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玄幻小说 > 我没有开创魔宗 > 第十二章道观二三事
  摆手送走了王晏泽,李不言扶著案端坐高台,手指轻轻敲击著桌板,脑中浏览著先前搜集到的功法。
  
  
  他从王晏泽记忆捞出的几道法术品阶不高,毕竟只是翻了魂魄外层,大多数是如《清洁术》,《明目术》,《匿息术》这般日常法术,攻伐之术也就只有一本名为《罡金诀》的锐金法门,和一本名《奇门冲魂术》的神魂攻伐之术。
  
  
  值得一提的是,这《奇门冲魂术》并非是王晏泽自家剑门的功法,从相关联的记忆来看,应该是在别宗修士身上缴获而来。
  
  
  倒是他在脑海自己献上那门剑诀品阶很高,足足六阶。法有九阶,自一而上,越发珍贵。这《云晶龙骧剑诀》融精妙剑术与罡金之道于一体,剑气凌厉,剑势果断,乃是六阶剑术,其修行通悟难度自然也是极大的。
  
  
  当时随着王晏泽集中精神回想着自己所学种种,李不言便能轻松读到他的识海。虽说只有一门《云晶龙骧剑诀》最后完整地浮现出来,但还有不少王晏泽忆了一部分的残缺法门被李不言牢牢记下,只待日后得闲自己好好研究一番。
  
  
  “筑基之后......有些太晚了,还是这几天就传了功吧......”
  
  
  心中思考着何时将这些功法传给陈瑞泽师徒二人,却是突然感受到了王晏泽已经远远离了汐城地带。
  
  
  李不言闭眼掐指,勾动气机,不多时便有了回应。
  
  
  细细感悟著那缕留在王晏泽体内的仙气,李不言也大概知道他现在对像王晏泽这种身缠仙气之人的掌控力有多少。
  
  
  凭着这仙气,虽说不能瞬间将他王晏泽打杀,却可以时刻拉来他的真魂,倒是与随意拿捏他一般无二了。
  
  
  “就是不知道对金丹还有金丹之上的修士有没有作用。”
  
  
  心中暗自思忖。
  
  
  王晏泽这边事端已经算是告一段落,他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做出刻意联系宗门长辈的愚蠢举动,毕竟他也知道他如今已经受制于他。
  
  
  “等到陈瑞泽筑基,想必我也能有紫府实力了,很多事就能大胆些去做了。”
  
  
  ......
  
  
  ......
  
  
  雨后的山林格外晶莹,深林中不知名小兽悉悉索索以及吭哧吭哧的微弱响动驱散了雨时的沉闷。
  
  
  陈逸轩将扛着的铁铲斜置在门扉上,抬着眼,便看着师傅甫一摆好了那几个木桶,就立刻盘腿端坐在小几旁,绣著浓眉的沉稳面庞终究是在松动的瓶颈前流露一丝激动。
  
  
  “逸轩,为师修为瓶颈有所松动,此刻就要闭关,此方事端你且先自行安排,便按你心意行事。”
  
  
  陈瑞泽声音越说越小,刚说完,心神已然是进入了玄而又玄的境界,只觉体内灵气滚滚。屏息凝神,抱元守一,便要突破炼气后期。
  
  
  陈逸轩方才刚刚叩开道门,此刻倒也无心继续运气修行,毕竟是孩童心性。
  
  
  “嘎吱...”
  
  
  刚刚掩上的木门又被陈逸轩推开,他在几株枝叶繁茂的树边四处望着,忽得眼中一亮,似乎是找到了他到处搜寻的东西。
  
  
  陈逸轩环抱着树干,两只小脚在粗糙的棕色树皮上来回蹬著,一点一点地往上蹭。
  
  
  他松开右手,伸出去折下一根约摸三尺的笔直树枝,面上一喜,纵身往下一跃。
  
  
  虽还是孩童,但陈逸轩毕竟已经是炼气修士了,两脚方一平稳落地,陈逸轩便持着那树枝挥舞起来。
  
  
  脑中反复回放着王晏泽那惊天动地的一剑,这让他对他从未涉猎过的剑法起了极大的兴趣。
  
  
  横枝条在胸前,一劈一收,倒也乐此不疲。
  
  
  陈逸轩就此般劈砍多次,每每都是尽了全身劲气,手臂逐渐酸了。
  
  
  他揉了揉自己酸胀的上臂,偶一抬头,竟是突然发现不远树下施施然立着一银发老妪。
  
  
  那老妪见被发现,微微一笑,便往这边走来。
  
  
  步伐中不似寻常老人那般蹒跚,一步一步走得倒是轻松自如。她先是远望了眼道观,随即眯着眼睛端详著这先前将木枝耍的虎虎生风的小童,有些褶子的脸上挂上了些些慈祥。
  
  
  “孩子,你家大人呢?”赤淞道姑拨开挡在面前的二三横枝,又将手背负回去,弓著腰笑着问道。
  
  
  陈逸轩抬着头打量了下银发老妪,端正开口:
  
  
  “我师傅正在观办事,现在有些不方便见客。”陈逸轩有模有样地抱拳拱手,脑想着师傅曾经教过的他该如何说话的方式,脆声答道。
  
  
  老妪静静等陈逸轩把话说完,又向前走了几步,也不嫌弃地上泥泞,便在他身边往地上一坐。
  
  
  她的身子本就不高,此时坐着便能与陈逸轩平视而言了。
  
  
  “你们是何时入此观中啊?”赤淞细声问著。
  
  
  陈逸轩昂首想了想:“有七八年之久了。”
  
  
  赤淞点了点头,手掌轻轻抚著微微湿润的土地,沉默片刻开口言道:
  
  
  “孩子你可知道,这观本是有个道士在的。”
  
  
  陈逸轩摇了摇头。
  
  
  “这道观的本是一个道号叫刍夫的道士,与我也是多年的好友了,吾二人当年游历山水,跋涉江湖,好不自在。但是时间匆匆不留情面啊,几十年一眨眼便也过去了,转眼他与我已是高龄。”
  
  
  一个欲全倾诉之想,一个纯真万事入耳,这赤淞继续娓娓道来:
  
  
  “某一日他与我游历至此,见稻野金黄,村人脸上皆是笑容,一下子引得他忆起从前,便在这儿多逗留了些时候。可后几年时局却是不安稳,这山中野兽妖物俱不老实,不过有我们在此,倒也相安无事。”
  
  
  赤淞道姑笑了两声,陈逸轩明着眼睛认真听着。
  
  
  “等到我们该离去了,他突然对我说,他也曾是个村人,是个世俗粗俗的。曾经他的村子有幸是有宗门庇护的,但从我们在此多年的观察看来,这并没有修行门派,或是没有修行之人愿意下山保护凡人。”
  
  
  “他说他寿元已是不多,突破境界遥遥无期,这大半辈子修行游历,他悟得了个道理。”
  
  
  赤淞道姑看了眼听得认真的陈逸轩,稍顿了顿:
  
  
  “你可知道是什道理。”
  
  
  陈逸轩本就是个喜欢读话本小说的,最是乐得听些故事,此番也是听得入迷:
  
  
  “前辈莫要卖关子,快快说吧!”
  
  
  赤淞脸上笑容又盛了些,勾得脸上皱纹弯弯:
  
  
  “刍夫说这修仙若只是为了长生,为了境界而修行,一心为己,抛去七情六欲,那只能叫做修强,而非修道修真。这修道修真啊,便是修行心中大道,修炼人世之真。他此番游历多年,终于是明白他心中之道,那便是存护红尘。他要让这村中人都能无忧无虑长大养老,他心中便安了。”
  
  
  “立了这道观,他一住就是二三十年。不求村中供奉,只是独自在山林中剿灭横行食人之妖。我当时不是个心能静得下来的主,便没有再与他留在观中了,只是时不时回来见见老友。”
  
  
  赤淞也是颇为感慨,抿著唇摇了摇头:“当真是敬重他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