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
花以桃失眠了,从刚才见完师姐回来她心脏就一直砰砰狂跳,她睡不着,被自己心跳吵得睡不着。
她是不是生病了?花以桃这般想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而,她并没有生病。
翻来覆去一直到卯正,花以桃才沉沉睡去。
她这一觉睡得腰酸背痛,硬像练了好几个小时的刀。
“以桃…”
“以桃…”
梦总是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花以桃!”花以桃被摇醒的时候才发现不是梦,是真的有人在喊她。
可等她睁眼看清是谁后,花以桃很明显的嫌弃了起来。
“青梅?”似乎怕自己嫌弃的不够明显,还往后退了退,“你来干什?”
“大师姐…”
“师姐怎了?”
此时齐音闯了进来,把花以桃从床上拉起来,慌慌张张地说:“大师姐走了。”
“什意思?师姐去哪了?”花以桃才睡醒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师姐走为什不带上我?”
结果齐音立马表现的不慌张了,只是盯着她看,她脸上有什吗?
青梅倒是在她耳边说话,她说:“大师姐死了,以桃。”
大师姐死了,以桃。
一时间,花以桃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反应过来了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反正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跑到思过涯了。
她整个人看起来乱糟糟的,她的心也乱糟糟的。
“…师姐?”花以桃走到洞口处没进去,只是试探著开口,“师姐?”
她有些不敢进去,她不敢看。
“沈十一?”
还是没有回应。
清晨的阳光晒的人发晃,花以桃愣愣的站着。
思过涯哪会有光照进来?思过涯关人的时候阳光根本照不进来。
花以桃猛地跑了进去,思过涯洞口面,这个关人的地方,现在面什都没有。
她正松了口气,却听到宗门的仙鹤全都尖叫了起来,她又想,没事,只是仙鹤叫而已。
如果真的只是仙鹤尖叫就好了,偏偏那句话也接了上去。
“刀宗大师姐,沈十……”
这声音传遍了整个宗门。
忽然,花以桃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一阵耳鸣,她只觉得自己头好晕,一下瘫坐在地上。
“花师姐?”
花以桃有些疑惑的抬起头,她想伸手擦掉眼泪,但没来得及。
面前的人蹲下来拿出张手帕给她擦了眼泪。
是个长相清秀的少年。
她不认识这个人。
对方用手揩去了她脸颊边的泪痕,这个举动是有些冒犯了,好在这人的手马上就被另一个人“啪”的一下打开了。
又来一个人。
“就会哭哭哭哭哭!哭瞎了你就舒服了是吧?!”
这声音是江雪宓,整个刀宗也就只有她这样对花以桃说话。
江雪宓一直都不待见花以桃。
她还想说些什,却看见花以桃没梳理的长发散在地上,巴掌大的瓷白小脸此时哭的漂亮极了,一双水眸勾得人直心疼,更别提她现在看起来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了。
“喂,走了!”江雪宓语气不善的拉起花以桃,“你怎不整理下就跑了出来?还有没有个样子了?”
她边说边整理了下花以桃的衣袖,牵起她的手就走了。
完全忽略了一直在旁边的少年。
等她们往前走了好一段路的时候,这少年看见江雪宓回过头一脸阴沉的看着自己。
*
江雪宓把花以桃又带了回去。
“你还在关禁闭。”
说完她目光微妙地从花以桃身上移开。
“师姐怎会…?”花以桃想要站起来说话但又被江雪宓强行按了回去,江雪宓什时候劲这大了?
她索性直接钻回了被褥,又结结巴巴问:“是假的…吧?”
她才不会相信师姐走了这件事,肯定是师姐又接了什任务吧?或者是师姐刚好出去了,又或者是…她想不出来。
“都已经跟你说了,你爱信不信好吗?”江雪宓一和她说话就会像吃了炮仗一样。
她猜江雪宓现在肯定在翻白眼。
花以桃也不知道为什江雪宓总是这样对她,总是很讨厌的样子,即使她觉得她自己什也没做。
“…为什师姐走了你们一点都不伤心呢?”被褥传出花以桃有些哽咽的声音,她又哭了。
意料之中,江雪宓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只是放了个锦囊在她桌上,随即走了。
又只剩她一个人。
花以桃迷迷糊糊中开始发热,她把手心放在自己额头上,这下她真的发烧了,她想起身去倒杯水来喝,却也只是越睡越沉。
“以桃?以桃?”
那道声音又开始喊她了。
*
瑾怀三年。
人间的东方有个女国。
辰时。
伴随着婴儿的啼哭声,花家两姐妹出生了。
花山月是姐姐,花玉是妹妹。
花家是世世代代的武将,先出生的姐姐倒没有什大的问题,就是妹妹的身体不大好。
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
听说因为在肚子姐姐把营养都吸走了,以至于花山月总是要让着花玉的。
“这东西拿去给你阿妹用,她身子弱。”
“你阿妹身体不好,怎的还带她出去玩?山月你真是愈发不明事了!”
“今日怎又给你阿妹吃这东西?你阿妹吃不得这些油腻的你忘了?”
“………”
这些絮絮叨叨的话总是围绕着花山月的,但她似乎也没觉得母亲说的这些话有多大问题。
每次她被训过后,只要一出门就能见着阿妹,阿妹也不和她说话,只是睁著一双眼委屈地看着自己,于是她也不说话,这时候阿妹就只能慢慢跟在自己身后走。
反正每次不出三秒阿妹就开始喊她。
“阿姐?”声音弱弱的。
瞧,就是这样,花山月默默的打量著自己这个阿妹。
虽说她们是两姐妹,还是双胞胎,但她们长得完全是两个模样,花山月的长相更英气点,活脱脱的将军模样。
花玉就不是那样了,花玉更像书中描写的小时候的美人胚子。
加上她身体不好的原因,花玉眉间总是有着一丝淡淡的悲伤,看起来更惹人怜爱。
“阿姐你怎不说话?”花玉垂着眼,长睫毛不安稳的颤著,她拉起花山月的衣袖,“…阿姐?”
这时候花山月似乎总存着些想要逗人的心思,等到花玉有些不稳地、呼吸急促的时候,她才慢慢开口。
“怎的了?”少女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极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