不想却关乎着这么多人的身世,
  对于周珩的来历他早有怀疑,一个小士族出来的官员,怎么会有两仪花这种前朝禁物,用的还如此纯熟?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位竟然还有个双重“皇子”的身份呢。
  周珩的确可怜,被那么一群疯子教导,任谁都有可能变得心智失常。
  楚霁同情他的幼年的遭遇,但悲惨的童年不应该成为杀害他人的借口和屠刀。若是真论起幼年的悲惨,楚霁的遭遇也并不比周珩好多少,甚至楚霁才是真正在流血和死亡中长大的人。
  周珩年仅十岁就能因为担心姜木影响他将来的地位,就对襁褓中的姜木痛下杀手;会因为想要秦屹手中的兵权,逼迫唯一对他真心实意的亲姐姐嫁人;能因为他所谓的复国大业,就残害桐昌城数万百姓的性命……楚霁实在没有办法仅仅因为他的悲惨童年就理解他的种种行径。
  倒是萧婉仪,楚霁对她倒是非常同情。她被亲情束缚了一生,被亲弟弟吸血利用,实在是可怜。他也曾听说,婉仪公主是很厉害的存在,即便是秦纵不喜萧婉仪曾威逼着要与他父亲联姻,秦纵也不得不承认,萧婉仪是比萧彦更适合也更有手段当好统治者的。
  秦纵师父想要带走萧婉仪一事,楚霁自然同意。萧婉仪已经没有了东山再起的可能,又有无患子看着,不会再对楚霁产生任何的威胁。
  至于姜木,楚霁不打算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姜木的性子他了解,他被无患子保护得很好,还和小孩子似的,杨佑曾经对感情的回避已经是他遭遇的最大困境了。姜木一定不愿意知道自己背负着这么沉重的身世,还是让他做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神医吧。
  秦纵也赞同楚霁的决定,现在他已经可以确定姜木的年岁和楚霁相同,但他的这位师兄啊,最是“没心没肺”了,
  这早就过去几百年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也不可能再死灰复燃,又何必叫他徒增烦恼?
  收到楚霁回信的当天,秦纵便将“主公同意释放萧婉仪”的决定告诉了无患子,同时他也邀请无患子到沧州常住,带着萧婉仪也无妨,主公不会将她视作罪人。
  无患子却不愿意,只说日后有缘定会再相见。秦纵无法,又不能将人强留着,便也只能任由无患子再度云游。
  也不知无患子是怎么同萧婉仪说的,萧婉仪出了牢狱之后整个人瞧着倒是好了不少,至少不像是之前四大皆空的模样,身上的海青大袍也换了下来,只是款式朴素,再不复往日华丽之姿。
  临行前,萧婉仪特意去辞别秦纵,态度倒十分恭敬,秦纵按照楚霁所说,劝她放下往日之事,开启新的生活。
  萧婉仪很是赞同这话,她说决定跟着无患子一同云游,即便她年纪大了,此时再学医术已经太晚,但也能够稍尽绵薄之力。也能离开这几乎困住她一生的南奚,到处走走看看。
  说这话时,萧婉仪好像又多了些鲜活的气息。
  *
  在这十日里,秦纵也已经厘清了南奚内部的事务,任命了一位清正廉洁的官员暂领奚州牧,又将三十万大军重新整编,秦纵留下五万人作为奚州守军后,带着其余二十五万人自棘阳关出,从沁叶城轻装简行,通过已经被打通的长云山脉来到了山脚下。
  再往前不过五十里,便是益州城。
  固若金汤的益州城唯有此处是破绽,秦纵就要给严翕来一个出其不意,瓮中捉鳖。
  “蒯民、白鑫、荣泰宁听令。”帅帐中,秦纵铺展开舆图,发号施令。
  “末将在。”三人一同保全答话。
  “本将命你们三人各领八万人马,分别至郁南、何川和樊城,五日后卯时(凌晨五点)一同攻城。”
  “末将领命。”
  这三座城池是拱卫着益州城的,严翕这个老狐狸,将手中的益州军尽数分布在这三座城中。秦纵要打益州城,也得防着这三座城池的益州军回援过来。
  但也真是如此,益州城中守军人数不足,秦纵只留一万人攻城,足矣。
  “蒯民,你去联系西城门守军,想办法给楚家主传信。”秦纵从怀中拿出信件,交到蒯息手上。这是楚霁给楚家大哥的亲笔信。
  西城门便是靠近长云山脉的一处城门口,因着背靠山脉天险,自带屏障。若非山脉早被楚家打通,此处是无非容纳大部队行军的。所以此处的守卫向来松散,也不受严翕重视,倒是让楚家安插进不少人手。
  几人各自领命而去,秦纵带着剩余的一万人手原地休整。
  蒯息办事极为靠谱,顺利同楚家联系上了,又与其里应外合,安排了楚家的人手在第四日夜间值守城门。
  夜间正值宵禁,秦纵带着一千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进了城门,随后又速度极快地控制了整个西城门,引一万军马悉数入城。
  命洪瑞领兵五千前往控制益州城的军营,点了三个校尉各领一千人去控制剩下的东、南、北三处城门,秦纵又命蒯息带着一千人前往楚家,保护楚家的安全,以防益州牧狗急跳墙。
  秦纵倒是想自己去保护楚家,也好叫两位舅哥知道他的英武,是配得上楚霁的男人。但秦纵又怕两位哥哥把他给打出去,听七叔公说,两位哥哥可反对他俩这桩姻缘了,这个想法只得作罢。
  看着剩下的一千人,秦纵眸光一转变得狠厉,他要去宰了严翕,害他和楚楚又分别了三个月!
  严府被攻破的时候,严翕正在床上做着美梦,府中的叫喊和刀甲相撞之声将他吵醒,严翕只觉得火大。
  可还不等他发作,下一秒房门就被人踹开,两个他不认识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
  两人皆着劲装,腰间佩刀,一看便是军旅中人,但显然不是益州军。
  严翕这才意识到今夜有敌袭,可敌军都闯到他府中来了,他竟然没有受到一点儿消息!
  这不可能,益州城向来易守难攻,绝没有人能够在一夜之内攻进来。
  严翕疯狂地思考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两名沧州校尉可等不了,将军有令,一定要活捉严翕。
  严翕被两个校尉绑起来押解到院子里的时候,其余人已经将整个州牧府控制了起来,秦纵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
  严翕不认得此人,但依照他的猜测,应当是蔡旷手底下的人。眼前这位话事人又年纪极小,怕是哪家放出来历练的少爷。
  还真把他益州当做软柿子来捏了?严翕大致猜测这位小将军想要冒进领功,带着千余人从小道而来,妄图来一个擒贼先擒王。也只有这样,才能勉强避过郁南、何川和樊城的搜查。
  不过这怕这位小将军的主意打错了,益州自古繁荣富庶,人口繁盛,严翕又筹谋多年,州府境内所辖兵力不下十万,哪怕益州城守军不多,也万人有余。
  待城中守军反应过来,便是攻守易型之时。
  严翕正默不作声地思考如何拖延时间,却听得忽有一人疾步走进府中,对坐着的人道:“将军,益州城守军尽数拿下。”
  秦纵点点头,笑看着已经因为震惊而抬起头的严翕:“严大人,久闻大名。”
  严翕此时不得不对眼前之人重视起来,但他只是稍有些震惊,很快恢复了气定神闲:“既然阁下对益州如此了解,应该知道,益州真正的防守并不在益州城内。”
  秦纵看他的模样只觉得好笑,所谓益州城真正的防守,不就是拱卫着益州的郁南、何川和樊城三座城池吗?三座城池加起来约有守军十万,且距离益州城极近,若是知道益州城破,必定会全城戒严,发兵回援,秦纵所率的一万人便变成了被瓮中捉鳖的那一个。
  这可惜,严大人此时还不知这三座城池发生了什么,自以为手里握着莫大的筹码,竟然敢和秦纵谈判。
  严翕看秦纵一脸的无畏,更是坚信了自己的猜测,这只怕是蔡旷帐下大将家养尊处优的少爷,空有立功之心,却无统兵之能。
  但形势比人强,现在的事实就是他落在了人家手上,只得先小心斡旋着:“益州城背靠长云山脉,东、南、北三城成犄角之势,若益州城有失,大军不过半日便到,那是小将军该如何自处?”
  “严大人这是威胁本将?”秦纵眉峰一挑,压着严翕的士兵当即将匕首横在了他脖间,锋利的刀刃当即划出血痕。
  “不敢,”见了血,严翕的态度明显恭敬下来:“三城守军只由我号令,我愿率益州七城归降洵州王。”
  秦纵甚至还疑惑了一瞬谁是洵州王,然后才恍然大悟,那不是蔡旷吗?严翕竟然以为他是蔡旷的手下。
  秦纵嗤笑一声,也不打算和他再打什么哑谜,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便有一身穿益州守军军服的小卒匆匆跑了进来,背上还背着一面赤色旗帜。
  是八百里加急的标志,秦纵一个示意,他的手下将人放了进来。
  小卒一进州牧府便懵了,这是什么情况?因为背着赤旗,一路上无人敢拦着他,就连在城门口也照旧放行,可州牧府里这情况,显然是连益州都失守了!
  小卒不知道的是,秦纵特意吩咐了,三人夺下城门后一切照旧,不得阻挡百姓正常往来行走。
  这也不知是谁的恶趣味,竟连这八百里加急的军报都放了进来。
  此时,严翕的眼睛里只余下惊恐,秦纵淡笑:“说吧。”
  小卒不敢不说,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何川城外有敌袭,少说有五万人。”
  秦纵点点头:“看来是白鑫动作最快。”
  此话一出,严翕难以置信地问:“白鑫不是云州大将吗?你是楚霁派来的!”
  这怎么可能?楚霁不是已经答应同自己联姻了吗?而且,听这话的意思,是三城外都有不下五万人马,即便是吞了云州,楚霁手下也不可能分得出这么多人来攻城,他就不怕万一失手,楚家不保吗?
  “呵,原来大人不认得我,那先前是哪里来的言之凿凿?”
  秦纵一想到就是这个人害得他不得不和楚楚做戏吵架分开三月,心里就火大。
  严翕这才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少年将军,理出了一条思路。楚霁手底下没有这么多兵马,但南奚发展多年,别说十五万兵马,三十万也凑得出。
  所以,“你是秦纵!”严翕几乎要呕出血来,他被这两个人耍了!
  秦纵也不欲再与他废话,挥手让人将严翕押入地牢。
  严翕突然爆发出力量,朝着秦纵扑过来,他实在是恨,筹谋多年,竟然被两个加起来还没有他年纪大的人耍得团团转,他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两人。
  秦纵一个转身,长腿扫过去,严翕被踹翻在地。
  “回去各领二十军棍。”秦纵没有理会严翕,反而对押解着严翕的两个士卒道。
  “是。”两人低着头,满心羞愧地应声。的确是他们疏忽了,一时不察才让严翕挣脱束缚。
  “秦纵,你以为你会有好下场?楚霁是什么身份的人,能真心对着
  你伏低做小?我且在底下等着你的下场,绝不会好过我!”
  秦纵眉头一皱,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不相信他和楚楚是真爱?
  严翕辱骂之语还在喋喋不休,秦纵上前一脚踩住他的脖子,压得严翕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知道上一个这么说的人是什么下场吗?”秦纵倏而一笑,明明是张俊朗不凡的脸,却只让严翕觉得可怖。
  “回将军,萧彦每日被剜肉一块,距今已四十二天,右小臂仅余白骨。”方才回来的洪瑞领会到将军的意思,大声回答。
  “别让人死了,这才到哪儿?”
  秦纵这才抬起脚,挥手让人将严翕拖走,一转头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眼前的男子与楚霁长得很像,但比楚霁面部的线条更棱角分明些。
  秦纵是认得二哥楚霄的,那这便只能是大哥楚雩。
  秦纵顿时慌了,明明想好了要在大哥二哥面前展现他是个温柔体贴稳重可靠的人,即便是个男人,也绝不比两位哥哥理想中的弟媳差。
  但他刚刚干了什么?易怒、残暴、杀人不眨眼……秦纵眼前一黑,狠狠地瞪了一眼洪瑞。
  洪瑞:……将军的心思真难猜。
  “大哥,我……”平时不这样的。
  秦纵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楚雩的脸色更冷了半分,当即闭了嘴。
  楚雩一甩袖子:“叫什么大哥?你同阿霁还未成亲,这成何体统。”
  秦纵脑袋一垂:“楚家主,我……”
  不对,刚刚大哥说什么?成亲!
  “大哥,我叫秦纵,涪州人士,现居沧州,是楚楚帐下上将军。大哥,我爱慕楚楚已久,是为两情相悦。大哥,不知益州风俗,这成亲……”
  楚家大哥已经甩袖走出了州牧府,秦纵不依不饶地跟在后面,一点儿脸面也不要,誓要问清楚成亲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