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地面,被四匹高头大马护在中间的马车晃晃悠悠地往前走着,刘安坐在里面,闭目养神。
  
  而就在他们一行的后面,一辆简易的驴车轻巧地跟着。
  
  那驴车甚至没有车厢,只是套了个板车,是真的简单粗暴,却也是农户人家经常会用的模式。
  
  不同于前面马车的气派,驴车非常的不起眼。
  
  然而,走在同一条路上的来往路人的目光,却是不约而同地被那辆驴车给吸引了。
  
  更准确地说,是被那拉车的驴子给吸引了。
  
  驴子倔倔,正有规律地甩着它的四蹄,踢踢踏,踏踏踢,踏踏踏踏踢,明明是一路前进的,明明拉着个板车,板车上还坐着四人一狗,它却好像跳舞一样,蹄子轻快得很。
  
  最让人惊悚的是,它还不时地摇头晃脑,不时地咧嘴笑。
  
  一时间让人觉得这驴是不时喝醉了酒,一时间又让人觉得这驴是不是疯了?!
  
  前面的马车队伍里,除了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的刘安,其他四个骑着马的护卫早就注意到了后面的动静,时不时地转头过来看。
  
  那如出一辙的困惑探究的表情,真是非常的到位了。
  
  别说是路人和前面那四个护卫了,就是车上的粟广粟山和粟文秀三人,那表情都是一言难尽。
  
  要说最淡定的,那绝对就是属米宝了。
  
  米宝不单单是淡定啊,它还很愉悦呢。
  
  长这么大,这还是米宝第一次跟娘亲一块出门呢。
  
  虽然家里人都不大乐意她这次出门,对前面那个老爷爷不太喜欢,可这些都不妨碍米宝的这份好心情。
  
  心情一好,米宝就很像哼哥。
  
  她不但哼,还摇头晃脑,小手轻轻地在板车上拍著,听着那声音还挺有节奏感的。
  
  其实,外人的注意力都是被倔倔给吸引了,只有粟广他们三人留意到米宝身上,他们仔细地观察了下,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没错了,那倔倔提子的节奏,跟米宝小手排除来的节奏是一模一样的!
  
  还有那摇头晃脑的频次,也跟米宝几乎一模一样!
  
  他们毫无疑问真相了,倔倔之所以会那样,不是因为它醉了或者是疯了,它纯粹是为了配合米宝,才变成这样的。
  
  粟广的心情非常的复杂。
  
  他真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在路上还会看到自家高傲的目中无人的驴竟然会有这样的一面。
  
  果然,不管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到了米宝的跟前,那都得乖乖地表现。
  
  都不用想,若是米宝不在车上,这驴子绝对是这世上最冷漠的驴。
  
  这点,经常赶驴车的粟广是最了解的。
  
  粟山看了看前的驴,问粟广和粟文秀,“就这么让它继续下去?”
  
  粟文秀,“……”
  
  粟广,“……”
  
  正巧有路过的几个行人朝他们这边看得移不开眼的样子,这让粟山的脸色很尴尬,他说道,“这样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些?”
  
  什么会不会啊?分明就是非常引人注目!
  
  粟广和粟文秀心中都有答案。
  
  但是吧,看着坐在粟文秀怀里,沉浸在自己的歌声里的米宝,他这个素来疼孩子的阿爷,实在是说不出打断的话,毕竟孩子难得心情这么好啊!
  
  粟广自认是个此项爷爷,不做给孩子泼冷水的事情。
  
  他的沉默和眼神,已经表明了态度。
  
  粟山没再指望老父亲,而是转头看向了粟文秀这个妹妹。
  
  “秀秀,你怎么想?”
  
  粟文秀能怎么想?
  
  她沉默了片刻,还是伸手轻轻地拍了拍米宝的肩头。
  
  米宝的声音戛然而止,才回过神来的小姑娘面上还待着些许茫然,仰头看向头顶上的娘亲的脸。
  
  粟文秀冲他温柔地笑了笑,说道,“米宝,渴不渴啊?”
  
  米宝摇头,“不渴呀娘。”
  
  “这一路唱道现在了,你还不渴马?”粟文秀笑着继续问道。
  
  米宝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的娘亲的笑容里待着些什么。
  
  “娘亲,我要渴马?”
  
  粟文秀,“……”
  
  “噗噗噗……”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摔著梯子的驴忽然打了个响鼻,然后转过了脑袋来,看着米宝。
  
  说来夜是怪了,明明是头驴,这会儿,车上三个大人竟然从他的驴脸上看出了人类的疑问表情,仿佛在问:咦,怎么不场了?
  
  三人,“……”
  
  粟文秀深吸了口气,还是hi决定说道,“米宝,你时不时跟驴在玩游戏?”
  
  米宝有点惊讶,“欸,娘,你怎么知道啊?”
  
  粟文秀,“……”
  
  她有些无奈,轻叹了口气,才说道,“米宝,之前在家里的时候,我们时不时交代过你,别让其他人察觉道你能跟小黄意外的动物沟通?”
  
  小黄是狗,狗通人性是众所周知的,而且小黄都快成狗精了,就算不是米宝说的话,它也能听懂,他们一点都不担心米宝跟小黄的互动能让人怀疑的奥米宝的身上来。
  
  顶多大家就觉得小黄这条狗有些特殊,不得了。
  
  所以,粟家人都不拘著米宝跟小黄的互动。
  
  但是小黄以外的不行。
  
  就好比今天,太引人注意了。
  
  得亏是驴的表现太过匪夷所思,大家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暂时没有人留意道米宝。
  
  否则,他们还真解释不清了。
  
  面对粟文秀的询问,米宝很是茫然,“可是娘,我没有跟倔倔说话啊。”
  
  在米宝的理解里,沟通就是说话,只要不让人看到他跟动物说话,那就没有问题了。
  
  “你没有跟他说话啊,但是你们一起唱歌了。”
  
  粟文秀没办法,只能把话说得明白了些,“米宝,你妹发现大家都在看咱们吗?”
  
  米宝听到粟文秀这话,才将目光转到周围,这才发现,不论是前面的护卫还是路过的行人,都在偷偷打量他们,有同伴的人,还跟同伴窃窃私语。
  
  米宝的耳力很好,听得到那些人是在议论他们。
  
  这一刻,米宝总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
  
  它的表情有些愧疚,“阿娘,我好像做错事了。”
  
  粟文秀他见她面露愧疚,又心软了,忙搂住了她,说道,“米宝,你没有做错事情,你只是难得好心情罢了。不过,这个好心情,咱们等回家在表现出来可以吗?”
  
  米宝乖巧点头。
  
  那之后,他便不再唱歌了,只乖乖地窝在粟文秀的怀里。
  
  倔倔等了好一会儿,见米宝还是没有再唱歌,有点急了,冲着她交换了起来。
  
  米宝皱了皱小妹头,朝他等了一眼。
  
  明明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倔倔却被他那一眼给吓到了,刷地就回国了头,不再王辉看米宝了。
  
  接下来,倔倔不再摇头晃脑了,不再发出声音,甚至连那撒开的梯子夜恢复了正常,稳重地麦子了路上,拉扯的状态看起来依旧轻悄,只是正头驴看起来却有些高不可攀起来。
  
  如此转变,让前面看了一路四个护卫都叹为观止。
  
  有个护卫实在是忍不住了,跟旁边的一个说道,“欸,那头驴,很不对劲啊。”
  
  零一人点点头,“是很不对劲。我险些怀疑那头驴时不时成精了。”
  
  “真是奇了怪了,要说成精的话,不应该是那只会算数的狗吗?怎么现在狗待在板车上安安静静的,倒是那拉扯的驴子乖乖的。”
  
  “是啊。算了,则和谐事情夜不是咱们能好奇的。再走一段路就到地方了,咱们稍微加快点进度吧。”
  
  “嗯。好。”
  
  就这么的,后面的路走得都很太平,在没有出现什么让人叹为观止的情况。
  
  大概又走了奖金两刻钟的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一座别院的前面。
  
  牵头的马车停下了,后面驴车夜跟着提了下来。
  
  粟广拉主了缰绳,拉长脖子往前面看,就见四哥护卫下马了,马车的车夫夜下车了,打开车门,蹲在地上,用后背做踩脚凳,伺候着刘安踩着他的背下车了。
  
  “看样子是到地方了。”
  
  粟广呢喃了一句。
  
  车上的几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眼前的府邸。
  
  “哇。”身为孩子的米宝不由得发出了惊叹声。
  
  无他,眼前的这座宅邸的大门太气派了。
  
  真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