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扶身形一软晕了过去。
那黑衣人将她接住,出手十分利落,须臾之间,无声无息带着人飞身离开。
等苏虞和赵晏行没听见动静,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
赵扶感觉到整个人在颠簸,颈后疼得很,脑袋晕晕沉沉的。
睁开眼睛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扛在肩头,头朝下,充血晕乎得厉害。
她要开口,嘴被塞了布,人也被塞进了麻袋。
谁啊?!
难道是李长光觉得又被退亲又输了饮酒的赌局,所以要悄悄报复她吗?
可记忆李长光不是这种背地做勾当的人。
况且刚还在一处赌局饮酒,她若失踪不见了,兄长必然也会先去找他质问,那不是他还是谁?!
赵扶在晕乎中也理不出个头绪,奋力挣扎着,希望能弄出点动静让人发现。
但这人脚程极快,行过之处也极为安静,看来是离闹市花灯的地方越来越远了。
赵扶不由地心中害怕,但略想一想,如果要杀她,就不必大费周折的掳走了!
这人到底要干什?
终于到了一处地方。
黑衣蒙面人扛着她翻越了院墙,拿走了罩在她身上的麻袋,十分粗蛮地扔在了地上。
赵扶摔在长势茂盛的野草上,痛哼了一声。
借着月色可以看出此人身形苗条,似乎是个子极为高挑的女子。
黑衣人忽然过去伸手揪了她的衣领将她的上身拉了起来,赵扶可以感受到对面极为浓烈的敌对之意。
以及一闪而过的杀机。
赵扶心下一惊,却见黑衣人冷声道:“问你什就答什,否则杀了你!”
赵扶连忙点头。
黑衣人将她口中布条扯掉,“你喜欢谢缚衡谢将军?”
赵扶:?什情况?
“绝对没有!”
她十分果断地答了,喉咙因为喝酒的缘故,干涩得厉害。
她忍着没有咳嗽,否则会让她坚定的答案听上去心虚。
而她绝没有。
黑衣女子冷笑一声,“那你为何让丫鬟打听他的喜爱,让丫鬟蹲守店老板几日,才全数拿下,送了他全城唯一一家的盘香饼?”
说着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在冰冷杀意的高强度质问下。
赵扶根本没法说谎,伸手抓着她的手,挣扎着痛苦道:“是……是谢将军托梦让我给买的!不买就要一刀杀了我!”
黑衣女子手上使了劲,“可笑!”
赵扶觉得脖子要断掉了,冷汗涔涔,“我说的……都是真的……”
黑衣女子:“那信封之中为何又放了条月牙玉坠?还不是你倾心于他!想引起他的注意!”
“什……?”
赵扶脑袋要缺氧了,也想不到什时候她放了什月牙玉坠?
“这样的一条,不是你的?你还不承认?”
黑衣女子从腰侧拿出一条月牙玉坠,在她眼前晃悠,“再不说实话,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赵扶呼吸一紧,“这什……东西啊?”
黑衣女子眼神幽冷:“你再仔细认认,是不是你的东西?!”
她放得更近了些。
赵扶看得更清楚了,这月牙玉坠之间有几缕血色,像乌云之后笼罩而来的血月之石,还算是特别雅致的。
“好像是我的……”
但怎会放进信封的?
她没放啊!
回想让丫鬟送信之前的动静,母亲吴氏出现过。
莫非是她娘放的?
她娘以为她退婚是看中了谢将军,才私自给她添加了女子饰物,送过去的?!
赵扶要晕厥了。
“弄错了……借我一百个胆……也不敢喜欢谢将军……”
黑衣女子盯着她的眼睛,再度冷厉质问:“那是你故意接近谢将军有其他的目的了?!”
赵扶痛苦辩解:“绝对没有……将军于我救命之恩,我只是为了还恩,绝不敢攀附……”
黑衣女子盯着她的眼睛,看得出没有撒谎,这才将掐着她的脖子的手松开,“你最好是这样,不过呢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说着转而抚上脸颊,“不然就划了你这张脸蛋以示惩戒吧?”
冷笑着,将月牙玉坠收起来,抽出一把匕首。
匕首在月色下泛著寒光。
赵扶大口喘气,杏眼眸光骤然收紧。
这地方是荒败的院子,寂静无声的不会有人了!
她脑中极速转着寻求办法,却又忽然放弃了挣扎。
划吧,留她一条命就行了。
脸上有了疤,谁也不会娶她了。
全身叠满了无人敢娶的元素了。
但黑衣女子的匕首没有落下,院外有脚步声,那女子神色一收,阴冷地看了她一眼,疾步从另一侧翻墙离去。
院门忽然被推开。
一队人马走近。
赵扶也不敢确认这些是好人,她屏住呼吸不敢有多的动静。
直至那锐利的眸光扫过。
月色之下,赵扶看清来人,正是刚刚质对半天的中心人物谢缚衡谢将军。
那黑衣蒙面女子能够劫走她给谢缚衡信封的物件,那必是谢将军身边之人。
赵扶忽然心中一阵寒凉。
不会是王皇后安排在谢缚衡身边的人吧!!
王皇后将她视为对谢缚衡产生男女念头的人?
所以想要惩戒她!!但又并没有要她的命。
“你怎在这?”
谢缚衡发现有人几步走近,高大身影在月色下看起来更为肃冷凌厉。
赵扶想了又想最好还是不要和谢将军有所牵扯了。
如果黑衣女子隐在暗处听到她说了这些,恐怕会有大麻烦。
所以她按下不说,只是惊惧道:“不知何人把我打晕,虏到这,这是哪儿?”
她摸了摸脖颈,刚被掐太久了,头晕沉得厉害。
晕晕乎乎地站起来,回问了一句,“你们怎会在这?”
看见赵缚衡靠近几步。
她便摸索著院墙往一边退开几步,就是要保持绝对的距离。
谢缚衡似乎察觉出她的异样,便也站立不动,看向身侧的下属从风。
从风立刻过去,“赵姑娘最近可要当心了,这城中有虐杀女子的花贼,这处院中便是一处犯案之地。”
赵扶听了,心中也是后怕,这要是个虐杀狂被她碰见了,那她可真就没命了。
“你可有看见虏你之人是何人?”
谢缚衡沉眸看了来问道。
赵扶避开视线,含糊道:“没看见,醒来便只看见你们。”
“可有受伤?
“脖子疼得厉害,呃……不过没什事情。”
赵扶将衣领往上扯了扯。
谢缚衡漆黑眸光略深,却只冷漠道:“如此,便先送你回去吧。”
“不……不用了,不必麻烦谢将军,让大人身边这位送我回去可以吗?”
赵扶指了指从风。
谢缚衡看了眼从风,
从风便领命。
赵扶提着一颗心穿过草丛,还未几步,便听前方谢缚衡冷漠沙沉的声音响起:“对了,多谢赵姑娘送的那些糕点了。”
赵扶:“……”
“将军客气,我一点心意怎比得上谢将军的救命之恩。”
“以后不必送了。”
“……好!”
赵扶心下稍松,这是不再和她计较的意思了。
她也不敢多看谢将军一眼,连忙往外走,但草深脚下虚软没走几步。
谢缚衡忽然冷声朝她道:“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