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紧闭的房门被踹开,歪倒在一边。
房门的人吓了一大跳,惊愕地转过头来,见是林璟,不由得怒斥道:“小兔崽子干嘛,你要造反啊。”
林璟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闪著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手的钢管一闪一闪发亮。
林业后知后觉,舌头突然就僵住了。
他发现这孩子好像变了。
以前纵然有矛盾,但也只是冷眼相待。
怎今儿个有想动手的意思,眼已经全然没有了对他的畏惧。
“洪峤,还不来管管你儿子。”
他怕了。
“小璟,干嘛呢,快放下。”洪峤二话不说上来卸下林璟手的钢管,她不是听林业的话,而是怕孩子误入歧途。
“有话好好说孩子,他毕竟是你爸,你不为他考虑也得为自己考虑才是,妈还指望你未来能活出个人样争气呢。”
林璟死死捏著钢管,不为所动。
“他不是我爸,我爸早死了。”
一想到母亲会死在男人手,林璟怒不可遏。
他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这个男人只要一日待在这,他就永远不会有心安的一刻。
“你走吧,你走了我就不打你,你要是还敢呆在这,我就是拼个鱼死网破也要卸你一条腿。”
“臭小子你什态度,你眼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林业站起来喝道。
他虽然一开始有些胆怯,但现在所剩无几。
我才是爹,你一个孩子嚣张什。
真动起手,林业不认为他收拾不了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老子养了你这多年,就是让你这样来报答的吗?你书读到狗屁面去了。”
“你,现在给我老子滚出去,这房子是老子的,你不配待在这。”林业提高嗓门吼道,试图吓住林璟。
不过后者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
“是吗?”
林璟面色冷冽,嘲讽道:“要不是别人可怜心泛滥,真不知道你现在会不会流落街头。”
“从我们一家搬来这起,房租水电,日常开销,那一样不是我妈出的钱,你做了什贡献?你哪来的脸在这充胖子,林业。”
“你要不要脸啊!”
林璟一字一句戳到了林业心肺。
作为一个男人,最怕的就是被人说没用。
林业一时语塞,愣了愣说道:“我,我不是股票还没赚到钱嘛,等赚到钱了你看老子怎做。”
“行啊,那就等你赚到钱了再回来,我们家不养闲人,你现在可以走了。”林璟让开了一条路。
“天这晚了,你让你爸能去哪啊。”洪峤在一旁焦急地想要缓解两父子的对立,但显然毫无作用。
就在这时,一通电话突兀地响起。
林业摸到键盘上,拿起手机接听,通话的声音让他十分高兴。
林璟知道,又是那群赌友找他喝酒。
烂人总是喜欢扎堆。
若是放到重生前,林璟一定会百般规劝,让男人不要与这些人同流合污。
但现在,林璟巴不得他赶紧走,反正过了今天他们再无干系。
“臭小子,算你走运,老子出门有事,不想跟你再争论什。”
人压抑久了总有情绪爆发,林业天真地以为过了今天,林璟发泄完了就变回原来那样了。
“你去干什去,又要去喝酒吗?”
“老子去办正事赚钱,你管不着。”
“妈,别管他。”林璟拉住了母亲,男人出去后,他快步上前把门锁上,仰面松了口气。
洪峤还想说什,但没开口,只是伤怀地看着林璟,眼的苦楚快要涌出来。
“妈,跟他离婚吧。”
林璟柔和的语气在洪峤眼显得非常刺耳。
洪峤平静下来,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喃喃道:“离婚了,你爸怎办,不行,不能离婚。”
“不离婚,那你呢,那我呢,我们不活了吗?”林璟质问道。
“孩子你在忍忍,等高考完去外面上大学,妈会定时给你打学费,到时你就别回来了。你自小就是一个懂事独立的人,妈相信在外面你会活的更好。”
“那你呢?”林璟重复著质问。
洪峤哑口无言。
许久才开口:“你爸从前不是那样的。”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对于他,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赌鬼永远是不值得同情的,妈,我想你明白这个道理。”
林璟不忍地握住女人的手,沉声道:“妈,你够累了,以后我照顾你。”
林璟已经盘算好了一切,他们必须与男人分开。
“这个房子留给他,妈,明天我们就搬出去。”
洪峤一脸吃惊:“搬出去,搬去哪?林璟,你别任性了。”
“我没有任性,我已经想好了一切,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有我的法子。”
林璟得想办法赚钱,但不是现在,他还得应对高考。
刚刚重生,知识在脑海已经留存不多,需要重拾必然要废很大的劲。
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三个月,林璟必须全神贯注地投入学习中,没有懈怠的机会。
林璟想的很清楚,他会先去找老班借钱搬出去。
只要熬到高考结束就行。
“你一个孩子能有什办法,还是算了吧,快高考了,你不能在折腾了。”
“妈,你认为在这样的环境下我能学得进去吗?”
洪峤沉默住了,他无法反驳儿子的观点。
林璟最后劝了一句:“为我还是为你我们都得搬出去。”
“妈你放心,我们会回到从前的生活的。”
洪峤感到一股暖意涌了上来,林璟抱住了她。
这一刻,心力交瘁的洪峤心终于意识到,林璟说的是对的。
她以前总想着儿子上大学离开这个家就解脱了,全然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
但现在,洪峤在儿子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他们需要重新开始。
吃完饭后,林璟给老班打了个电话简单说明事情的经过。
张坚强欣然同意,还说为林璟物色好房子。
林璟坐在卧室书桌旁,取下书包准备复习。
一封夹层的信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