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早已驱散了鹿台除李清儿外的所有人,他看到远方的烟尘与将鹿台合围的西周联军。
李清儿像是没有感受到这紧张的气氛,依然自顾自地闭眼冥想。
“我走了。”林淮说道。
然后他转身离开,在门口却听到李清儿的声音,“祝君白衣沐血,万胜而归。”
林淮笑了笑,却没有回应。
自己即将面临哪怕放到现代都无比强大的,千军万马。
他快步下楼,虽然面色依然沉静,但内心充满著名为“狂躁”的东西。
这是玄鸟血脉的作用,遇到越是艰难的战斗,情绪会越亢奋。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林淮,还是帝辛。
“林淮,你想如何一战?”陈剑的叱喝声在耳边炸响。
他披着银色铠甲,背着那柄在先王之墓中找到的那柄破剑。
林淮看着阁楼下方的陈剑,与把鹿台包围起来的精兵强将,说:“你们要输了。”
陈剑和他身后的侯烨全都笑了,陈剑手执剑刃,说:“难道你一个人包围了我们全部吗?”
林淮认真地点点头,他拿出那根羽毛,“历史上的帝辛,根本没有使用这一式。你们可以见识一下,玄鸟氏族最后的荣耀。”
他手中的羽毛腾空而起,陈剑连忙脱下铠甲,在这样灼热的环境中,佩戴铁制品是最大的负担。
暗淡无光的天空中,出现大量火红色的光点。
陈剑等人的视网膜前闪过数据。
‘百式
“殷商王朝已失传的禁术,未列入百式排名。需聚集数千上万觉醒者精神力,交由玄鸟血脉者施放此术。强度,与百式前五相当。”
郑忠胜有些悔恨地摇头,他之前便注意到前来攻击军队的异常之处,他们大部分人好像没吃饱一样,很是萎靡不振。
没人见过这样的火焰,烈焰从天空中如同流星般陨落,正如同数千年前玄鸟秉承天命,从天而降,对这世界予以净化!
林淮张狂地看着所有人,压低嗓子发出低沉的嘶吼,“杀了我,你们就赢了!来啊,让我看看西周的千军万马,能否斩杀最后的天命,窃国为皇。”
侯烨挥了挥手,没有其他好说的事,现在要么斩杀林淮,要么被不久后落下的烈火,烧成灰烬。
林淮握紧手中的剑,这柄剑是帝辛最后的佩剑,曾与鹿台一起被燃烧成为灰烬。
剑长大概不到一米,剑刃很宽,剑身正面镌刻着甲骨文大字‘天玄’,反面镌刻着甲骨文小字‘皇吾’。
剑不知用什么材质打造,非常有重量。林淮感觉手臂血管中的血液因这柄剑而燃烧,剑似乎成为自己身体的一个部分。
他出手刺向一马当先的陈剑,竟然差点把他手中的剑挑飞。其他人小心翼翼地围在他身边,不敢轻易上前。
陈剑吐了口唾沫,“你小子吃伟哥了?怎么突然这么猛?”
林淮傲视地看着他们,“不要小看殷商玄鸟的底蕴,天空中的火焰,并不是全部。”
他不断将来犯之敌击退,身上也被划到伤痕。
郑忠胜拿出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他这普通人艰难忍受着此地三四十度的高温。
他看了一眼侯烨,侯烨摇了摇头。
郑忠胜心里一沉,侯烨仍然不同意投放天基武器,那这样只能用人命去消耗林淮,直到他死亡,或百式禁术在他死亡之前降临。
但看着如同战神附体的林淮,他心里没有任何底气。
郑忠胜曾指挥天龙小队,围狩猎击杀太多强大的魔种。可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利剑与子弹打在他身上,竟然会露出笑容。
就连魔种都会感受疼痛,而眼前的人类却比魔种更加可怕。
十分钟悄然过去。
林淮仍然站立于阁楼之下,他的脚下全是破碎的尸体,以及参与虚拟战场之人退出后留下的狗牌。
他抹了抹脸上的血液,却发现手指上也渗出血液,有自己的,也有他人的。
天空中第一波降临的火焰,夹杂着雷光,砸在地上,点燃了整个鹿台。
被火焰沾到的人,除了痛苦地死去外,别无他法。
陈剑觉得这位小学弟远胜于自己,至少自己做不到如此狠心。
侯烨下达指令,林淮身边的人都退下,十几辆剩余的装甲车搭载着所有炸弹,用自杀性的方式来到林淮身前。
西周联军全部退后,至少退后数百米范围,并且树立起防护盾牌。
他们看不清林淮狰狞的表情,只想让这个怪物快点死去。
这一战,将会成为太多人的梦魇!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侯烨没有打算再试探林淮的极限在何处,他只想迅速解决掉战斗,赢得唾手可得的胜利。
陈剑紧张地看着鹿台中央的烟雾,他知道那些炸弹的威力,那是专门为魔种,尤其是大型魔种准备的东西,即便能力再强,也不能完全避免伤害。
爆炸带来的冲击波硬生生刮到陈剑的脸庞,把他身前厚重的土墙全部击碎。
烟雾与灰尘被风吹去一些,其他建筑物几乎被全部损坏,只剩下林淮与李清儿一小时前用餐的阁楼,依然伫立于大地之上。
烟雾中隐约有个被火焰包裹的身影昂首站立。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露出绝望无比的表情,他们根本无法想像,这样的怪物,有谁能杀的死他!
侯烨面色如常,他知道自己不能露出任何消极的表情,这是作为指挥官的基本素养。但他残破的右臂,已经支撑不起一场战斗,否则必当身先士卒,至少要与突破极限的林淮同归于尽。
陈剑看了侯烨一眼,双手抱拳,“胜利已经近在咫尺,谁都不允许我们所有人的努力,被一人打败。林淮有失传的禁术,但……我也有。”
侯烨点头,“去吧,尽力而为。这种荒古流传的血脉,那些一人消灭一军的传说,都是真的啊。是我小看他了,陈剑,但愿我也小看了你。”
陈剑拿着身后的破剑,他把剑插在地上,周身闪烁金黄色的光芒,如同一副铠甲。
他大方地走向烟雾与废墟,如同赶赴一场重要的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