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以桃把那朵花先带回了自己房养著。
离开沈十一房时,她还是偷偷翻了下她的木桌,万一面留着什书信写着沈十一去哪了呢。
没有,面什都没有。
她又控制不住的想着刚才那人说的话,真是的,说什让她攀著,有那多精力那多修为让她攀吗。
花以桃忍不住心中嘲讽,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对她自己,又或者对其他人。
琥珀色的月光中,许多事情都发生了,但沈十一还是没有回来。
往常对她还算不错的师姐妹现在一见她眼神都像裹了刀子似的,说话更是丝毫不善。
甚至有的讨厌她的是直接往她身上撞,力道大的她险些倒在地上。
连不熟悉的师姐妹师兄弟也是如此。
现在让她感觉她走到刀宗任何一处有人的地方那些人都在偷偷瞄她。
最让花以桃想不通的事情就是,为什这些人上一秒对自己那坏,下一秒又都凑到自己面前来。
她想不通。
窗台上是苏羡重新给她的瓷盆,的确要比之前那个瓦盆好上许多。
无论如何,刀宗她都不能再待下去了。
这个念头几乎是一起,窗外狂风大作,花以桃眼底掠过一丝愕然,身子抖了抖,却没法开口说话。
有什东西,有什她看不见的东西就她旁边。
刀宗为什还有鬼能进来?
滚蛋。
花以桃恍惚间以为自己幻听了,居然听到了一声轻笑。
滚开啊。
花以桃难受地哭了出声,更多的是她对自己不知晓事物的害怕,她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是什。
这鬼东西一会摸着她的脸一会摸她小腹,然后一阵黏糊,在她脖颈处。
眼中的害怕被愤怒盖去,见周围实在是没什东西好丢的,花以桃取下手腕上的手镯就往地上砸。
哢嗒一声,手镯没坏,苏羡出现在了她旁边。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花以桃正欲开口,发觉了苏羡看她的眼神藏着迷恋,随后苏羡站在了她面前,手也放在她腰间,隔着衣衫还是能感到一阵烫意。
“…以桃以桃以桃…”
一直在喊她名字,到底想怎样。
花以桃眼睫止不住的颤抖,眼尾生出可怜巴巴的红。
这两个鬼东西都在亲她的脖颈。
苏羡还边亲边喊。
“好可怜。”
苏羡温热的手掌覆盖在她半边脸上,指腹轻轻抹去花以桃的泪,惊奇的发现她眼角处有颗泪痣,带了些力道在那颗痣上按了按。
“以桃好可怜。”
话是这样说,她对花以桃的做的事可没停。
那看不见的鬼东西也更加用力的撕咬着花以桃的唇肉。
鬼东西狗东西,全都给她滚吧,花以桃迷迷糊糊的想。
早课还是要照常上的。
所有人却没等到花以桃来,
*
花以桃此时背着包袱闷着头就往山下走。
全都给她离的远远的!沈十一不在刀宗那肯定就是在其他地方去了,大不了她再去找沈十一就好了。
生怕被人发现她下了山,连走路的步伐都快了起来,离听见小贩叫卖的声音越近,花以桃就越发紧张。
“哎哟!”
“抱歉。”
花以桃胡乱拿出点碎银塞在那人身上,方才她走的太急,撞到人了。
意外的,花以桃很顺利的离开了刀宗。
刀宗是在汴州城建立的,据说汴州城的第一任城主就是刀宗的开山祖师。
太阳穿透厚重的云层斜照着汴州城,一缕光线恰好打在了一家饭馆的招牌上,亮的人眼睛发晃。
直到吃上热乎的馄饨,花以桃才轻飘飘的感觉到,自己真的离开刀宗了。
接下来去哪呢,去哪找沈十一呢。
饭馆人们热火朝天的讨论著从京城传来的大事,花以桃也跟着听了几句。
事情大约就是京城某位大人家的小姐忽然好端端的变了个人,嘴总说些大家听不懂的话,行为举止也和以前不一样,就像疯了。
连她的母父都一致认为这不是她们的女儿。
也许是中邪了。
于是求着还在京城停留的仙人们看看她们的女儿。
结果谁能想到其中一位仙人被那小姐弄死了!
被发现的时候那小姐嘴还吃着被她剥出来,血淋淋的仙人的心。
这不是中邪,是妖,是鬼魅。
只是不知道是什东西上了那小姐的身,连着那几位仙人都抵不过,最后还是京城的花绣楼出手把人救下。
“那这几位仙人回去不得多遭罪?”
“肯定的啊,这几位小仙人是一起结伴去京城历练的,谁知道遇到这档子事,回去肯定是吃不下睡不着了,严重点那个,那个叫啥?”
“走火入魔!”
“对对对就是这个。”
一阵唏嘘声。
又有人大著胆子开呛:“京城居然会出这种事…”
言下之意就是,连京城都发生了这恐怖的事,我们这个小城呢?
“刀宗不是还在这吗?”这句话像定心丸。
“就是就是,你就暂且别担心了,刀宗的人可是在汴州城哪都在的。”
见那人一脸不信,说话的人拍拍胸脯。
“我说真的,我李二牛什时候骗过人?你随便去汴州城一个卡卡都能撞上刀宗的人!”
听到这,花以桃迅速打开了手中的纸图,图上画着的是整个华州。
京城离汴州城远的不能再远了。
干脆就去京城好了。
京城那大,说不定能在那找到沈十一呢。
要问花以桃怎去京城?
她可是朵花啊,不知道路随便问点长著的花草树不就知道了。
走累了就又变回花,缠在另一株花上,多简单。
花以桃就这样边走边停下休息,连续走了十几日,终于走到京城了。
到底是该说她聪明呢还是笨呢。
好在这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事情。
京城当真如此繁华,城楼不知比汴州高了多少,脚下的路也不知比汴州宽了多少。
放眼望去,处处人声鼎沸。
但她心不在此,花以桃寻了个隐蔽的地方,和即将要缠上的花说了几句话,一转眼,就变回花缠上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