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咋了东旭。”
李治国推着自行车，秦淮茹也跟在一旁，夫唱妇随。
“也没啥，就是晚上要不咱们两家一块过？”
贾东旭就想混点好的来吃，他可看到了老何家去后院了，那肯定有大餐。
“你说这事啊，你妈刚才在车间都提了，一大爷要跟你们过，下回吧，等明年在看情况。”
他要是没提前找好苦力，真不介意带上东旭兄弟，但这都有何家父子了啊，人再多一桌就坐不下，没有团圆饭的气氛。
李治国也有点头疼，他之前真没想到贾张氏真能吃苦，居然在轧钢厂里能坚持下来，都已经学徒工第二年了。
“傻柱，干嘛呢，着急忙慌的。”
“明儿是得回来。”
街口，何大清蹬着三轮车，旁边并排还有一辆，蔡全无也蹬着车。 “哥，一袋粮食扛到仓库就挣两分钱，就一会功夫我扛了四十袋，你二十七袋，这都一块多了，能买两斤肉呢。”
“这我儿子，当然得黏我了。”
一年后！
李治国没有细说，旁边雨水还在呢。
等靠近后，蔡全无忙问：“您去哪儿？”
徐慧真不是拿不出两毛钱，但平时都是一毛五，凭什么现在就要两毛，她这人认死理，一是一，二是二。
徐慧真心里有恨，这时候真当贺永强死了得好。
何大清看到人了，这靠在墙上，不注意还真发现不了，模样是好看，就是大着肚子，不是他的目标人群。
“她叫于海棠，我跟她关系挺好的，她有天看到你送小京茹去学校，就说认识你。”
李治国一脸乐呵走进中院，刚带阎埠贵去给他报仇了，赢了北新桥那老头七局，先是阎埠贵给过招，最后一步他来下，竟然也算截胡奖励，这不就小赚了好几块钱吗。
李治国抬头看了看雪花，在这个大雪纷飞的夜晚，难道就是小酒馆徐慧真生孩子的时候。
可这也得有包的啊，光吃大白菜啊？
李治国这会到了后院，见老许家的大门关着，春燕已经回娘家十几天了，听说是老娘生病，得回去帮着照顾。
“啊，合着还是一寡妇孕妇啊，那多可怜。”
“三，三轮车！”
何大清瞪了弟弟一眼，咋的，哥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看对眼的，也想跟哥哥抢啊，你还年轻，以后慢慢再找。
“协和医院！”
“对了，京茹明儿得回来了吧。”
徐慧真仰着头，肚子里的孩子下坠，真稳不住了。
“咦，哥，那儿是不是有个人在招手？”
“没有呢，不是太好。”
这边李治国刚想走，忽的见贾东旭快步从屋里跑了出来。
李治国要不是约了三大爷给下棋，高低也要去看个热闹，但也可能不是这天，京城的冬天下雪太常见了。
“是是，我错了。”
“好嘞，那我走了啊！”
大宝被养得谈不上胖，但比一般的孩子要重不少了，脸上也肉乎乎的，抱着暖和。
“李哥哥好！”
徐慧真坚持不住了，但她还是只肯出一毛五，什么事都要讲一个理字。
何大清双眼放光，麻利的下了车，就去搀扶这俏媳妇。
“弟啊，你说你，好好的三轮车不蹬，非得拉着我去扛粮食，都说了多少次，咱们是三轮世家，不是窝脖儿。”
“是要生孩子了，她男人没了，大冬天的一人去医院生孩子。”
一九五五，二月二日，周三，正月初十。
“一毛五！”
何雨水那成绩吧，中等偏上，已经很强了。
“嗯！”
“这样，过完春节呢也不忙，让你妈妈，我三婶儿也到城里住一段时间得了。”
何大清直接就认了，确实是错了，没能早点认识这小寡妇。
何雨水这才稍稍安心回屋去了。
“哎哟，你现在可不轻了啊。”
傻柱找过来了，李治国说的没错，他刚到前门大街这边，就遇到了。
徐慧真已经站不住了。
忽的傻柱从李家厨房走了出来，身上系着围裙，手上还沾着面粉，刚才在和面，准备要包饺子了。
“雨水你好。”
“东旭，有事儿？”
蔡全无觉得这是好活，要不是他跟粮站仓库主任认识，还轮不到他去扛货。
“还是我的车吧，我瞪着稳。”
“爸、叔，你们这是干啥呢，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傻柱一溜烟跑了，直接去大前门那边。
“我去，都没回来？”
何家仨人异口同声，都想要解释，他们是三轮世家好心的路人啊。
“走，到你屋去聊几句。”
傻柱麻利的往堂屋拿菜，老蔡这会也回来了，大过年的也不忘出去蹬三轮了。
何大清摇头说：“一毛五？平时都是两毛，今儿还下着大雪呢。”
傻柱已经和妹妹吃过饭了，这会天色已经不早。
何雨水有些焦急的说：“李哥哥，我爸和叔叔都没回来，我哥去找人了，也没回来，不会出啥事了吧。”
贾东旭经过一年的磨炼，身上又没了锐气，连钓鱼也不去了，没心情。
傻柱看到座位上的孕妇，顿时眼前一亮，虽说比秦姐还是差不少，但看着挺好的啊。
“我也错了。”
李家加上何家，正好差不多一桌，不打挤，一块吃了顿年夜饭，伴随着爆竹声响，新的一年开始了。
现在还是正月里，没开学呢。
“爸，这谁啊，要生孩子了啊。”
李治国把儿子放在腿上坐好，亲了亲脸蛋，也是心疼得紧。
“嗨，这不是得做年夜饭吗。秦姐，我爸还在厨房帮忙呢，雨水在屋里和京茹一块玩。”
何大清扭头问了句，就想知道，好奇得紧。
何雨水坐在小板凳上，就在躺椅旁边靠着的。
“你走吧！”
“哎哟，您怎么不早说，死了好，我是说，这种男人活着也没用。协和医院对吧，不要钱，我这就送你过去。”
何雨水想出去找人，都不知道去哪里。
“不是！”
李治国开口说：“得，傻柱你先忙着，晚上好好喝几杯。”
“哟，协和两毛，这大雪天的！”
“协和医院！”
“不行！”
“不是，弟啊，多你一个人，就跑不快了，你也蹬车跟着过去吧。”
……
何大清也有点火大，饱汉不知饿汉饥，有这么个俏媳妇都不知道珍惜。
紧接着徐慧真就快速被送到了产房，何家仨人互相望了一眼，都在产房外找座位坐下了，默契的没有走。
“李治国，这都过了一年，我还没找着工作，你能帮帮我吗？”
这会小京茹没吭声了，她没考好，好在姐夫都不在乎成绩的。
“你急什么，这车就是要稳，已经很快了。”
“嗨，李治国，正好遇到你了，能把自行车借我使使吗？
你看这天都下大雪了，我爹和我叔都还没回来，我想去看看啥情况啊。”
“傻柱，你回来得这么早？”
“就一毛五！”
李治国爽快的把自行车借给了傻柱，看着天上的雪，不会是正阳门下的剧情要来了吧。
“三轮车，三轮车……”
傻柱急了，别人小寡妇的男人都没了，这孩子可得保住。
“哟，那可不行。”
李治国把小京茹搂起来抱了一会，比起去年那会可重了不少。
医生还是气不过，都是做女人的，怕是遇到渣男了。
“你男人呢，大晚上下雪天，就你一人去生孩子？”
何雨水忽然说了起来一件旧事。
“回来好，早点开饭，喝了酒好睡觉。”
傻柱心想，他就该早点找过来，这差点就闹出两条人命。
“秦姐，你们回来了啊！”
何大清不想拉客，家里不差钱，就差媳妇，他早点给雨水找个后妈，冬天被窝里也暖和。
“姐夫！”小京茹扑了过来，扑到了姐夫怀里。
李治国上前把儿子抱了起来，这穿的真就像一个小企鹅。
李治国这是劝人读书，没毛病。
“一毛五！”
这会已经是晚上吃过饭了，李治国刚到中院，忽的见到傻柱迎面走来。
贾东旭没办法了，心想，一大爷瞎参合什么啊，说一块过，也没见送肉，就昨天夜里给了他五斤白面让包饺子。
产科医生麻了，这仨人到底谁才是那孕妇的丈夫啊！
蔡全无忽然发现了状况。
“有硬菜，有饺子啊！”
蔡全无没有乱喊价，这既是规矩，也是李哥儿当初定的价钱，路程在那儿呢。
秦淮茹过来把儿子抱过去，说：“治国，你不是说约了三大爷下棋吗。”
“你们也太不负责任了，孩子都出来了，怎么才送医院。”
“上我的车！”
最后实在痛得厉害，靠在墙上，大街上不见一个人，她的意识渐渐模糊。
“上菜了！”
“爸爸，爸爸……”
可他家这么好的条件，居然有三个单身大男子，这上哪儿说理去。
何大清估摸了一下距离，他快速蹬过去，有点费劲，“那好，傻柱，我先拉一段，然后换你，
李治国和雨水聊了一会，傻柱就把和好的面，还有和好的馅料从厨房拿了过来，
这是让大伙帮着一起给包饺子，不光速度快，也喜庆。
蔡全无只好返回自己的三轮车。
“今晚上吃饺子，有好几种馅料。”
“哥，我也跟着去，大晚上的有个照应。”
何大清差点骂娘，是他想不快啊，谁让弟弟拉着他去扛粮食去了，白天还蹬了一天的三轮，这腿上没劲了。
这导致他没能带人去检查，也只能等年后在找时机了。
“一毛五行吗？”
“嗨，都是我的错。”
“哪儿呢，没看到啊，都这么晚了，下雪天的不接活了，回去喝了酒早点歇着，这还是正月呢。”
“哎哟，小关响，你可慢点啊。”
前门大街附近的胡同里，大冬天的，一个大肚子的孕妇扶着墙，蹒跚的走在道路上，雪花飘落下来，越走越远。
虽说小京茹黏人，但也不能忘了还有父母。
儿子一岁多点，正是好动的时候，原本走路这些没问题，可这不是冬天吗，穿太厚，都迈不动了。
蔡全无动了动嘴唇，没敢说话，若是平时他见人可怜，就接这活了，但大哥在这儿，他坐不了主。
“不是什么，你们谁是家属，有这么给人当丈夫的吗，这可是两条人命啊。”
……
李治国也起身，亲自给包了十几个饺子，然后就打住了，差点忘了他有主厨称号，是有厨艺傍身的，可不能露馅了。
“没事，他们三个大男子还能丢了，雨水，你早点去睡觉，明早晨还不见，我帮你去找。”
“姐，出来包饺子了。”
“你瞧我，都给忘了，那你带着儿子，我去去就回。
天冷，你晚上就别出去了，在家待着。”
“哎，对了，小寡妇，你叫啥名儿啊。”
等他躺下后，小京茹从旁边拿起一件大衣给他盖上，这不就暖和了吗。
“爸，要不我来吧，我年轻劲大。”
“雨水，我听说你成绩挺好的啊。”
聊了一会，他就去躺下了，还是那椅子，上面铺着一床旧棉絮，还有旧衣服。
大雪纷飞的夜晚，何家兄弟、父子、叔侄，仨人仨骑，接力护送徐慧真到了协和医院。
“傻柱，你来干嘛？”
“哎，那也好！”
小京茹也有点想妈妈了。
“那必须的啊，明儿不上班呢。”
何大清把人拉了一下，往旁边去了，这他得亲自拉过去，不能出啥意外。
蔡全无顺势就想上车，自己的三轮也不要了，登记过的，上面有钢印，丢不了。
蔡全无也火速下了车，也帮着搀扶。
何大清瞪着三轮车就走，后座拉着孕妇，可不能耽搁了。
何大清摇头，又白忙活一年，经历了两段寡妇恋，都没能给傻柱找个后妈，但没关系，过完年再找，他还年轻，还有机会。
就在这时，前面一辆自行车飞快跑来，还没到就传来了呼喊声。
“李哥哥！”
……
“雨水，好好读书，争取啊，以后考上大学。”
“我男人死了，早死了。”
何大清蹬着车，弟弟在后边跟着，儿子骑着自行车跟在旁边，也能给说说话。
傻柱眼神一变，连忙说：“爸，你蹬快点，赶紧给人送医院去。”
这会秦淮茹从屋里出来，“我说怎么转眼就不见了，这是黏你呢，自个儿找过来了。”
“傻柱，快，你到正阳门那边去，老蔡一天天的就在那边晃悠拉客，没准是遇到啥事了。”
有医生看不过去，忍不住数落起来。
“我，我叫徐慧真，师傅，麻烦快点，能不聊了吗。”
李治国伸手摸了摸何雨水的脑袋，现在还是很可爱的，加上何大清没跑成，以后啊，日子应该能好过。
李治国愣了一下，不会是于海棠吧，看年龄，确实跟何雨水差不多大的。
徐慧真虚弱的应了一声，坐到三轮车上后，终于松了口气。
屋里收音机开着，里边正放着戏曲，喜庆！
“李哥哥，我们班上有一个同学，她说认识你呢。”
“哟，弟啊，是个孕妇。”
他问起了这事，小京茹放寒假回了乡下，有些日子了。
“行啊，你等着。”
傻柱又站了一会，等人进了屋，他这才返回厨房。
“姐夫，那我住几天就回来啊。”
徐慧真搞清楚这仨人的关系了，两个长得一样的三轮车师傅是兄弟，后面来这个年轻不了多少的，是拉她这位师傅的儿子，叫傻猪？哪有人叫这名儿的啊！
等你累了，就换你叔叔，咱们何家三人，合力把她送医院去了。”
“来咯来咯，您走那儿呢！”
“你说她啊，之前是见过两次，我还认识她姐姐，是叫于莉对吧。”
“两毛！”
徐慧真虚弱的说出了心里价位，两毛那是两个大人的价格，她就一个人，平时去协和，都是这个价。
“京茹，这春节呢，你回村里住几天，得回去看看你妈，还有你那俩哥哥知道吗。”
老蔡命中注定的，那个认死理的小寡妇？
“就是没回来啊。”
别的不说，院里李治国是怎么送媳妇去生孩子的，就连贾东旭都去找了板车，这俏媳妇的男人，太不是东西了。
何大清点头，两兄弟今天加上蹬三轮，一共挣了四块多，若是算上傻柱的工钱，就是五块钱了呢，这是啥好日子啊。
“爸，李治国他们两口子回来了。”
傻柱一脸乐呵，他在厂里吃了中午就回来帮忙了。
一个穿着棉衣，戴着帽子，就像个小棉球似的小孩，叫喊着从屋里出来，边走边扶着墙，也不怕摔了。
“谁啊，这就认识我了？”
“两毛，你抢钱啊，一毛五。”
冬天，还下着大雪，徐慧真叉着腰，步伐蹒跚在大街上走着，又问了一辆三轮车，还是得两毛，依旧没上车。
蔡全无觉得他也没做好，就不该去扛什么粮食，没准就能早点遇到了。
这会秦淮茹到了里屋看孩子，妈也在里屋，有了何家父子，今晚上就不用老妈做饭了。
至于座位上的徐慧真已经疼得发不出声音，但人也麻了，这是什么个情况，这仨人是一家的？
秦淮茹挺意外的，她都已经是翘班了。
“是雨水啊，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歇着？”
上月领工资，他到车间里去逛了一圈，好家伙，贾张氏钻起螺丝孔来比当初贾东旭还利索，是有天赋的。
“哎！那你帮我跟老娘说说，让她涨点生活费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