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个人帮忙，原本可能需要跑两次的毁尸灭迹行动只需要一次就行。
瞿丽扛着最轻的麻子女人。
用呼吸法治疗过自己左臂伤势后，并休息了一会度过暴怒狂潮使用后虚弱期的江白左手拖着秃顶男，右边拖着壮汉，两人一起大踏步向着小区外面行去。
看着眼前沉没于黑暗中的寂静小区，瞿丽满脸好奇。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深夜的世界。
安静，安静，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一丁点的动静都没有，像是连风和虫都销声匿迹了一般。
瞿丽有些害怕，下意识想要说点话打破安静。
“第一次杀人感觉怎样？”
江白闻言，侧头撇嘴，“谁第一次杀人？”
瞿丽点点头，“看刀法倒是不像，很准……”
“那当然。”江白满脸洋洋得意，“解剖课我的成绩最好！”
“哦~”瞿丽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
练解剖练的。
路过小区的保安亭，瞿丽把脸贴在玻璃上打量著面睡觉的保安。
看了看不满足，甚至还腾出一只手去敲窗户。
“咚咚咚~”
“咚咚咚！”
“这也不醒的？！”瞿丽瞪大着眼睛，为这些玩忽职守的保安感到由衷的愤怒。
每个月近千把块钱的物业费也交了，你不让我装防盗窗我也听了，结果你的安保系统就这敷衍，差点让我一个业主死在了自己家，这是对待业主的态度？！
“太不负责任了！”
江白点头狠狠认同，“太不负责任了！”
“太不负责任了！”
“太不负责任了！”
“那你怎能醒？”
“那我怎能醒？”
“我问你呢。”
“那我问谁？”
“……”瞿丽瞪着一双狐媚的眼睛，哪怕夜晚的不施粉黛也有种诱惑的风姿。
江白咂了咂嘴，轻叹一声，“这种事情吧我只能说懂的都懂，不懂的我也不能多说，说了你也不明白，不如不说，自己琢磨吧，也别来问我怎回事，这面利益牵扯太大，说了对你我都没有好处，你就当不知道就行了，其余的我只能说这水很深……”
瞿丽气得发笑，“你哪怕和我说这是场梦呢？”
“那你以后每天晚上还得做梦。”
“……”听到这话的瞿丽忽然沉默下来。
肩上背负的尸体沉甸甸的重量就压在自己的身上，逐渐凝固的血液顺着伤口处滴落到自己的衣服，缓缓渗透，接触肌肤。
液体流动的痒感无比真实……
人说做梦的时候是不会遇到自己没有接触过的事物的。
以前自己也没搬过尸体啊……
这就压根不是梦！
“真重……”
“是啊，真重。”江白咬着牙，深深吸了口气，呼吸间原力转换，化作了30%的已消耗体力补充到自己几乎枯竭的身体之内。
死的了人和喝醉了的人是一样的，一百来斤的体重软趴趴地能有三百斤的质感。
壮汉那一看就至少快两百斤的体格更不用说，背在身上沉甸甸地像是一头老母猪。
要不是新获得了33点力道的强化，让江白使出吃奶的劲也难以同时搬动两具尸体。
但好在和搬运喝醉了的人不同的是如今完全不需要考虑死者的感受，直接拎着脚拖在地上走就行。
即便如此，对于体力的消耗依旧艰巨。
‘经验少了，下回可以准备个小推车……’
江白心默默想着。
耳边又传来女人低落的声音，“他们，就这样死了？”
江白一愣，回头看着被自己拖着的两具尸体有些害怕，“不能诈尸吧？”
瞿丽低着头，一步一步缓缓走着，“我做人，真的很差劲？”
差劲到，同在一个公司的同事，恨不得置自己于死地。
差劲到，只见过一次的外卖员，视自己为厌恶的阶级敌人。
她开始反思，自己以前做事的方法，是不是真的有什问题。
‘会不会，太不近人情了一点？’
“你没错！”江白打断瞿丽的胡思乱想，“你能有什错！工作上面的事情该怎样就怎样，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你就应该按照规章制度严格要求他们做好分内之事。人事晋升更没什好说的，有能者上无能者下，那些整天只想着炒八卦混日子的善妒小人就该让她在底层待着。至于外卖，那也是服务。你给钱，他出力，双方平等交换，一方违背契约，另一方凭什不能追究责任？你是最棒的姐！”
瞿丽沉默，思考了片刻后才点点头回道：“都是他们和你说的吧……你说的这些，以后我会注意改正的。或许以前，我做事的态度，真的过分了……”
江白一愣，脚步停在原地，琢磨了半响自己说的话，才歪过头疑惑地问，“我是这个意思？”
瞿丽收起伤感的情绪蹙了蹙鼻头，满眼嗔怪地看着江白，“你们这些孩子就是不喜欢好好说话，哪怕是劝人也要带着刺。”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瞿丽不理不睬，只是扛着尸体大步前行，“好了，再不抓紧就天亮了。”
“喂！我真不是这个意思啊！”江白拖着两具尸体连忙追上，“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姐！”
你就按照以前的作风继续行事啊！
你不得罪人，怎让那些坏人现身啊？
坏人不现身，我上哪去找到他们？
好不容易发现一个钓鱼圣地，您以后就是我的专属刷级工具啊姐！
“姐！你别改啊！你没错，错的是世界！”
“好了好了！”瞿丽停住脚步，转过身满脸无奈地看着江白，“姐姐向你道歉，好不好？今天白天的事情，是我错怪你了。我应该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相信你才对。我不应该误会你、报警抓你，还用刀架在你脖子上的……对不起！”
温婉地一低头后，瞿丽再次抬起头，冲江白柔柔一笑，“你是个好人，不该受这些委屈。”
【收到一张好人卡，心情恶劣+1、精神-1。】
江白顿在原地，满脸平静的崩溃。
是哪一步出了什问题？
女人的脑回路都是怎长的？话题什时候就转移到这上面来了？
我怎一眨眼又成好人了？
“我不是好人啊姐！”
我怎能是个好人呢？
我要是好人，我这登神晋级赛不是凉了？
“好啦好啦，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哥哥您就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一次吧好不好？”瞿丽站在街灯下的道路中央，还穿着那身透光的棉质睡衣，双手扛着肩上的尸体，冲他轻眨右眼。
【对方觉得你是个正人君子，并向你抛了个媚眼。心情恶劣+3、精神-10。】
“……”江白发誓这辈子都忘不掉这幅画面。
恩将仇报，大抵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你……”
“闭嘴！”江白一口打断，嘴唇微颤地下令，“赶路！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