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途末路了吗....”
佟毅轻声呢喃，仿佛是说海德拉娜迦人鱼一族，又仿佛在说自己。
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站在不同的角度，谁都没有错，他为了确保人族稳定的发展，代价和牺牲是必须的，虽然有无奈，但是这一切已经算是结束了！
看了看遍布裂纹的手掌，他也明白，冲击圣境失败了！
虽然心有预计冲击圣境九死一生，但此刻的失败，也算是他所付出的代价吧.....
失败，代表生命的终结！
感受着体内的情况，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以他的身体情况，回到人族聚集地之前不崩溃就已经算不错了，身体内的脉络已经尽数堵塞，肉身被身体内的力量已经冲击的四分五裂，现在没死，完全是靠一股护着心脉！
“嗯？”
“看来不用死在这了！”扭头看向远方，佟毅露出微笑。
不远处，一道银灰色的流光风驰电疾划破天际，朝着佟毅的方向急速而来。
停下，贝罗特御空而立，身着造型古朴的合金铠甲，一头及腰的银发随风舞动。
“这.....”
贝罗特看了一眼浑身遍布裂纹的身影，欲言又止，又看了一眼脚下的海域，瞬间就明白了发生了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快速来到身边。
“老师！”佟毅笑着示意，“接下来就麻烦您带我回去吧！”
“唉！”贝罗特微微叹息。
随即手掌一翻，一团柔和的白色罡在掌心凝聚，划过一道玄奥的轨迹，白色罡而后化作一道半透明，将佟毅笼罩。
“一切，回到圣都再说吧！”佟毅开口说道，“以我现在的情况，不动用任何力量可以支撑数个时辰！”
贝罗特点了点头。
他在半路上就感应到这片海域强大的战斗波动，虽然心有预估，但是依旧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情况。
....
真理神殿。
“叮铃铃”
水晶巨树随风而动，高处枝头摇曳，如同金铁交击，悦耳空灵。
“老师？”
佟毅看着贝罗特侧耳轻附水晶巨树流光溢彩的躯干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见贝罗特没有回话，他也习以为常，随即摇了摇头，盘膝静心修养等待。
此刻他的状态很糟糕，非常糟糕！
可能用不了多久，就得彻底的结束他这短暂传奇的重启人生！
不过，佟毅很坦然！
生与死之间有大恐怖，亦有大机缘！
经过这一次的圣境突破，他对万事万物又有了不一样的理解，此刻，他正等待着人族高层和他的亲友前来。
虽然不清楚他如果结束重启人生后，他的功绩会有什奖励，也不清楚《疯狂的细胞》幕后对他的态度。
但是！
数十年的归隐生活，他已经并不在乎那多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最后一刻冲击圣境！
不多时。
随着一道道流光赶到山脚下，佟毅也感应到了。
真理神殿对于人族来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不管是谁，从山脚下就必须步行上来。
“人都来了！”贝罗特突然转身看向台阶处。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众人也都纷纷抵达，除了他的亲友和夏琳与他的两个子女还没赶到。
“大司神冕下！共主！”六大族老最先称呼道，看向场中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尊敬。
“老师，师弟！”尹默微微点头。
“嗯，大家都到了！”贝罗特看向佟毅，语气微微一顿，“人差不多都到了，夏琳、瑶儿安儿和你阿母也快到了！”
“老师！尹默师姐，族老。”佟毅睁眼缓缓起身。
他并不打算再等了，翻手数道流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几人，“一切先看过再说！”
......
“这道记忆，就是我封印异族的封禁术法，这三道封禁术，想必大家都知道，我虽然封禁了异族，但是并不代表人族就再无后患，而异族一旦再有变动，人族也可以凭借此术再次镇压！”
佟毅缓缓走到中间，众人了解后也迅速回神。
“我的生命已经走到终点！”
话音一落，贝罗特微微叹息。
几大族老便是一愣，没想到眼前这位人族的传奇共主，会如此坦然说出生命已经走到终点的话语。
“共主，您....”六大族老欲言又止。
尹默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她已经是半步帝境，自然感受到之前北海之渊爆发的强大气息，如今看到眼前遍布裂纹的身影，自然也或多或少看得出来自己这位传奇共主师弟的身体情况。
但是当亲耳听到，她还是感到有些难以接受。
“师弟！难道你的身体，真的没办法修养好吗？”尹默露出一丝期望，“或许还有办法也不一定啊！”
佟毅微微一笑。
“没办法了。”缓缓说道，语气中没有丝毫波澜。
说着，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尹默的脸上，笑着说道：“尹默师姐，接下来，还是需要你来带领人族，带领人族走出更辉煌的道路，而我，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尹默闻言，黝黑的竖瞳中微微闪动，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默默的点了点头。
“好了，不说这些了！”
佟毅挥了挥手，神色变得释怀。
“我这一生百余年，从一个普通人成为人族共主，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多，本想平凡度日，奈何命运如此，身为人族共主也肩负人族兴衰，更了解人族所面临的威胁！”
“封禁异族，虽百世难抵，但我桀图心无悔！”
声音缓缓在众人耳边响起，话语间满是沧桑之感。
说到这些，不由让他联想到许多事情。
他曾经在一个教徒口中听说，对于真理的探讨总会产生各种问题，其中最糟糕的一个，就是关于罪恶的问题！
真理为什允许罪恶的存在？
教徒并不是在说真父。
而佟毅心有些猜测。
不能分辨善恶的人，是自由的人，但同时，也要接受无知、贫穷、罪恶、不公正这些所带来的痛苦！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神！
或者说.....
对于这个世界的幕后操控者来说！
罪恶的存在，则因为它同样也是一种必要的养分，如果恶是必要的，就也可以说它也是善良的，那罪恶的存在也就可能在神的计划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因为罪恶养分也会使它成长，当一切以结果为导向，过程也就不那重要了。
所以也可以理解为，万事万物都是两面性的.....
顿了一下，他缓缓收起心神。
“现在，召集大家来真理神殿有几件事情，”佟毅看着众人，众人也看着他，“第一件事情，就是在老师和族老们的见证下，这人族共主之位，将再次由尹默师姐继位！”
话语落下，众人也表示赞同。
如今的人族除了尹默，确实再无人有足够的资格成为人族共主。
贝罗特站在一旁，眼闪过一丝欣慰，但是心却越加痛惜。
尹默和几大族老一脸的肃穆。
尹默知道，她的这位师弟，真的为人族付出了太多太多，天资也是恐怖无比，如果不是为了人族，他也不会身受重伤，以至于现在生命都即将走向终点。
本可不管不顾，也没人会说什，但是直到此刻却还在为人族的未来而奔波！
佟毅看着众人微微一笑。
“接下来就是第二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