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很长，那般沉重而焦灼。
如同漆黑的乌云，压迫而下，让人难以喘息。
张楚昂的心，也随着脚步声狠狠揪著。甚至“扑通通”的心跳声，都与脚步齐奏。
透过狭小的铁窗，看不清外面的情景，但脚步声应该很近了。
张楚昂想要挣扎起来，起码他要看清楚，是谁将他关押在了这。可惜他的脑袋很痛，绵软的身体也一点不听他的使唤。
许久之后，脚步声终于停下了。
张楚昂的眼眸逐渐瞪大，果然是冲着他来的。
宁静而晦暗的空间内，只剩下了张楚昂沉重的呼吸声。
“可不可以给我一根烟。”张楚昂率先开口。
“哦？”随着疑惑的声音落下，铁窗方向的所有光泽，几乎被一道黑影全部占满。
“这东西我可没有，你带了？”
“并没有，长官。”另一个听起来稚嫩一些的声音答道。
“嘿嘿，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你现在怎还有心情提出这种要求？”那声音问道。
“咳。”张楚昂在打量著那道黑影，有一些熟悉。
尽管那人将声音压得很低，倒不是声音很小，更像是捏著嗓子在说话。
害怕他认出来？是个熟人？
“你难道就不好奇，你为什会出现在这？”那人又问道。
张楚昂依旧没有回答，他当然有疑惑，但主动提问和等待对方主动解答，那是两回事。
“嘿嘿，我其实也有疑惑，不如我们做个交换如何？”
可能是害怕张楚昂继续沉默，那人紧接着说道：“你不回答，就当是默认了。”
“问吧。”张楚昂应道。
“我疑惑的是，谁毁掉了你的幻境，你应该知道他的名字。”黑暗中，似有犀利的眸光，狠狠刺在了张楚昂的身上。
终于，他还是露出了尾巴，张楚昂也在一瞬间，清楚了对方的身份：“你是那个白嘉扬！”
“难道还有两个？”白嘉扬并没有继续伪装。
张楚昂笑道：“交易的内容呢？”
“你回答我的疑惑，我也解答你三个问题，一比三，你肯定赚了。”
“我要如何离开这？”张楚昂很快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白嘉扬答道：“很抱歉，你暂时无法离开，每一个新踏入大世界的人，第一个到达的的地方，必然是这。”
“我也可以告诉你原因，这是交易，属于我们与幻境参与者的交易，你的幻境是我在负责，你何时离开，需要经过上级的审查才能够确定。”
“你们是谁？我又是谁？”张楚昂再次问道。
声音再次回应：“第七调查局，你是刚刚觉醒的能力者，只有能力者才能进入大世界。同时你也是猎物，我们自然就是猎人。当然了，我们也有自己的官方身份，这个就不方便说的太多了。”
张楚昂对于猎物这个解释，并不太满意，随着眉头蹙起，心情也更加不美妙了。
“你们进入我幻境的目的？”
“大世界中有一个规则，所有人会定期获得任务指标，任务大部分是进入他人幻境协助考验，并完成一些简单目标。”白嘉扬继续道，“而完成任务的能力者，将会获得部分能力增强的奖励，这是所有人生活在大世界的资本。”
没有多余的赘述，白嘉扬停止了他的回答。
张楚昂的脑子在飞快转动，他目前已知的信息，已经解答了大部分疑惑。
剩下的，还能从这个假冒产品的嘴套出多少，就全看他的本事了。
张楚昂突然挤出了一抹笑：“那我需要回答的，就是你一开始的问题？”
“没错。”白嘉扬应声道。
“你为什跟现实不太一样呢，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老白！”张楚昂亲切地问道。
白嘉扬突然发出了一阵嗤笑：“你的问题太多了，不过我可以多回答你一个。”
“大世界是与现实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不过可以确定，两者是类似共生的存在，即你与原本世界的你都是活生生的人。唯一的不同，便是大家都抛弃了原本的身份，成为一个陌生人。”
“包括你，楚昂，你难道就是你自己？”
质问声落下，白嘉扬已经起身，铁窗方向再次露出了一抹光亮。
“我不知道。”张楚昂如实回道。
“好了，不用想太多，总有一天你自己能够搞清楚的。”白嘉扬安慰道，“接下来，该你回答了。”
“我不想拖得太久，希望你能尽快给出我答案。”
张楚昂好像陷入了沉思，或许也是真的在思考某个难题。
“呼！”张楚昂气馁的吐出一口浊气，“说实话，那个时候很乱，我没有看清楚那个方向是谁。”
“一切来的都很突然，我当时能看到的，就只有火光，脑子唯一想的，就是爆炸！”
“我好像要死了……”
话音落下后，张楚昂的手心已经浸出了汗珠。
“很不妙的回答。”白嘉扬笑着应道。
他没有再次提问，紧随而来的，是由近及远的脚步声。
“就这结束了？”
张楚昂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他获得了足够多的信息。
至于之后如何，按照他的猜想来看，他如果一股脑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反倒会因为太快失去价值，而带来无法预估的后果。
目前这个样子，也很不错，起码对方知道他不是什软柿子。
而离开了监牢的两人，尤其是走在了前面的白嘉扬，脸上写满了不愉快。
走出去很远之后，白嘉扬才猛地回头，揪住了身后那人的脖颈。
他怒吼道：“你**敢耍我，如果不是在这，我肯定让你……”
“长官，您冷静，长官……不是我啊！”
“哼！”白嘉扬手上的力道缓和下来。
“他是不是一开始就想起来了？”那人疑惑道。
“需要你提醒？”白嘉扬翻了个白眼，继续道，“不过早就知道现在的新人没那容易拿下，所以我向上级申请了调集精神系能力者前来，今晚，我们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我看他还能撑到什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