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所有人响起一阵惊呼,对刘新一的话语感到不可思议。
目暮警部更是将探询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直接陷入沉思的工藤新一。
“工藤老弟!这是什意思?真相不都已经被推理出来了吗?”
“真相……确实是这样的。”
以一种难言的不甘说出这句话后,工藤新一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起来。
虽然那道伤口看起来骇人,但从看到死者尸体的那一刻开始,工藤新一便立马推理出了死者是猝死的可能性。
甚至最开始他也以为,这或许真的有可能如目暮警部所言,只是一场意外罢了。
但等到无意中闻到毛利兰嘴玉米粥的香气之后。
工藤新一举一反三。
把死者没有涂口红的嘴巴,异常浓烈的香水,和木腾索亚身上的包子味三者联系在了一起。
工藤新一瞬间想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听到刘新一问出木腾索亚这个真名,再联想到最初的那把左轮。
到最后证明了死者嘴的气味,以及木腾索亚的表现之后。
谋杀的念头便深深刻印在了自己的脑海面,再也无法根除。
只可惜,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在这些一个接着一个的证据之下,工藤新一只顾著证明真相,却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想到这,工藤新一微微一顿,语气变得自责起来:
“可是有个证据还没有找到。”
“就是要证明这起案件是木腾索亚强迫死者做的。”
“还是死者引诱木腾索亚,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做的。”
“这一关键性证据如果无法证明的话,那这起案件,最多也只能判个过失致人死亡罪。”
“啊?”
听闻工藤新一自责的言语,目暮警部露出一副满脸疑惑的表情。
“老弟,死者都快要猝死了,怎可能还有心思去引诱别人啊?”
听到目暮警部这天真的言语,被两位警员死死擒拿之下的木腾索亚,用一口略带伦敦口音的日语,嬉皮笑脸的嘲讽起来。
“哦~我可爱的警官大人,这怎不可能呢~”
“万一死者知道自己撑不下去了,看到路边路过一位帅气的男士,想要往生前极乐一番,这难道不合理吗~”
“你说呢,名侦探~”
“…………”
面对木腾索亚的挑衅,工藤新一双目紧闭,自身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即便是八岁那年被刘新一掐住脖子,生命的威胁也没有诞生出如此浓重的无力。
因为至少那时候他还有反抗的余地,虽然弱小。
而现在,即使知道这场案件的真相。
可所有推论出的底牌已经全部打出,但仍然缺少一张大过对方的关键性王牌。
不甘心的工藤新一重新来到死者尸体面前,再次审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
“木腾索亚!你不要太嚣张!”
“我嚣张什了?现在你们这些警察,难道连事实都懒得听了?”
随着耳边传来木腾索亚与几位警员越来越嘈杂的争吵声。
看着死者已经冰冷的尸体,上上下下看出花来,也再也无法推理出更多证据的工藤新一,深深叹息一句:
“难道真的无能为力了吗……”
就在工藤新一面露绝望之际,车内忽然传来刘新一那冷静到让人窒息的语气。
“人生中的第一次失败,感觉如何?”
“!!!”
随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工藤新一本来已经绝望的眼神再次变得深沉而又坚定。
因为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以前是因为目暮警部他们实在帮不到什忙,自己才操作全场。
但今时可不同往日,自己不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
这不还有一个刘新一吗,都还没有问过他的意见,怎就能这样直接放弃希望了。
“哈哈……”
工藤新一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笑自己这多年的侦探生涯,因为太过于顺利,似乎让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失去了某些珍贵的品质。
谦卑。
如果还尚存谦卑的话,刚刚不直接一口气推理所有。
而是依照推论出的证据,来一点一点的逼迫木腾索亚。
说不定还能让他的心理防线崩坏,让其达成自首结局。
而不是现在这样,让死者尸体蒙霜,犯人一脸的小人得志。
想到这,工藤新一再回忆起了刘新一刚刚似乎还问了自己一句问题。
“失败的滋味如何?”
关于这个问题,此时的工藤新一想起了最初刘新一对自己侦探生涯的总结——侦探游戏。
只求速度与刺激。
“是啊。”
工藤新一小声一句,认可了刘新一对自己侦探生涯的总结。
对比曾经,现在失去谦卑的工藤新一,对待案件真的就像对待一场游戏一样。
以前的工藤新一并没有因为推理到了一切就先入为主,反而经过多方论证,时刻小心翼翼著。
而现在,工藤新一对于断案一事太自负,甚至过于自负了。
记得最近断的一件案子,死者是八菱银行的山崎总经理,而凶手正是邀请他们来做客的房主老爷。
当时工藤新一虽然明白了一切,且有绝对的证据可以证明他是凶手。
但是,工藤新一过于自负,不想浪费时间。
便采取了最下作的方式取得决定性的证据——通过伤害凶手获得。
现在看来,这种方式,和那些为了复仇满足私欲的凶手来看,别无二致。
如果当时的房主老爷只要再坚持一会儿,甚至赌一赌,赌那颗地球仪会砸在他的腿上。
只要赌成功了,那他便可以全身而退,而工藤新一这个名字,也将成为历史。
或者因为故意伤害罪进入监狱,捡上几年肥皂。
也许是从那一天开始,自己身为侦探最重要的品格——谦卑。
彻底失去的一天。
“原来刘先生一直想要提醒我的,就是这个。”
突然间,工藤新一脑袋灵光乍现,跟开窍似的终于想明白了一切。
感觉某个重要的东西再次回到了自己身边。
说完这句话后,工藤新一秉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想法,马上来到车窗前面。
对着一直把双手捂住小兰耳朵的刘新一,将自己的答案说了出来。
“刘……小刘哥哥,今天这一课,弟弟我真的受教了……”
“是吗。”
听到工藤新一的答案,刘新一表面上还是那副冷静的表情。
不过此时刘新一心中所想的,却如突然扬起海浪的大海一样,波涛汹涌:
“哈哈,这一声哥哥听的舒服!”
“嗯……我为什会对这两个字突然开始有了奇怪的追求……”
“他刚刚好像说上课来着?我说啥了?我刚刚只是单纯的想嘲讽一句罢了。”
“至于上课……现在还没到时机呀?”
“不过等下地狱后,还会有人一直叫我哥哥吗?”
“要是能侥幸投胎的话,喝了孟婆汤忘记一切的我,会不会开始喊工藤这小子哥哥……”
一想到这个可怕的可能之后,看着工藤新一表情看似平静的刘新一。
实则立马在心中诅咒了工藤新一一万遍:
“等刘新一重生后,工藤新一马上变成八岁,且持续二十年之久。”
诅咒完这一切后,刘新一回过神来重新审视了一遍工藤新一。
看着眼前双目炯炯有神,一点也没有因为失败而变得气馁,反而影影约约有种获得新生的工藤新一。
刘新一逐渐明白一切。
表现出那张一点也没有变过的冷静脸庞。
在心中暗暗高看几眼面前的工藤新一过后,说道:
“人类最为崇高的品格。”
“是敢于放下尊严求助他人的勇气。”
“是面临绝境永不放弃的决心。”
“死者在很明白自己身体的情况之下,仍然愿意坚持下去。”
“便是属于第二种品格——坚强之人。”
“而坚强之人,即便是面临绝境也不会坐以待毙。”
“所以,工藤新一,不如想想你小时候,差点被我掐死的那刻,你在试图干些什事吧。”
“我明白了!”
虽然这个比喻总感觉不太对劲,但随着刘新一的点破。
工藤新一猛然回忆起了当年自己差点被刘新一掐死的时候,拼死也要做的事情。
而把那件事情带入这起案件过后,另一个断案思路瞬间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面。
与此同时被捂住双耳,听不见外面一切的毛利兰。
看着从最开始的忧郁转变成开朗的工藤新一。
即使不用听毛利兰也知道这位青梅竹马恐怕遇到了人生中的一大困难。
不过在长辈的开导之下,应该是有惊无险。
所以,在工藤新一重拾信心再度出发之前。
即便还没有确认关系,毛利兰在此时也做好了每个青梅竹马都该应尽的义务。
“加油!新一!”
随着断案思路的出现,兴奋到几乎要手舞足蹈的工藤新一,忽然听见了车内毛利兰的鼓舞之声。
回头望去,四目相对。
等看到互相之间那双迷人温柔的双眼。
两人同时产生了心跳的感觉。
刚刚经历一次短暂新生的工藤新一,终于明白了自己到底想要什。
毛利兰在此时也注意到了工藤新一的感情。
有些羞涩的微微一笑,等待心上人的主动。
**来的亲密相处,在这一刻进行了升华。
即便中间隔着刘新一这一个电灯泡,这一男一女因为心意相通而发出的炙热目光。
也足够他们表达相互之间的浓浓爱意。
而在中间看着这令人无语一幕的刘新一,再次在心中默默诅咒一万遍。
“祝你们每日相见,却始终不能相认。”
以上重复一万遍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