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玄幻小说 > 民工常顺风 > 二老贵是个什鬼
  老贵是个赌鬼,酒鬼,还是个滑头鬼,胆小鬼,这是同乡们普遍认同的对他的评价。跟着老常时间最长,比老常年长十岁。跟着老常的十几个人边属他年纪最大。
  
  
  老贵喝完酒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再过几年把外债还完了咱还回家放羊去,不给他个鳖孙受了,这哪是个好活法啊,咱也学习学习城人到年纪了退个休。
  
  
  他口中的鳖孙是他的儿子。
  
  
  他说到这几句有人就会打岔说“你不是给你儿子在城买房了吗,退了休让你儿子把你接到城住,你不也就成城人了”。
  
  
  “还城人呢,没房子住成不了城人,他房子哪来的,还不是老子养了半辈子的羊钱”。
  
  
  老贵养羊是把好手,十八乡的没有不知道。养的三十多只小尾寒羊各个膘肥体壮的,每当放羊时,一大群白花花的大屁股羊在草地上扭来扭去,看着就好。
  
  
  要不是为了儿子娶媳妇买房他才不愿意卖他的宝贝羊。就这办事还不够,还外欠二十来万饥荒。
  
  
  在老贵眼他儿子也是不争气的很,结婚之前吊儿郎当的到处乱转,结了婚以后有老婆看管着了,自己也找了个班上。县城上班收入低的很,这大的窟窿还得老贵一个人来还,他儿子儿媳妇不找他要生活费就不错了。
  
  
  工地的活比较重,干一天活了晚上没有什娱乐活动,就是喝酒打牌。
  
  
  这两样也是老贵的最爱。
  
  
  老贵自己都承认是赌鬼和酒鬼,只要工地上有牌场和酒场他绝对不会缺席,到这会儿也不说还债买羊了。但是胆小鬼和滑头鬼他是万万不能承认的。别人叫他肯定会跟人急眼,开玩笑也不行。
  
  
  老贵的酒品赌品还是可以的,玩牌拿钱从来都是利利索索的,从不欠账,头天晚上借的钱第二天上午肯定会还上。喝酒也是一样,有钱就喝好的,钱少就喝工地门口卖的散装酒,酒钱从不赊账。
  
  
  每当有人开玩笑说他滑头鬼的时候。他就说“怎滑头了?玩牌欠你钱了还是没让你喝酒了?”。
  
  
  老贵觉得能做到这两点的人不可能会是滑头呢。
  
  
  同乡们也知道老贵就那样,毕竟上年纪了在干活的时候偷个懒什的也能理解,怎说都是一个村的,回村还得说话呢。
  
  
  老贵的工作,两个人干活给人打打下手,搬个东西,递个工具什的。一遇到登高作业什的就说自己恐高。弄的全队的人一干登高的活就没人和他一组班。老常还说他“怎之前没听说你恐高?在村放羊时见你爬树那高给羊弄杨树叶,也没见怎的。”你就滑吧你。
  
  
  老贵也有词说,“你不是每天开早会说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吗,我年纪大了腿脚不变,万一从上边掉下来不还是你赔钱吗!去年那个姓邢的小伙你给人家多少钱?最起码的有两万吧,这还是一个小的脚后跟骨裂”。
  
  
  老贵这两年在工地上变得特别钱迷,什来钱快就干什,可能年纪大了想他的羊了。幸亏老常看的紧,要不真能把工地上的公家的钢筋给你偷出去卖了。
  
  
  老贵还对工地上谁谁受伤了特别关心,他想知道伤的重不重,队上给赔了多上钱。只要一问老常就能从他两个放光的眼珠子看到有好多羊在跑。老常严重怀疑他有想把自己弄伤讹点钱回家买羊的倾向。
  
  
  估计老贵不会,因为老贵还有一点,是个胆小鬼。
  
  
  “晚上来啊老贵,带上你的羊钱,今天晚上最起码赢你一头养钱。”老王刚从楼上下来在楼梯口碰见老贵说道。
  
  
  老贵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说道,“有那本事拿去,就怕你要给我买羊钱类!”
  
  
  天最近黑的越来越早了,刚下班天就已经擦黑儿了,西边山头忽隐忽现,马上就要看不见了。北方的天气就是冷的早,风多,遇到下雨天,还是有点冷。回宿舍去喝点小酒暖和暖和,玩会儿牌,美美的睡一觉,这一天就算过去了。
  
  
  我刚来还有点不适应这的天气。
  
  
  吃了饭到厂区转一转,也是很难得的清静时刻。这除了塔吊上亮着的彩灯一闪一闪的像城的霓虹灯,剩下的就是城没有的视野空旷,新鲜的空气。除了生活区还有点工人的吵闹声,施工现场安静的吓人。因为下雨没有加班,施工现场很安静。远远望去就像一个趴着的钢筋混凝土冷血巨兽,没有生气,冷冷清清的。偶尔还能看见安装临时照明用的灯带闪出的光,其他的没有一点声响。
  
  
  之前只见过盖好的楼房、展览馆、高楼大厦,进来施工现场看着它从挖地基开始一点点的起来这是头一次。觉得这一行业很新奇,心觉得怎是这盖起来的,不可思议。
  
  
  离着生活区越来越远,四周也变的越来越安静了。陪伴我的除了路两排的路灯,还能听见秋虫的鸣叫。
  
  
  老常在干什呢,没在牌场多半是回到了生活区的夫妻间。这个点估计正在让信号工给他洗脚呢。
  
  
  老常因为给项目上管理生活区的熟络了,整了个夫妻间。夫妻间的大小和我们住的房间差不多大。我们房间放了四张床,上下铺住六个人。夫妻间能放一张双人床,还有剩余的地方。老常还给自己整了个茶台,没事喝个茶啥的。茶台说是项目上领导给的,说起来整的自己多大面子似的,只有我知道那是我陪他从旧货市场抬回来的。
  
  
  来工地快一个月了还没有给家打过电话,我爸也没给我打过。我知道我爸给老常打过电话问了我的情况。
  
  
  我还在赌气他们不该让我来工地,倒是我姐隔几天给我打一个电话。问我住的条件咋样,吃的习惯不习惯,干活累不累啥的。我能猜出来电话是我爸让她打的。
  
  
  外边有点冷了,想着回去没什事,但是到点了还得回去睡觉。和他们没有什可说的,我跟他们不是一路人又能说什,还是能不说话就不说吧。
  
  
  回到了宿舍,躺在硬板床上还是睡不着。隔壁屋的麻将还在卡拉卡拉的响着,牌场的战斗还在继续。
  
  
  不用听声音就知道有老贵,老贵这会儿喊的声音小了。我知道这会儿老贵至少又输了两条羊腿。
  
  
  听着他们边打牌边闲聊,我也知道了工地上的好多事。
  
  
  有好多故事都是我在床上偷听到的,有的是老常的相好的,有的是同乡的家长短的。
  
  
  老贵是牌场的活跃分子,能开的起玩笑,自然关于他的话题就多些。
  
  
  今晚的话题是关于老贵的。
  
  
  “老贵,那天给绑钢筋的干仗你跑哪了。”同村的老王开玩笑的问他。
  
  
  “我去哪了,老子冲在前头安全帽都被人家用榔头干了个洞我去仓库换安全帽去了。”老贵笑着说道。
  
  
  “什你跑前头,你跑前头倒好了,你在前头都不用你动手,直接往那一躺就是大功一件。”旁边的人也调侃的说道。
  
  
  “这阵势我能躺吗?一二十号人动起手来光顾头上了,谁还顾脚下,别再给我踩了。”老贵什话都能给圆上。
  
  
  听着我就觉得好笑,第二天我也没见老贵换个新安全帽,帽子上也没多个洞。
  
  
  “充大头吧你就,你忘了你的电车事件了?咋丢的?。”老王开玩笑说。
  
  
  “那天我是喝多了上茅房,看见偷东西的没留心,我要不是忘了前几天刚买的电动车,我的电动车能被偷?别看是两个人,就是三五个我也能把他们放倒。”老贵不客气说道。
  
  
  “你就吹吧,反正三五个人也没你吹得大,你就是胆小。”
  
  
  “滚吧你,这局我的庄,还欠你一条羊腿啊。”老贵回呛了过去。
  
  
  一条羊腿就是一百块,在老贵的世界凡是给钱挂钩的都是以羊腿为计量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