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伟、渺小。
字行间尽是卑微。
即使你是万万挑一的绝世天才,蹉跎数十年只为寻那一丝希望。
生死不知。
云驰压下躁动,喝了一口茶解渴,不确定的询问:“那这位前辈真是修仙之人?”
两位老者相视。
断然出声:“八成!”
听到他们如此断言,云驰反而更加惊慌:“我该怎办?”
那可是仙!
就这活生生出现在...我女儿的口中了吗!
“照旧!”
赵抟冷脸嘱咐,但其眼底藏着的狂热,令人发汗。
“三清山?”
赵卫贤似乎想到了什,连忙掏出手机打开历史记录,一个视屏缓缓播放:“难道那的大雨是因为那位?”
“确实是三清山附近。”
云驰点头。
他以前找女儿去过一次,对那附近有些熟悉。
“几乎可以确认无误了。”
赵抟内心暗想。
“太久了!”
赵卫贤皱眉:“这异象持续了两个月,上面一定会派人过去,到时那位迫于压力肯定会隐匿踪迹,我们想见他一面难如登天!”
“尽人事吧。”
赵抟也是心烦意乱。
苦苦寻求仙踪数十年,既是为了缥缈的长生,也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哪怕只有一丝消息。
不论生死。
都能在自己死前,了却这一桩心事。
...
他的猜想没错。
早在一个月之前,三清山脚下就来了不速之客,强行霸占了李大牛的家。
“秃驴,我们还要在这等多久。”
雨淅沥沥的下。
两人带着雨具全副武装,背着相机隐匿在树林间。
“你一个修道的,问我一个修佛的,那位三清山老佛爷可是你直系前辈,你竟然对前辈如此不敬。”
树林间冒出一个光头,亮的脑门上刻着两枚戒疤,其容貌俊美,一对招子深邃清明:“况且前辈刚经历惨烈的大妖之祸,难免需要尽快恢复实力,我们就安生在山脚下等待就行。”
“那些妖竟敢如此嚣张!”
道门青年义愤填膺:“待我修为高深之后,定要去海外干他鸭的。”
“就你..”
俊美和尚目光清明。
“你这秃驴,嘲笑我?”
道门青年捂著胸口,痛心的说道:“你忘了当初是谁带你去红尘试炼,你忘了当初是谁带你明证佛心,你都忘了...”
“贫僧,也小有积蓄。”
和尚目不斜视。
“呃。”
道门青年刚想反驳,却只见他眼神突变,小声道:“有人来了。”
“贫僧知晓。”
和尚参佛的动作一变,从包掏出相机,带上鸭舌帽,伪装成一个摄影师:“道门神念当真好用。”
“那当然。”
道门青年同样变装。
十分钟。
远处走来一行人。
有趣的是,双方的装备都不尽相同,这也是得益于诸多拍摄爱好者陆续慕名前来,只为了拍摄大雨刚落之时的红色雷霆。
“去吧。”
余烟夏颔首,余小安为马前卒,毅然决然的走向两人,语气温和的问道:“两位大哥,我是之前在电话和你们联系的,那个房子我们在外面看了,还挺大的,我们五个人住绰绰有余,还请帮个忙。”
“我喜欢清静。”
带着鸭舌帽的和尚拒绝道。
“这...”
余小安隐秘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余烟夏,又看了一眼好似出尘的俊美青年。
余烟夏这人他心清楚得很。
从小到大他就没从她手得到过好处,只有无尽的霸凌欺辱。
每次被欺负,余小安都朝父母告状。
“你是男子汉,被一个女孩子欺负也好意思告状,你自己去解决。”
余父头也没抬的说道。
“弟弟照顾一下姐姐怎了?”
余母给余小安涂着药,眼却是责备的盯着他,似乎在说:你一个沙包都当不好,以后还有什出息。
“我还是你们亲生的嘛!”
“我被打得半死,还要我照顾她!”
余小安瞠目结舌。
“嘻嘻。”
余烟夏裂著嘴,就那淡薄的笑着,好似在嘲笑别人的无能。
自此。
余家的生物链彻底成型。
“大哥,求你了,我会被我姐打死的。”
余小安哭兮兮的,好像随时都能掉出眼泪:“你们有什需要都可以跟我说,我绝对帮你们安排的妥妥当当。”
和尚天塌不惊。
道人却温声劝导:“小兄弟,我们两个相处惯了,况且这深山老林的家多住进几个陌生人,也不是很安全对吧。”
理是这个理...
哎!
那我怎交差啊!
余小安望着已经走远的两人,似乎已经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结局。
“余小安!”
恶魔之语低沉诱人。
“我错了!”
一阵敲打。
三人只能退而求次,去往较远处的牛家村。
余烟夏望着云雾缭绕的山峰,眼底掠过一丝忧愁:“希望这一切,都是我的痴心妄想吧。”
丁宁盘坐山巅。
眉心红芒一闪。
眼眸倒映着余烟夏忧虑的眉头:“气血通透,劲力勃发,这就是世俗的武者?”
丁宁每次醒来都照例使用明心见观察。
恰好看见了她,这也是他第一次遇见武者。
于是好奇的打量了一刻。
虽然余烟夏将情绪隐藏的很深,但丁宁依然看得出她似乎有所求。
求仙!
这种人这些日子他看过太多,大多数都是热情消弭之后离去,唯独山腰处的一人极其顽固,已经风餐露宿一月有余。
连那两个‘守山人’都对他熟视无睹,只是每日照例看看他是否还有呼吸。
这个世界,确实有修道之法,但要求极为苛刻。
张火生就是三百年前,被三清观第九代观主张火旺从死人堆翻出来的,也就是他前身名义上的师兄。
张火旺代师收徒,不仅是为了三清观传承不断,也是因为张火生天资不错,修道两百余年就追上他的脚步。
至于张火生之前的名字。
记不得了~
修道两百余年,三清观最多也就三人...
或许是张火旺不是很上心,所以三清观一直人丁稀少,也从侧面反映修道之路的艰难。
资质,缘分。
缺一不可。
丁宁凭借着残破的记忆,大致明白俗世为何只有神鬼志异,就连强身健体的武术都需要天资,更何论超脱世俗的修道之法。
全民修道。
不可能!
更不用提人的本性。
丁宁缓缓站起,迎著山巅的大雨寒风,纯黑道袍猎猎作响,漆黑的长发随风飘扬,再也不见之前的白发,光洁白皙的脸庞,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
灵力入体,返老还童。
数月修炼。
终有成效。
丁宁嘴角微张:“上来见我!”
“是!”
山腰。
和尚,道人一惊。
灵力鼓动,眨眼消失无踪。
帐篷内。
邋遢老者眉眼一拧,掀开账篷的一脚,望着依然大雨磅的世界:“我好像错过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