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梦?我我没拉窗帘,也没开灯……但是我看得清,像白天一样。”略微皱眉。
“房间确实和平常一样……”
他踮着脚走到门口,本来想推开却突然停住。
“门后有人影。”刘喜屏住呼吸,这身影完全不像父母,是谁?!
他微微后退一步,但那门后的影子就像察觉到一样,突然拍到半透明的拉门上!彭的一声!撞的拉门微晃,那人双手扒在门面,脸紧紧贴著玻璃。
刘喜看得到……他看到的门后那人贴著玻璃的脸的眼睛,死死的,死死的盯着自己!
“开门。”
门后那人开口了。
“砰砰!”紧接着像催促一遍,双手拍了两下门。
“开门!!开门!!!”
他突然吼起来,手又狂拍这看起来快被拍倒的拉门。
“开门!开门!开门!开门!!”
刘喜下意识咬紧牙,后退几步,这场景有点刺激到他了。
仿佛让人突然变得懦弱胆小,刘喜浑身不自在的微微颤抖。这情况让他想起来一些破碎的记忆。
“什……为什……离我远点,别过来了……求你了,别过来了!恐惧……我害怕了,我好难过,难过?为什难过……我记得,我想起来……”刘喜突然跟丢了魂一样,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嘟囔,眼神也空洞起来。
猛然,在对方激烈的拍门和怒吼下,刘喜抓狂,揉乱了自己的头发,指甲刮抓着自己的脸,脖子和手腕,刮出不少红痕,用力的一些刮破了表皮。
“好烦……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他小声嘟囔。
“妈的,好烦!!滚!!你给我滚!!”刘喜也发狂的大吼起来,一把拽开拉门,瞬间对着人影的面门就是一记重拳,他甚至一边出拳一边害怕。
“我不想害怕的!我不想害怕的!”刘喜一副吃了人一样的表情,下皱着眉,咬着牙,还带着几分悲愤之色。
“我不想害怕!可是我脑子有东西!它害怕啊!你说你吓唬我干什啊!!你真该死!!”
刘喜发了疯一样,对着人影就是拳打脚踢,根本没停下来一秒。
打了几分钟,人影没动静了,刘喜也累了,就收了手,再把上头的气性收一下,才看到人影只是人影,甚至一闪一闪的,慢慢消失了。
合著自己刚才在打什?自己我怎要打?人影又是个什东西?自己的认知出问题了?
眼前突然来了强光,刘喜抬手挡住眼睛,再睁眼时,是家的灯被打开。
“儿子,你在干嘛?”
刘喜一怔,寻声回头,站在他身后的,是母亲的影子。母亲身后还有断断续续移动过来的父亲的影子。
刘喜蒙住了。搞什!?
搞什!!!?
“你们……你们!”他咬牙切齿,身子又发抖的后退两步,看不出是害怕还是愤怒。
“还有完没完了……麻烦……麻烦!!”刘喜慌乱的四下看看,抓起一个痒痒挠,抬手直指对面两个影子。
他此时又没有了刚刚思考的记忆一样,突然又上头了。
“儿子,你怎了?”母亲的影子发出担心的声音。
“刘喜?”父亲的影子开口。
“这梦有完没完……快醒,快醒啊……”他声音带着些哭腔,但是根本没有任何要哭的样子,只是在赖叽。
“还有没有点正常的东西了……烦死我了!”他想砸东西,想把所有东西都砸的遍,但是又下不去手。
这都是钱啊,比我命还贵……
“万一不是梦,而是我的脑子出问题了呢!?”他又突然惊醒一般瞪眼睛自言自语。
“别想啊……!思考就,停不下来……”
“停不下来……”他要紧牙,皱紧眉头,牙齿间死死摩擦挤出些难以分辨的音调。
“一想起来就好想死……!快停啊!停不下来,快停!!”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撕心裂肺的大吼一声,但是仍然没有什动作,只是不停的折磨自己。
刘喜在原地,看着站不稳,但是一直没踉跄的动作。他发狂的喊了几句,父母的影子也在原地,没有动作也没有声音。
“不对!我得冷静点……”他腾出一口像人的话,给了自己两个巴掌,抓起床头柜上的破镜子一摔,拿起碴子,死死握住,几秒过后,缓缓长呼一口气。
“我去洗脸。”他随手扔了镜子,径直朝卫生间走去,拧开水龙头用水拍了几下脸。
他抬头看了眼镜子。
“欸……?为什...我的眼睛是红的?白头发……?什时候……”他愣了一下,心想着,而且没看错的话,眼睛还发着丝丝红光。
“嗤,我就说是梦……”想到这,他又怔住,因为他真的不确定。
“刘喜!”
这并非是父母的声音,刘喜停住扣眼球的动作,抻著脖子扭头看向声源,然后轻声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抬起手扶住额头,遮面笑几声。
“我真是疯了,怎会梦的这离谱……算了,算了,我不陪你们玩了,既然是梦,那醒就是了。”
“你真叫刘喜?”
刘喜没擦脸也没理会那人影继续说的。水滴划过脸,滴答著,他的房间窗户被封住了,所以他走向父母的房间,打开了窗户和铁纱窗。
“万一不是梦……算了,怎可能?”他扶著窗框眺望窗外,全然没有了之前的疯癫,好似一个忧愁的诗人。
下一秒就拍到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没了生息。
……
“呕——!!呕咳咳——!”刘喜睁眼,起身瞬间又跪下,呕吐起来。
“呕……呃。这梦挺真实。”
班级的同学都安静了。
阳光斜著照进安静且闷热的熔炉,讲台上撕心裂肺教着数学的女士愣住了。
“这场景……有点熟悉啊。”刘喜擦了下冷汗,抬头看向班级,尽管吐的双眼模糊,不过还是认出来了。
“好家伙,这长的梦啊……”他淡淡一句,回过神来发现他看不清任何人的脸,但凡是人的,都是模糊的。
“……草了。”
被气笑了,刘喜叹一声。
“刘喜,你怎了?”老师快速走下来,到刘喜跟前询问。
“哟,这次还挺生动。”刘喜嘴唇发白,淡笑一下,没理老师。
“哥们,睡糊涂了?”旁边的同学不耐烦的问。
刘喜又看到两个同学去门前的杂物柜拿了拖把要清理这。
“这生动啊……该不会我脑子出问题了吧。”他平淡的冒一句。
“那个,班长,你去带他跟你班任请个假吧。”老师开口后,一个模糊的人影走到刘喜身边,把刘喜带出去了。
走廊,有老师讲课声,其他班级学生的声音。
“这次配置挺高啊。”
“说什胡话呢?你没事儿吧?”
“班长,你别说了,我配合你们一下吧。”刘喜看了眼模糊的班长。
他的低笑起来,眼仁转来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