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回想东野姬月所说的话语,北川秋的心中莫名浮现出些许不安。
  
  “溺尸案,是怎传出去的?”习惯性地咬了咬自己的的大拇指,北川秋在心中喃喃自语。
  
  按理来说,自己发现溺尸的时候是在午休时间,这个时间段的教学楼,是除了放学时间外最为空旷的时候。
  
  在警方赶来的第一时间,他们便将楼为数不多的师生全部请离,并在楼下很远处拉起了一道警戒线。
  
  因为如此恶劣的事件,无论是校方还是警视厅,出于各方面的考虑,都选择了第一时间封锁有关消息。
  
  与此同时,整个过程中溺尸的打捞和转移,也都是在其他人看不到的情况下进行的。
  
  这样的话,就算警方显眼的动作无法瞒过学校的师生,但他们应该也只会知道学校“发生了一些事情”,而不应该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事情”。
  
  既然如此,“溺尸案”又怎会在短短不到半天的时间内,闹得校园内的师生人尽皆知呢?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是警方不小心泄露了事情的真相,东野姬月之前所说的那句“北川君是案发现场的第一见证人”,才是令北川秋感到毛骨悚然的原因。
  
  要知道,自己下午向班主任请假的时候,可没有说自己是去处理有关案件的事情。
  
  至于学校高层和警方,自然更没那个胆子私自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信息。
  
  同时,自己也十分确定,当时的天台上只有自己和仓桥绣织两人在场。
  
  并且,直到后续警方接手案件,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在任何不相干的人士面前。
  
  那,东野姬月又为什会知道,自己就是那个溺尸案的第一目击证人?
  
  至于恰好有人在远处发现自己从教学楼出来,然后认定自己就是案件的第一目击证人?
  
  这巧合的事情,北川秋并不觉得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原本一桩普通的杀人案件,在北川秋的眼中突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这种熟悉的感觉……我想骂人了。”
  
  头疼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北川秋只觉得,自己之前调查女鬼案件时的状态又回来了。
  
  ——同样的诡异至极,同样的令人摸不着头脑。
  
  “就不能让人消停一会儿吗?”
  
  轻轻叹了口气,北川秋恨恨地咬了咬自己的牙齿。
  
  明明自己好不容易将女鬼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刚给自己放了一天的假期。
  
  结果,自己先是调停仓桥绣织和水野梦芽之间的“战争”,然后又是掏空灵力去进行契约仪式。
  
  本以为经过忙碌的周一后,自己今天终于能迎来平凡而美好的校园生活,原本不起眼的溺尸案,又突然从记忆之中爬起来攻击自己。
  
  这一刻,北川秋突然觉得自己就连对除灵都没有什兴致了,他现在只想摆烂睡觉。
  
  可是,如果不把事情及时解决的话,一想到可能有什人在暗中窥视自己,而自己却全无察觉,北川秋只觉得自己坐立难安。
  
  “哎,看来自己天生就是劳苦的命。”
  
  无奈地叹息一声,北川秋无视了讲台上口若悬河的老师,开始低头思考起事情的整体脉络。
  
  “我想想……首先,东野姬月,暗中窥视的人会不会就是你呢?”
  
  看了看身前端坐着听课的少女,北川秋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
  
  关于幕后之人,北川秋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还在与自己友好交谈的东野姬月。
  
  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东野姬月刚刚说出自己是现场的第一目击证人,也有可能就是她不小心说漏嘴了。
  
  然而,北川秋仔细回想少女脸上那种清澈的愚蠢,他觉得对方不像演的。
  
  况且,这种事情只需要稍微打探一下就知道了。
  
  这般想着,北川秋当即扫视整个教室,发现有好几道隐晦的目光,都在有意无意地瞥视着自己。
  
  “看来,自己第一个发现水箱溺尸的事情,确实是被许多人知道了。”
  
  看到教室面这明显的怪异场面,北川秋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样的话,东野姬月的嫌疑倒是暂时可以排除了。”
  
  “至于具体的考察,还是等放学之后自己去一趟警视厅再说。”
  
  目前看来,除了自己的行踪被不知名的人士知晓并传播外,倒也没有什其它异常的情况发生。
  
  再加上自己昨天刚回学校就又请了一下午的假,北川秋自己也不是很好意思再旷课,所以今天才会忍着脑子的疼痛来上学。
  
  因此,他现在倒也不急着请假跑去警视厅查询案件的调查进度。
  
  “希望是自己过于敏感了吧。”
  
  北川秋无力地叹息一声,随后旁若无人地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我来上学≠我不睡觉。
  
  一想到今天放学之后还有事情要忙,北川秋觉得自己应该抓紧时间好好养精蓄锐一番。
  
  至于今天放学后的社团活动?已经接取到满意委托的北川秋,昨天就通知水野梦芽这一周的活动指标已经完成,让她这一周都不用来了。
  
  现在水野梦芽唯一要做的,就是跟着仓桥绣织学习灵力的运用。更何况,仓桥绣织今天大概率是起不来的了。
  
  ……
  
  连中午惯例的除灵都没有去,北川秋直接趴在教室,心不在焉地睡到了下午。
  
  在此期间,有一件事情令他稍微有些在意——那就是关于自己的谣言,似乎随着溺尸案的传开,变得越来越离谱了。
  
  “喂,你们都听说了吗?有个学生在我们教学楼顶的水箱溺死的事情。”
  
  “当然听说了啊!这大的事情,早就传遍了整个学校吧?”
  
  “还好我昨天没有用过卫生间的自来水,光是想想自己可能接触过尸体的水,我就差点吐出来。”
  
  “你们知道吗?北川同学就是案发现场的第一目击证人,难怪他昨天下午又请假了,怕是被警局请去喝茶了吧。”
  
  “当然知道。只是我有些疑问,学校的天台向来都是封闭的,为什北川同学会出现在天台上?”
  
  “不仅天台是封闭的呢,就连楼顶的水箱也是封闭的。据说被溺死的学生还是个女生,人家哪有那个力气撬开水箱的箱门?”
  
  “依我看,恐怕北川秋自己,就是那个杀人凶手。是他自导自演了这一出案件。”
  
  “前一段时间不是还说,北川家破产了吗?我看啊,他估计是因此发了疯,想要报复社会呢!”
  
  ……
  
  听着这一段段离谱的谣言,北川秋这次并没有再一笑置之。
  
  倒也不是他真的对这些流言蜚语有什意见。
  
  而是在意识到案件的不同寻常后,北川秋总觉得,这些谣言和案件之间,有着什特殊的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