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恩公相救,感激不尽。”
  
  罗屿伸手示意:“不用太客气,你现在的身子还没恢复过来,还需要多调养一段时间。”
  
  美少妇可不是起身感谢那简单,而是要给他跪下,如此大礼,还是罢了。
  
  他想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好处,而不是这些虚头巴脑的。
  
  “兆师弟,既然已经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罗屿说道。
  
  兆剑华还没给他报酬,不过以兆剑华的身份,不至于会不给。
  
  “我送你回去吧。”兆剑华安顿好美少妇,站起身说道。
  
  “不必了,你夫人的身体才刚好,正需要你的照顾。”罗屿摆了摆手。
  
  人情世故他还是懂得,在这种时候,正是大病初愈的温馨时刻,何必扰人幸福。
  
  “可是.....”兆剑华放心不下。
  
  “没什可是,菊阳国和脉神山就两三步的距离,很快就到了,没必要跟着我一起回去。”罗屿说道。
  
  “好吧,那我就不送了,过些时日我会再上一趟脉神山。”兆剑华后面这话是不想让罗屿误会,再上脉神山,意思是准备好谢礼再送上去。
  
  “不急。”罗屿笑着摇摇头。
  
  “那我先走了。”罗屿转身挥手。
  
  “好。”兆剑华点头。
  
  昏黄的余晖铺在大地,隐约能看到悬在天边的残阳。
  
  罗屿俯身,在脚踝处贴下符箓,趁着天色还没彻底暗下来,赶回脉神山。
  
  殊不知,一个蛰伏在皇宫外的危险,已经悄无声息地跟上他。
  
  被兆剑华赶出皇宫的古浔,站在黑暗的角落,看着出城的罗屿,默默地跟了上去。
  
  自己精心的布局,被这一个浑小子搞乱,古浔怎可能轻易放过。
  
  管他罗屿是什人,脉神山又能怎样,只要是得罪了他,都得死在他的手中。
  
  到时候他处理得干净一点,神不知鬼不觉,谁又知道罗屿是他干掉的?
  
  杀人尚且有个证据,即便脉神山得知是他下的手,没有证据,对他只能无可奈何。
  
  除非脉神山不顾及自己在外的名声,没有证据也要动手,那往后脉神山的名声,就算身败名裂了。
  
  源于这个想法,古浔对罗屿的杀意愈发浓烈。
  
  但凡没有这个小子横插一脚,兆剑华早就跟他妥协了,哪会这硬气地跟他说话,还反手把他赶出皇宫。
  
  兆剑华他目前还不能动,但这个罗屿,必死无疑!
  
  皎洁的月光一点都不柔和,反之透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寒意。
  
  疾行的罗屿隐隐觉得气氛不对劲,缓缓停下身形。
  
  回头一望,后侧的树影像是在随风摆动,周围虽有风声呼啸,但此时的罗屿,却觉得诡异的不同寻常。
  
  霎时间,他一动不动的身形飞掠出去。
  
  倏然,一截断木从天而降,正中在罗屿方才站着的地方。
  
  “哦豁,反应还挺快。”古浔捡起砸进地面的断木,看着空空如也的深坑,冷笑道。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跑到哪去。”
  
  古训拔出插在地上的断木,凝视着罗屿消失的方向,不急不缓地追出去。
  
  在他看来,一个练气期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得过筑基期。
  
  跑出几远的罗屿压根不敢回头,早知道古浔心怀不轨,那他就不急着回脉神山了。
  
  这下好了,凶多吉少。
  
  眼看着危险越来越近,罗屿脚底板的符箓都快摩擦生火,恨不得一张符箓分成两张去用,奈何移速不能叠加,就算他贴再多的符箓,速度都不会有所改变。
  
  古浔就像是夜觅食的猫头鹰,在半空戏谑地看着疲于逃命的罗屿。
  
  只要他想,随时可以俯冲下去。
  
  反正这离脉神山还有一段距离,他不急着杀死罗屿,享受这一刻的猎杀快感。
  
  罗屿捏紧拳头,大有和古浔同归于尽的想法。
  
  但他心很清楚,以他和古浔的差距,同归于尽不太现实。
  
  同归于尽的前提,是两个人旗鼓相当,差距不是太明显,这样才能同归于尽,不然就是痴心妄想。
  
  现在的他,只能勉强跟古浔过两招,再多就够呛了。
  
  追杀过来的古浔看出罗屿脸上的窘迫,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在这个静如死人的夜,他的笑声传遍山林。
  
  “怎跑得这快,那时候在皇宫不是很伶牙俐齿吗?”笑声过后,古浔戏谑地问道。
  
  罗屿说不出话来,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想着怎甩开古浔的追杀,安然无恙地回到脉神山,哪有闲心搭理古浔的挑衅和嘲讽。
  
  妈的,等小爷脱困,看小爷怎弄死你。
  
  罗屿心底暗暗发誓,但凡他现在和古浔的境界一样,同为筑基期,古浔在他面前都嚣张不起来。
  
  奈何实力不如人,除了逃跑别无他法。
  
  “为什不说话,是不喜欢说话吗?”古浔如同猫戏老鼠一样,阴鸷的脸上尽显得意。
  
  说罢,他举起手上的断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出。
  
  急促的破风声震荡耳膜,罗屿险之又险地避开,不等他喘口气,古浔宛若鹰隼伏击,呈斜线疾奔而来。
  
  干巴巴的手掌自袖口探出,抓向罗屿的心口。
  
  罗屿面色凝重,连连后退。
  
  逼近的古浔岂能这轻而易举的放过罗屿,他的眼中掠过一丝狠厉。
  
  既然没办法掏出罗屿的心脏,那就一点点的折磨。
  
  让这个多管闲事的小子知道,得罪了他,连痛快死去都是一种奢侈。
  
  古浔随即抓住罗屿的肩膀,打算用力扯下罗屿的手臂。
  
  细长的指甲掐进皮肉,溢出大片血红。
  
  罗屿倒吸一口冷气,另一只手摸向储物袋,两张符箓悬起飞出,心神一动,猛地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古浔皱了皱眉,伸手往前一压,镇压符箓袭来的爆炸。
  
  趁着这个时候,罗屿急忙脱身,他的手臂是没有被古浔拽下来,但也因此留下五条鲜血淋漓的伤口。
  
  古浔冷笑一声,抬手甩掉从罗屿身上扯下来的碎布,他一点都不着急,甚至觉得好玩极了。
  
  出于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他丝毫不担心罗屿会逃出生天。
  
  只要他不想玩了,他能随时杀死罗屿。
  
  “快跑,跑快点!”古浔俯视着下方,罗屿的身影踉跄不定,不停地催促。
  
  罗屿紧咬牙关,手臂的伤口不停地流血,再这下去,别说古浔能不能杀了他,再过个把时辰,他的血都得流干。
  
  难不成自己真的要栽在这了吗?
  
  罗屿心头一凉,连眼前的景象都开始变得模糊重叠起来。
  
  古浔叫嚣的声音依旧在耳畔炸起,喋喋不休。
  
  就在罗屿陷入绝望之际,脚下忽然踩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滚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