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了好几名保安，最终他们在绿化带后面找到了一个蛇皮袋，里面都是些可回收垃圾，龚竞帆哗啦啦全部倒出来，有易拉罐、纸皮、玻璃瓶和一些衣服。
龚竞帆拿根树枝翻弄这些垃圾，其中有一件女人的衣服，他叫王冰装了起来，为了保险起见，他对王冰说：“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去……”
王冰自然而然地接话道：“买几个橘子？”
龚竞帆翻了一个无奈的白眼，“我去牵条狗过来，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受害者的物品。”
“好！”
让警犬闻了一下，没啥反应，看来这些，包括女人衣服都不属于张凤来，龚竞帆略感失望。
上午搜索完了小区的三分之一，特警那边派了一名训犬员给警犬喂饭，警察们吃着青菜红烧肉的盒饭，对面一排警犬就著脸盆大的食盆吃鸵鸟心、羊腿、牛犍子肉、复合维生素土豆泥。
大伙嘴上不说，相互传递的眼神里，似在自嘲真是人不如狗。
下午刚刚开工，一条警犬突然狂吠起来，众人急匆匆赶去一看，警犬站在一个窨井边上，爪子作刨地状，大伙满是疲惫的脸上露出笑容。
“太棒了，找到了！”
隔日一早，市政部门的清淤人员、鉴证科、法医还有大批警察开进小区，打开窨井盖开始搜索，现场又是人山人海的围观，警察们喊破嗓子也无法驱散人群，只能拉上一圈警戒线。
清淤人员穿着厚重的橡胶服钻进窨井内部，发现了一件污损的连衣裙，当连衣裙在地上被展开之时，人群一阵轰动，都在说：“找到了！找到了！”、“尸体肯定就在下面！”
龚竞帆心中也是一样激动，旷日持久的调查终于有了收获。
可是接下来的进程就让人煎熬起来，窨井内部的污泥被一袋袋运上来，鉴证人员强忍恶臭用尺子拨开，好不容易找到一些看似肉块的组织，但用试剂盒一化验，统统不是人体组织。
转眼烈日高悬，时间已经是中午，围观人群耐不住炎热和疲惫，纷纷散去。
警察们也全身被汗水湿透，下面掏污泥的工作人员更是辛苦十倍，期间有一名工作人员狼狈地爬起来，让同伴帮忙解开衣服，橡胶服里哗啦啦地流了一地汗水。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心中的希望也渐渐晦暗。
龚竞帆走过去，拿起那件裙子审视着，旁边的法医说：“喂，别动！”
“你们看，这上面并没有血迹，而且这件裙子和我们在湖边发现的衣带是一身的！”
“难道……”
龚竞帆得出自己的结论，“下水道里恐怕没有尸体，是有人故意把衣服丢在这里，让我们发现，消耗我们的精力和耐心！”
“你有病吧？”法医责备道，“这时候说什么泄气话，凭你两句高论，难道我们不找了吗？”
此时大伙心里都很焦躁，龚竞帆不想引起争端，于是默默地离开人群。
他暗忖警方的思路可能完全错了，两次现场取样，虽然找到了一些生物证据，可那是张凤来的家，这点证据仍不足以指控谋杀。
邵思义并没有用化整为零的办法处理尸体，否则不会这么干净！
但一具几十公斤的尸体他要怎么藏，要怎么解决尸臭的问题，要怎么躲过警犬的鼻子？
邵思义受过良好教育，性格内向，他的同事评价他“平时看着很蔫，可是遇到难题的时候，总能想出最佳的解决方案。”
所以，邵思义这次也是想出一个最完美的藏尸方案！
是什么！？
新
是什么！？
是什么！？
脚步声打断了龚竞帆的冥思苦想，王冰追上来说：“老龚你去哪？”
“去他家！”
“唉，这什么用，他不可能说真话的。”
“不说就直接传讯。”
“不是吧？”王冰一脸错愕，“那是我们的最后手段。”
“两次取证都没有找到线索，马上我们就要改变调查方向了，现在还不用最后手段吗？”
王冰耸了下肩，“舍命陪君子……对了，我想起一个细节，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他家时，我看见书架上有一套《银河英雄传说》全集么？”
“怎么了？”
“第二次去的时候，一整套书不见了，书好像也变少了。”
“书架？”
龚竞帆喃喃道，利用书架来藏尸？
可是第一次鉴证人员取样的时候，是检查过书架的，有照片为证。
来到邵思义家门前，龚竞帆敲了几下没人应门，才想起来今天是周一，他可能上班去了。
正准备晚一点再过来时，门居然开了，邵思义穿着睡衣，手里拿着一个马克杯，看样子像刚刚睡醒，看见来者，他的神情有点不耐烦，“怎么又来呀？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
“调查还没结束呢，对了，你今天怎么会在家的？”
“我辞职了……”邵思义叹息一声，“好久没享受过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感觉。”
“你居然也能睡得着，真是不可思议。”
邵思义皱眉，“龚警官，你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信不信我找律师起诉你！”他的底气比之前要足了。
龚竞帆冷笑，“我是说外面那边吵，你居然也能睡着，这也要起诉？”
邵思义作出一个厌恶的表情，让二人进屋，他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掏出一根烟，说：“有什么就快点问吧，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龚竞帆没有坐，问道：“什么时候辞职的？”
“上礼拜五，正好工作告一段落，我跟领导说不想干了，领导居然就同意了，这全是拜你们所赐，就因为你们整天调查我，之前领导找我谈话，暗示我‘休息’一阵子，现在我终于可以休息了。”
龚竞帆走到书架那里看了一眼，书好像和第一回来的时候不一样了，总数倒是没有少，但之前有一批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批刚买的新书。
邵思义不是说这些书都是张凤来的吗？他为什么要添置新书，似乎是在掩饰什么。
龚竞帆一边观察一边提问：“张小龙没找你麻烦吗？”
“这还得谢谢你们，这几天警察一直在小区里面转悠，借他一个胆子也不敢来！”
“你情人呢？还联系吗？”
邵思义不快地说：“这和案子没有关系，我都说了，我压根不在意张凤来的死活，我是个混蛋不代表我犯法了！”
“你说的很精辟！”龚竞帆指指书架，“对了，邵先生，你为什么要突然买新书？”
一直很淡定的邵思义露出些许慌乱，“我买什么是我的自由！”
“好吧，那我能检查一下吗？”
邵思义站起来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