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
青鸟又被徐齐麟折腾得下不了床了。
姜泥只得无奈地扛起重任,随侍左右。
山林间,她扛着鱼竿、提着竹篓,缀在徐齐麟的身后来到了一处清幽的深潭边。
四周绿意盎然,一派生机勃勃之景。
可僻静的环境却让姜泥觉得有些惴惴不安。
深山老林,孤男寡女。
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再一想到青鸟那被折腾得残破不堪的模样,还有徐齐麟那意犹未尽的兽态,姜泥浑身就是一阵恶寒。
若是徐齐麟突然间又兽性大发,她可该如何是好?
凭她那点微末的本事要如何逃出徐齐麟的魔爪?
可想着想着,姜泥又不禁回想起了青鸟那娇弱中却满是蜜意的脸,心泛起了丝丝的好奇。
那到底是种什样的滋味啊?
竟能让本就美艳的青鸟变得更加的娇艳欲滴,就连同为女子的她看了都不免心动神摇!
那事,当真就那美妙?
姜泥的脸不自觉地红了,心头的小鹿更是慌不择路的乱撞,带得她心口不停地剧烈起伏。
就在这时,徐齐麟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朝着她的身前探了过来。
姜泥大惊失色,赶忙捂住胸口向后跳开。
带着些许的颤音问道:“你……你要干吗?”
徐齐麟被姜泥的举动惊得微微一愣,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随即指了指姜泥身前捧著的钓具说道:“把鱼竿和竹篓给我。”
“你以为我要干吗?”
姜泥羞红著脸没有答话,默默地用鱼竿挑着竹篓远远地递了过去。
徐齐麟接过鱼竿竹篓,哭笑不得。却也没有再理会姜泥,只是甩杆入深潭。
如同老僧入定一般,没了声息。
姜泥的脸上没来由地生出了一股落寞。
垂钓半日。
姜泥侍立在徐齐麟的身后无聊得直打欠。
在一旁止不住地暗自腹诽:
“一坐就是半日,这垂钓到底有什乐趣?简直让人无聊到发慌!”
“若是能有所收获也倒罢了,偏偏半日了连只小鱼苗都没见到,也不知道热衷个什劲!”
“就这钓术,还不如去集市上买来得快!”
念叨著,姜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满是狐疑地看了徐齐麟一眼。
“往日吃的那些鱼膘肥体壮,真的是这家伙钓到的?”
“该不会是他怕空手而归没面子,从集市上买回来的吧?”
想着,姜泥又捶了捶有些发酸的双腿。
祈祷著能来条小鱼主动上钩,好让她能早些回去休息。
可她的愿望还没来得及许完,徐齐麟便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得意的大笑。
吓得姜泥险些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她好容易站稳了身子,不满地抱怨道:
“你突然发什癫?吓死人了!”
“终于有鱼上钩了?”
徐齐麟狂喜著回道:“哈哈,大有所获!”
“大有所获!”
他无比激动地收了鱼竿竹篓,一把塞进了姜泥的怀,然后头也不回地迈步便走。
姜泥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鱼竿和竹篓,不明所以,却也只能赶忙跟上。
“这哪有什大鱼?分明连个鱼苗都没有!”
“枉我陪你枯坐半日,浪费了大好的光景。”
“真是个疯子!”
徐齐麟闻言停下了脚步。
姜泥因追得太急,没来得及收住步子。猛地撞在了徐齐麟的后背上,痛得她一阵鼻酸。
可她还没来得及咒骂两句,却见徐齐麟面色古怪地又突然折返了回去。
片刻后,只听得山涧间猛然响起了一声轰隆巨响。
然后便见徐齐麟提着一条大青鱼走了回来,随手丢进了竹篓中。
望着竹篓中不停翻腾的大青鱼,姜泥整个人都呆住了。
“平日的鱼都是这钓上来的?”
“你这哪是钓鱼,分明是炸鱼!”
徐齐麟一脸疲赖的回道:“有鱼不就行了!”
说完,他再不搭理姜泥,脚步轻轻一点,飘然远去。
姜泥抱着鱼竿竹篓整个人愣在了原地,朝着徐齐麟快速远去的背影委屈地喊道:
“唉,你倒是等等我啊!”
可徐齐麟却没有半点要折返的意思。
回应她的唯有山林间古怪人的虫鸣鸟叫与低吼声。
姜泥再不敢多留,赶忙抱着鱼竿和竹篓在山道上狂奔了起来。
........................
半个时辰后。
姜泥气喘吁吁地回到了客舍内。
看着不知从何处寻来了笔墨纸砚正在奋笔疾书的徐齐麟,恨得牙关紧咬。
她狠狠地剐了徐齐麟,然后整个人便浑身无力地瘫进了太师椅。
可就在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歇息片刻时,徐齐麟却又开口道:
“你怎这慢,是不是在路上偷懒了?”
姜泥恨得牙都快要咬碎了。
她一个弱女子又不曾习武,抱着十几斤重的大青鱼在武当山上狂奔,能在这短的时间赶回来已经很不错了!
可徐齐麟居然还嫌她慢?
这个狗东西到底懂不懂什叫怜香惜玉!
徐齐麟的又一番催促给了她答案。
“歇够了就赶紧来替公子我磨墨!”
姜泥眼泛起无穷的杀意!
可掂量了一下双方实力上的差距,终究还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不情不愿地走到了徐齐麟的身旁。
素手敛衣袂。
不过转眼间,她便从打下手的小厮又变成了书童,替徐齐麟磨起了墨。
红袖添香,书墨送暖。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泥心头渐渐消了火气。
看着纸上那刚健遒劲的字体,甚至还生出了些许心旷神怡之感。
她不禁赞叹了一句:
“字写得不错,倒是比你钓鱼的本事高明多了!”
徐齐麟没有理会,依旧埋头奋笔疾书。
吴素走得早,徐宵又常年领兵在外打仗。
这教导学业的重担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徐脂虎的身上。
只是徐家人似乎天生就不是什念书的材料。
尽管徐脂虎教得很用心,可他们还是学得半生不熟,看得狗都发愁。
直到二姐徐渭熊的出现,事情才出现了转机。
徐齐麟至今都还记得徐渭熊手拿戒尺时那凶神恶煞的模样。
宛如地狱的恶鬼判官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即便徐齐麟两世为人,仍不免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是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那个女人了!
可偏偏怕什就来什。
徐渭熊严厉的模样就像是烙在了徐齐麟的脑海一般,挥之不去。
不过,却也算因祸得福,让徐齐麟的效率明显又提高了不少。
片刻的功夫后,悬笔一绝完成了书写。
徐齐麟理了理足有半指厚的手稿,满意地点了点头。
姜泥好奇地瞥了一眼那手稿,轻轻念道:“《玄机纳灵诀》?”
顿时,她眼中满是疑惑与惊骇地看向了徐齐麟。
“这是你自创的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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