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这段时间主星不太安全,您注意不要脱离保护,谁闯上门都不要理会,让军队把虫赶走就好。】
  【西泽: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晚安。】
  耶尔盯着这两条讯息一会,倏忽垂了眸,将光脑合上。
  “您不回去吗?”
  同事妥善地收好尾后走进休息室,有些惊讶地看着雄虫,“莫德所长又找您有事?”
  经过考察,耶尔很快被调入主项目中,开始每天早七晚七的社畜生活,和同一批次被招进来的研究员配合十分默契,进度推进飞快。
  偶尔莫德会把他提溜过去整理资料,顺便帮他补一下之前落下的进度,留到晚上十二点也是常有的事。
  幸好西泽已经彻底恢复,被陛下调出去追捕安托,不然肯定每天都心疼加念叨,多晚都会来接他一起回去。
  想到这里,耶尔捏了下眉心,勉强打起一点精神来,“没,休息一下,一会就走。”
  那同事将杂物整理好,已经准备出门了,闻言回头嘱咐了一声。
  “这段时间主星不太安定,您回家时要小心些,免得被恐怖分子袭击。”
  “我知道了,谢谢。”
  这会已经晚十点,研究所外夜色一片浓黑,无星也无月。
  天空中晃晃悠悠地飘落着细雪,偶尔落在鼻尖,一点化不开的冰凉。
  一支精锐的小队已经守在了门外,从头武装到了脚后跟,浑身上下都佩戴着各种精密武器,好像沉默的影子般尽职地执行任务。
  耶尔朝领头的军雌点了下头,得到一切正常的手势后,将下半张脸埋入毛绒绒的围巾里,坐上悬浮车回家。
  这条道路已经走了很多遍,一般都不会有意外。
  他原本正闭目养神,抓紧时间缓解疲惫,却突然传来一下很轻的停顿。
  “?”
  路旁好像站着一个模糊的黑影,耶尔倏地回神,微眯起眼睛,终于在车灯照耀过去时看清楚了那是谁。
  迦诺的头发和衣服都一片凌乱,脸色苍白,神情暴躁又憔悴,看起来最近过得不太好。
  原本骄纵到无法无天的贵族雄虫,此刻已经顾不上维持姿态仪表,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张开双臂拦在了车前面。
  “停车!”
  他咬牙,从齿间艰难地挤出这两个字,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这边。
  “停车,我有事要说。”
  耶尔蹙了下眉心,指尖在膝盖上敲了敲,有点拿不准现在是什么情况。
  陛下是强制清算了公爵府不错,但因重罪被抓走的只有兰斯公爵和家族里的一众虫,迦诺因为高等雄虫的身份逃脱了绝大部分刑罚。
  但怎么说也不至于山穷水尽,能逼得心高气傲的雄虫主动拦车。
  “冕下?”
  车窗被轻敲了一下,那小队长低下头,等待接收他的下一步指令。
  “走。”
  耶尔毫不犹豫地道,完全没有过剩的好奇心,也没打算在这种时候私下接触迦诺。
  “冕下拒绝接见您,为您的安全着想,请尽快从路中间离开。”
  训练有素的军队迅速清出一条路来,强制将雄虫挤到了一边去,严密护送着冕下通过这段路。
  悬浮车路过站在一旁的迦诺,耶尔微动了动眼珠,透过车窗和他对上了视线。
  那双碧绿色的眼睛阴狠地盯着他,像是穷途末路的狼,因为咬到了钢板崩掉了好几颗牙,从嘴角流下带着血的涎水。
  一线光影流转过耶尔的侧脸,浓烈的黑白切割了干净的线条。
  将他映照得像是一尊漠然又雪白的神像,不染尘埃,只可远观。
  迦诺的脸倏地扭曲起来。
  那悬浮车却一瞬都没停留,在军队的护送下扬尘而去。
  *
  回到别墅,耶尔才终于放松了些,刚把外套脱下来,就见到015飞速往这边赶来。
  “您回来啦!我已经把床铺得香香软软啦!”
  那圆滚滚的机器脑袋上顶着一只小乌龟,正探着头一脸茫然。
  耶尔伸手逗了逗它,在被咬到前及时缩回手。
  “多谢,但是今晚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暂时没办法睡015特意铺好的床了。”
  他刚在办公桌后坐好,一个通讯就打了过来。
  “夜安,冕下。”
  维托的脸出现在屏幕中,背景看起来是家里的书房,而雄虫还穿着一身定制礼服,看起来好像刚从舞会中回来。
  “这些是新的资料,前几天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您可以看一眼,还有贵族的一些新动向……”
  知道耶尔的性格,维托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将之前指定收集好的资料传送了过去,让冕下过目。
  “公爵府被清算的具体情况也在内,当时调查到一半被元帅那边的虫挡住了,但知道背后是您后,他们直接把资料打包送过来了。”
  加密传输的速度很快,耶尔直接点开第一个文件夹,第一眼就看到了想要的信息,神情舒展了些。
  之前他就有意延展自己的势力,这一个月不管是关系网还是眼线都打通了很多,虽然做不了什么大事,但至少很多消息能超前获取。
  一周前西泽受伤的消息,也是第一时间就传递了过来。
  不然靠雌虫那个报喜不报忧的性格,可能恢复了都不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他。
  屏幕上的雄虫冕下神情专注,浏览资料的速度很快,但是又能让虫感觉到他是全部都看过了一遍,而不是在乱翻。
  “您之后有从政的打算吗?”
  乍然听到这声询问,耶尔倏地抬眼,看到了一张无可奈何的笑脸,通讯里的维托连连举手表示无害。
  “我就问问,方便以后的信息部署,如果您打算进入政坛,现在是最好的时候,可以提前谋划一番。”
  “不。”
  耶尔毫不犹豫,明确地道,“我应该不会参与任何政治斗争,但我的阵营一直都是明确的,只要考虑这一点就够了。”
  和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对视了几秒,维托感到背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连声表示明白。
  “一开始就说清楚也好,反正您是和蒙特元帅站在一起的对吧,我到时候整顿一下手下,以免泄露什么消息。”
  翻找资料的动作一顿,耶尔倏地笑了一下,“麻烦你了。”
  他的语气平淡,话中的内容却让维托怔了一下。
  “你很懂审时度势,也很聪明,以后会有更广阔的天地,我不是你的上司也不是所谓的统领者,不用这么畏惧我。”
  耶尔将手头上的资料分屏挪开,当场给维托转了一个东西过去。
  “这是……?”
  维托有些困惑地点开光脑查看,下一秒视线却陡然凝固。
  阿里阿尼极纯结晶。
  对精神力和身体有极大的治愈作用,但因为生长环境恶劣、产量极少,且培育失败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从而变成极难获取的珍品。
  高等雄虫每年有固定领取的份额,用以滋养精神力利好疏导,但家族势力不够的雄虫手里的份额,多半会被抢走或“低价买走”。
  维托已经被抢走这东西三四年了,他的等级不算低,背后的家族却很拖后腿,迫不得已只能忍气吞声。
  之前都还不在乎,但今年家里的小雌崽生了罕见病,恰好就需要这玩意入药。
  询问到的贵族却基本不是已经服用,就是专门看戏不卖的。
  维托眨了眨眼,压下一瞬间涌上来的酸涩,一边翻找合同一边轻快地低声道。
  “最近新得了个场子,下午刚整顿好,我转给您吧……总不能白占冕下的便宜。”
  耶尔仍然在浏览那些信息,脸上露出一点沉吟的神色,没有在意这点东西。
  “不用,就当是这段时候帮忙的报酬了,我这里还有剩余的,不够可以继续找我要。”
  屏幕里的年轻雄虫有些无措地微笑着,许久之后还是放下了光脑,表情也变得放松了些。
  “好吧,那冕下有需要的时候再叫我,一定给您办好。”
  维托又说了些不能算确切资料的怀疑,或似是而非的线索,留与耶尔自行判断。
  正讨论着,他无意识地扫了下方一眼,却看见雄虫手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来动去。
  下一秒,维托就对上了一双茫然的黑豆眼。
  “那是什么东西?”
  他呼吸一窒,下意识往后仰了一下脖子,屏幕下方那绿色的头又伸长了一截,皱巴巴滑溜溜的,看起来有点恶心。
  “镇宅神兽。”
  耶尔漫不经心地道,伸手把爬到桌子边缘的乌龟捉回来,把一根磨牙棒塞过去,怕了拍龟壳示意它乖一点。
  维托满头问号,憋了一会,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脸上露出些许放松的困倦。
  “已经全部汇报完了……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下了。”
  “您早点休息,晚安。”
  通讯关闭,耶尔却完全没注意到动静,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突然弹出的照片上。
  那是兰斯公爵年轻时的照片,和西泽如出一辙的白发金眸,显得端正而温和,很标准的贵族姿态。
  他明明正微笑着,那双眼睛却没有丝毫笑意,看久了甚至会感到一丝微妙的不适。
  耶尔看着照片许久,试图从雌虫脸上找出一丝熟悉的影子,却怎么看都觉得不像。
  不是五官或者眉眼,而是那种由内而外的气质,很难具体形容。
  但如果说兰斯是阴暗处生长出的阴柔植物,那么西泽就是历尽磨难仍然正直坦荡的白杨,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物种。
  “你觉得像吗?”
  耶尔敲了敲手边小乌龟的硬壳,自顾自询问道。
  小乌龟默默啃着那根肉干,听到询问后转了个身,翘起屁股对着他,然后就被捏住了小尖尾巴。
  “你也觉得不像是吧。”
  不堪其扰的小乌龟蹬了一下腿,啪嗒啪嗒爬走,把头埋进了一旁堆叠起来的文件夹里。
  看繁琐的资料看得眼睛疼,耶尔一手揉着太阳穴,忍着无聊又看了半小时。
  最终他还是忍无可忍地往后倒在了椅背里,蹬了一下腿把椅子转了个圈。
  夜凉如水。
  书房里的温度极为舒适,却仍然显得空荡又安静,连呼吸都带着一丝寒气。
  耶尔的视线落在半空中,许久又落在那摇着尾巴的小东西上,无意识轻笑一声。
  “原本家里养乌龟,是希望在天上飞的家人能平安回家,或者留恋家里尽早回来,你别只顾着吃,偶尔也发挥一下玄学的作用嘛。”
  想念着的虫没有回应他,就连小乌龟也停下了窸窸窣窣,书房一片死寂的安静。
  耶尔的视线下意识移向抽屉,那里面正放着雌虫给的通讯器,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拨通。
  都这个点了,还是让西泽抓紧时间休息比较好,而且他就是趁雌虫不在才偷偷熬夜的,打过去肯定会挨唠叨。
  纠结了一会,他还是决定放下资料去休息。
  能量剂能保持脑子清醒,却很难达到充足睡眠后的活跃精力,明天还有实验要做。
  “晚安,小乌龟……等会让015送你回水箱去。”
  *
  遥远时空外的宇宙一隅。
  “最后一波异兽已经全部清除完毕,请指示。”
  加拉赫驾驶着机甲盘旋在战场周围,一边注意情况一边将战况汇报给元帅,在触及那些血肉模糊的碎块时,下意识皱了皱眉。
  舰长室内。
  战场实时状况由特殊仪器扫描,在沙盘上生成了分毫不差的虚拟影像,方便领军者纵览全局进行部署。
  西泽垂眸,视线扫过刚才和异兽鏖战的陨石带,沉吟许久,突然看向不远处的另外一颗星球,伸手做了个记号。
  加拉赫的汇报通过微型通讯器于耳边响起,他切换了一下频道,简洁有力地下了指令。
  “a支队返程补充能源,b支队留下扫尾,时刻注意情况,半个小时后互换。”
  “主舰队暂时驻扎索柯-098星球,降落时注意不要惊吓到荒星原住民。”
  追捕安托的任务并不难,却始终差了那么一点点,以至于拖了一周还没什么实质进展。
  “又被异兽潮打断了?!”
  雷契尔的半身投影浮现在空中,神情惊愕又无语。
  “真的有点太奇怪了吧,为什么每次都是快抓到那家伙的时候,军队就会被四面八方涌过来的异兽冲击,绝对有蹊跷!”
  他看向一刻不停推演着刚才战局的军雌,啧了一声。
  “能快速汇聚甚至操纵异兽,还挺深藏不露的,单是这玩意就够他死几百次了。”
  西泽紧盯着刚才战场的回放,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异动,闻言头也不抬地道。
  “当年不也一样,将信号发出去后,来的不是支援,而是源源不断的异兽潮。”
  他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而在那之前,我还没见过属性完全相异的异兽会一起行动。”
  “当……年?”
  雷契尔瞳孔骤缩,想到一种可能,浑身都震了一下。
  当年的莱米尔战役至今仍是一个谜团,五年前的一桩烂事,谁也没那个时间精力,也没那个能耐本事深究追查。
  直到本该死去的,从地狱里生生爬上来,才撕破了帝国粉饰的太平假象,露出内里的黑暗不堪来。
  虽然希尔泽不说,但其实他比谁都想平反的吧,以至于一次次复查当年的记忆,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
  “你是不是有头绪了?”雷契尔沉默了一下,“不然怎么这么镇定。”
  终于找到想要的东西,西泽眸底划过一丝了然,直起身后点了下头,“是有点想法,应该很快就能验证了。”
  他将沙盘关闭,表情放松了些,坐回办公桌后面,看向对面雷契尔的投影,“主星现在情况怎么样?”
  “一切都在按预期进行,那些贵族基本被打压得不敢冒头,也不敢私下动作了,陛下恢复了日常议事,反对的声音少了很多。”
  “兰斯已经入狱,正在等待审查,那些罪名一旦核实,极大概率会被判处死刑,迦诺现在还流窜在外,但应该很快也能找到由头抓捕审讯。”
  知道希尔泽对情况了如指掌,这么做只是例行询问,雷契尔不敢隐瞒什么,把最近的事和盘托出。
  “对了,他前天去拦耶尔冕下的车,冕下没有接触他,但总感觉这家伙心怀鬼胎,对冕下的安全很有威胁。”
  “我知道。”
  这件事发生的第一时间,他就收到了消息,而且立刻派了虫去调查清楚始末。
  “当晚我就派虫进行了跟踪调查,发现迦诺现在的居所里藏着剧毒物,应该是从地下黑市那边搞来的。”
  想起汇报过来的消息,军雌的神情冷硬,眸底沉了一瞬。
  耶尔身上佩戴有各种屏障和防护,不管是面对枪林弹雨还是泼洒剧毒,都能将他保护周全,但仍然需要一再谨慎。
  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很烦虫,叮嘱这个限制那个的,但耶尔从来不会埋怨,在他看不到的时候一直有在好好保护自己。
  西泽有些疲惫地捏了下眉心,往后倚靠在椅背上,看向显示屏外荒星明净辽远的星空,蓦地出神一瞬。
  “你说,战争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结束?”
  他近乎无声地喃喃,放任了那一丝心底里生出来的厌倦。
  什么时候稳定与和平才能长久存在,没有那么多黑暗也没有压迫,可以好好地生活,一日重复一日也没有关系。
  而思念好像轻盈而迷蒙的雾气,融化在如水的月光中,在空旷的舰长办公室内无声蔓延,在每一次呼吸间来去穿行。
  “什么?”
  身后的军雌没有听清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没什么。”西泽敛去脸上的神情,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对兰斯的审判什么时候开始?”
  “三天后。”
  “你明天启程过来替我,我需要回主星一趟。”
  雷契尔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
  耶尔一整天都泡在实验室中,又因为要进行特殊试验,必须要换上无菌防护服,便将光脑和其他东西都留在了外面。
  一直等下午完成实验,他才发现光脑一直闪烁红光,几个小时前星际最高监狱拨来了一条通讯。
  监狱?为什么突然来通讯?
  耶尔蹙了蹙眉,又突然意识到什么,将光脑合上后继续把防护服换下来。
  一直等坐在车里,他才拨通了那个错过的通讯。
  “耶尔冕下?”
  那边迅速接通,语气听起来有些难以置信,又很是惊喜,“是这样的,兰斯申请和您单独见一面,冕下的意思是?”
  这是合乎规定的,而且这两天审讯一直没什么进展,说不定可以借此机会套套话,负责审讯的长官语气中带了一点期望。
  兰斯。
  耶尔不怎么觉得意外,但仍然猜不到这位前公爵想和他说些什么。
  他们几乎没碰过面,好像从他来到主星开始,这位传说中的兰斯公爵就一直忙于拯救家族产业,从而错过了各种可以遇见的时机。
  但是耶尔想了一想,突然咂摸出一丝不对劲来。
  明明是死敌,却还来不及见面对方就锒铛入狱了,而且每次错过的时间都太过巧合……反倒显得有些刻意。
  是西泽不想让他和兰斯碰面吗?
  “冕下?您要来吗?”
  通讯中的询问小心翼翼,生怕惹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冕下,耶尔回神,垂眸思索了一会。
  “具体时间?”
  “明天,也就是周六下午三点!您确定要来是吗?好好好,到时候监狱这边会安排好警卫保护和接待的,您尽管放心!”
  挂掉通讯,耶尔往后靠在椅背上,想了想还是给雌虫发去一条讯息。
  ……
  “回程需要经过六片陨石区,目测需要两到三个小时才能到达主星,需要提前联系警卫队围住星港吗?”
  白朗点了点操作台上的一个地方,一边灵活地穿越着陨石带,一边向元帅作出汇报。
  “把行程转为私密,不要泄露消息,这次回去只待七个小时。”
  西泽正抓紧时间闭目养神,缓解三天两夜持续作战的疲惫,倏忽听到光脑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点开消息框,随即眸光一凝。
  【[心]耶尔[心]:兰斯申请见我一面,我答应了,明天下午三点过去。】
  【[心]耶尔[心]:好好休息,注意安全。】
  恰好这时白朗也接到了消息,第一时间转述了过来。
  “元帅,兰斯今天打了申请,要和耶尔冕下单独见一面,冕下已经答应了,需要另做安排吗?”
  嘀嘀。光脑红光闪烁。
  【[心]耶尔[心]:小乌龟不吃东西,饿瘦了一圈,可能是在努力发挥玄学的作用。】
  西泽的动作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迷茫,但还不等他询问,雄虫就发来了最后一条消息。
  【[心]耶尔[心]:等你回家。】
  他轻叹了口气,神色下意识柔和了些,一边回通讯一边回复白朗。
  “不用另外安排,到时候我亲自过去一趟。”
  有他在旁边看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
  小乌龟:不吃狗粮,不要烦龟龟!(蹬腿)(嚼嚼嚼)
  将军:【亲】【心】耶【亲】尔【心】【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