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气预报,晴。”
滋滋~
收音机正播放当地晚间新闻。
老者推开窗,望着远处依旧笼罩的乌云,内心暗骂道:“这狗入的天气预报,没一天有个准头的。”
膝盖一痛。
方知有雨。
这一痛,已有两月有余。
舒筋健骨丸不知吃了多少,还是没逃过这昏暗的大雨天。
“万法归一,抱元守一。”
丁宁长舒一口气,口中浊气仿若利剑,将前方的石板射出大洞:“气通任督二脉,筑基法已成。”
两月修炼。
耗费无数的天材地宝,聚灵阵更是全功率开启,将十七门道统的资源挥洒半数。
此刻,终回筑基。
虽说筑基已成,但丁宁心中毫无波澜。
金蛊魔虫兢兢业业百日,终于将遗缺的器官补全,具备了一定的修道之力。
但。
丹田,毫无动静。
“雨之灵力的作用,微乎其微。”
丁宁心明白。
就像人体对药物要抗性一样,雨之灵力即使在充盈,也无法让金蛊魔虫再度衍生。
天地万物,终在五行。
雨亦是水。
金木水火土...
那丹田是属于哪类?
残缺的记忆无法给出答案,完整的记忆更是犹如邯郸学步,一窍不通。
学小说的...
那不是找死!
“有它在,我的修道几乎不能以常识来判定,似乎是一条崭新的道路。”
丁宁摸著腹部。
那依然有一道狰狞的伤疤,这道疤不是不能用灵力祛除,而是特意时刻警醒著灵魂。
不要浪。
不要露头。
“兵解仙...”
李火旺相伴两月未曾出门,曾经惧怕之极的雷霆,在他入定那一刻恍若无物。
丁宁观之。
叹为观止。
这还是那基础的五鬼搬运法?
五鬼成仙法还差不多。
“抓紧修炼。”
丁宁瞥了一眼,继续闭目修道:“也不知,那些材料准备得如何了?”
....
金陵城。
云驰端起酒杯,朝着对面老者恭声道:“刘总,这批料子我有急用,还望割爱,这一杯敬您。”
“好说,好说,哈哈哈。”
刘老头不动如山,大腹便便的肚子震起滔滔波浪:“云老板有事求我,我还能不给面子。”
一杯。
两杯。
推杯换盏。
酒局很快结束。
停车场。
刘老头迷醉的神态瞬息清明:“这料子,先给他。”
“是。”
秘书应着。
刘老头吐出一口酒气,摸著腰间的支票,眼神散发着危险的神色:“哼,等那老头子归天那日,看你云家还有什依仗。”
酒店门口。
云驰撇去那低眉顺眼的表情,和蔼的面容逐渐阴冷下来:“这老头子,哪得来的消息,怎会让他把这批料子劫走?”
“老板,喝些水。”
高大强递了一瓶水,回想这段时日的种种,有了一丝猜测:“掌管这块的是旗下云岚公司的钱总。”
“你去查。”
云驰嘴角向下一簇,不屑的吩咐道:“要是查到了,看着老钱为公司卖命十几年的份上,给他一个体面的结局。”
“是。”
高大强垂首。
“哼。”
云驰喝着水。
云氏这块招牌,除了那几位世家的纨子弟,金陵城有谁敢不给面子。
老爷爷...
难道赵老爷的消息泄露了?
不可能!
难道,赵家出了问题?
云驰心中一震,连忙催促道:“今夜辛苦你,备好礼物,我明日要去拜访老人。”
“好。”
高大强了然。
这种事,他做过很多次。
虽然云驰从未说过拜访谁,但他明白那位定是他的靠山,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自己的靠山。
赵氏家族。
独栋医疗中心。
最顶层病房。
滴~
滴~
一位老者躺在病床,面容苍老的他露出点点黑斑,氧气罩半天才浮现一阵白雾。
楼外。
草坪。
十数位黑衣人目不斜视,盯着外界的方向以防宵小。
楼道。
意外的有些嘈杂。
“为什不让我见父亲?”
赵公明指著楼梯间的中山装老者厉声质问。
“请离开。”
中山装老者眼眉不抬,苍老的手掌微伸,示意来者止步。
“我闯了如何?”
赵公明眼神阴鸷,话语猖狂至极,但眼底却忌惮异常。
赵卫贤。
爷爷的贴身侍从。
武力值不详。
但依照小时候的经历来看,此人刀枪不惧,凭着一手八极拳打遍天下,人送外号赵八极,外界的江湖客都尊称一声:八爷。
枪,是真枪。
刀,是关公大刀。
“那只恕老夫逾越,只能代父教子。”
赵八爷手掌轻撰,撕裂阵阵风声。
“你...”
赵公明不甘,却也无法反抗。
无需出拳,随意一指,他不死即残。
若不是凭着赵家嫡孙的身份,他哪敢对一名金身无漏的武者不敬。
于是,他灰溜溜的走了。
“走了...”
病床的老者睁开眼,露出一对浑浊的苍目。
死寂与寂寥。
让人不忍直视。
“他走了。”
赵卫贤微微躬身,径直坐下削弄水果。
“他的性子..不适合...”
老者细弱无声,但赵卫贤听得清清楚楚,将削好的苹果塞入口中咀嚼:“我们老了,管他们作甚。”
“也是...”
“咳咳咳....”
老者痴笑,似乎在笑自己自不量力,随即大声咳嗽起来。
“你的身体...”
赵卫贤木然凝视,眼神极其复杂。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老者一动不动,苍老的眼眸尽是回忆:“唯一的遗憾,是没能和那些老家伙一起走....”
“是啊,快八十年了。”
赵卫贤没有将话说出口。
因为他实在太虚弱了,虚弱到随时能离开人世,他不想触碰这个话题让他回忆。
就在这。
结束吧。
“呼~”
孱弱的呼吸声断断续续。
屋内只有冰冷的仪器声,滴滴滴的叫人背后发冷。
翌日。
云驰上门拜访。
赵卫贤没有说话,只是让开了身子,慈祥的眼神注视着他的背影:“云老怪,别怪我们无情,我们真的老了。”
“什!”
“云驰进去了!”
赵公明四处走动,掩盖内心的不平静。
爷爷不见任何人,为何唯独只见他?
我做的事暴露了?
就因为他是云爱国的亲孙子?
我不是您的孙子吗!
他已经死了快八十年了!
你照顾他们云家也有快八十年了!
应该够了吧!!
赵公明目露癫狂。
贴身护卫瓮声道:“不如快刀斩乱麻!”
“我不想再听见这种话。”
赵公明狠眸一凝,杀意四射。
“是。”
护卫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