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玄幻小说 > 掮客人生 > 十二、女人,男人,众人
  我与惠香一起开车回家,惠香开着车,还在旁边隐饰不住内心滔滔不绝的说着话,她舞著那两张批条对我说“哦,傲塑,你知道今天意味着什吧,意味着我们马上就成功了,以后我们就是财富自由者,成功人士,过有钱人的生活,光这张开硕上市批文,就可以帮我们赚到两千万之多呢。”
  
  
  “我说这只不过是一纸公文呢,等变成钱再说。”
  
  
  “你看上去好像不高兴,还是因为刚才的事?刚才只不过玩笑摆了。”
  
  
  “我哪有不高兴呀,我高兴着呢,我很高兴他们的那一张张老脸,我喜欢他们的生活方式,我喜欢他们的打交道,我喜欢他们的一切,幸至喜欢到给他们弹去屁股上的灰,喜欢他们的钱味儿,只要他们高兴,我可以当面脱裤子,”也许刚才被羞辱的后遗症还在我恼怒的越说越激动,“有钱人有什了不起!飞黄腾达,30岁就资产过亿。身边聚集了一群手下。同时对人生迷茫,自己的财富来得过易,不得不迷信人生命运,去xz磕长头,去登喜马拉雅山,彻夜玩乐迷醉颓废,‘朋友遍天下’。对着自己昧著良心的钱好受点摆了,然后对穷人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于自己的合作伙伴一种救世主般大恩大德施舍的样子,可以肆无弹忌的捉弄你,让你脱衣服脱裤子来羞辱你,然后又把你从沉溺感中提拔出来,给你几个小业务做,然后说刚才是对你的考验,你通过考验了,我是你的老板了,让你感觉抱大腿的感激,你就是我们的人了。
  
  
  “他们总想在别人身上碾出来点东西,碾光光,没发现什东西可碾时,然后大声说你有才华,你可以替我干事,其实他们并不把你放在眼。你刘惠香以后也会成为这种人了。”
  
  
  “别说了!”
  
  
  “我哪敢说您,你现在是成功人士了。”
  
  
  “我说别说了,”惠香把手插在头发捂著头说:“我知道,你为今天的事认为我卑贱,我尽管说吧,你不明白我,我有自己的使命。”
  
  
  “使命?就是为了钱摆了,只是为了钱,为什富丽堂皇的搞那多名堂出来呢?我今天陪你出的丑还不够吧,刘惠香真的,你的坏毛病一点也没改变?还和当年一样趋炎附势,从这次遇到你开始,我始终看着你对金钱的追求,现在你为了钱仅然让自己出丑也让我陪着你出丑,被那些有钱人当傻子一样耍,比以前认识的那个刘惠香更是变本加厉。”
  
  
  “别说了,”她猛的脚踩车,车子猛然停下,她不再说话,脸转向车窗外就这望着外面,路灯映射过来灯光,打在她脸上,我看到她满脸含着泪花。
  
  
  我想我刚才是否说的太过了,我真没想到我会说出那样的话,伤到她的心了,我从悲愤中又变得一片怜悯、迷茫。
  
  
  接下来不知做什好,就这样静静的,惠香哽咽了好一会儿,整个死般的寂静
  
  
  “我想你是喝醉了,你没资格提我的过去!”她突然又狠狠地说起了话来,一改刚才软弱的样子,“当初你是离我而去的,如果你知道我后来怎样的生活,你就没资格在这讨论我的过去。你知道,我那时过的怎样的生活哟,那些事情改变了我,直到现在的我,我一点也不后悔现在的我,你当初只知道自己受委屈而离开我,现在却来说我虚荣也好,卑贱也好,我那段过去的生活你却并不知道的屈辱。”
  
  
  “那段时间发生了什?说吧,说给我听。”
  
  
  她说给了我听,我不曾了解她内心的那段经历。
  
  
  刘惠香说:“自从你离开我后,我与金先生的恋情发展得并不很好,你现在可以说那只是趋炎付势的虚荣追求罢了,可是那时我真是动了真情的,后来金先生抛弃了我,像所有钱人一样,他只是玩玩感情罢了,当时我痛不欲生。我跳楼了,又能怎样呢?我摔断了肩胛骨又怎样呢?我在医院过了二十三天才醒来又有人关心过我?我醒来了没钱出住院费,我借了高息贷款补上住院费,那时何人来关心过我?为还医药费,我只差没成为妓女去卖身了,好在我把持住了最后的底线。为了还债我一周打三份工,我摔断了手再也不能弹钢琴了,我还能做什?我去服务生,我去酒吧驻唱,我周末还去给有钱人太太当导购师。
  
  
  “对,就是你认为的那种有钱暴发户的太太们,粗鲁又不懂文化品味的傻缺太太们,我每个周末服侍他们逛街,给他们做穿着打扮时尚购物的导购师。那好几十万的衣服,经我手套在那些肥胖有钱人的身体上,那真是糟踏了那些品牌时装。
  
  
  “记得有一次,那一位姓秦的太太,我带她去逛万象城,结果,秦太太在商场上洗手间时,不小心把自个的百来万的钻项链掉进抽水马桶一起冲走了,她当时又尖叫又埋怨,埋怨我带她来这种下三滥的商场真是厄运。可那是一百来万的钻石项链,我亲自把手伸进马桶口去替她摸,后来叫来商场的经理,经理又叫来杂工把马桶拆了也没找到。她当时就嚷嚷不要了,就算找到也臭味丢脸的东西还能戴吗?她一面嚷嚷,一面咒怨我,骂骂列列的走了。把我一个人丢在商场。当时我想的是什,我想的是那可是一百来万的东西呀,人家有钱人说不要了就不要了,那我找来那不就归我了吧,我盘算著一百来万的东西我可以还债,还可以做很多想要做的事。当时我就找来一批杂工,敲挖砸拆,把洗手间整个下水道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那条项链。
  
  
  “事后,我还得找我索赔修理厕所,那可真叫人丢脸而又赔钱的蠢事呀。当时我就暗自埋怨自己不要让我再遇到秦太太那种人;结果机缘巧合,我还是遇到了她,当时更让我惊诧的是她脖子上戴着的项链,对就是那条项链,商场掉在下水道消失的那条项链,现在仅然赫赫的挂在她脖子上,我鼓起勇气前去执问秦太太,她的项链怎找回来的。
  
  
  “你猜怎著?秦太太说,项链跟本就没丢,只是那天忘了自己梳妆房根本就没戴出门来。我只记起那天在梳妆房秦太太只是试戴那条项链,后来有没有戴出门,则是另一回事,你说这是多令人自惭形秽的经历。有钱人就能这样羞辱你,践踏了你的尊严,还像没事儿一样。从那时开始我就想让自己以后成为有钱人。不再让有钱没钱成为自己的心病。”
  
  
  听完惠香的诉说,车内一阵沉默,能听到她的哽咽声。
  
  
  透过橱窗都市繁华的夜。不知何时下起淅淅沥沥的细雨,湿漉漉的街面,还有霓虹映照的景象,商业街,霓虹,女人,男人,众人。
  
  
  人们踽踽独行于这片中庸而沉郁的氛围,一切普通,中等,平庸的东西滋生出泛滥。甩掉这一切,甩掉思维、工作、汽车;奔跑,奔跑在雨中,这就是都市异样的一天的晚上。久久地我们无话可说,最终回了一句“开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