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芳锅炖着肉,这次她没再抠抠搜搜,炖了满满一大锅,香味扑鼻。
  
  “当家的,我听你的,以后好好持家,给憨娃弄得干干净净的。”
  
  “也听你的,咱有命就该吃吃,该喝喝,命没了省来省去的也是便宜了别人。”
  
  张根子背过身去,脸上浮起笑意,
  
  “你好好照看着憨娃,我出去跟村长他们处理一下熊瞎子。”
  
  “嗯。”李二芳应了一声。
  
  村老老少少都出来围观熊瞎子,毕竟是故事存在的猛兽,经常用来吓孩子。
  
  ‘不听话就让熊瞎子把你抓了’,‘不好好吃饭让熊瞎子抓你’,等等。
  
  小孩子对熊瞎子天生的敬畏,别说小孩,好多老人一辈子都没见过。
  
  见村的壮劳力们越吹越离谱,有的还说自己一跳百丈高,一巴掌拍死了熊瞎子。
  
  村长不得不挤进人群道:“行了行了,再吹就过了,万一哪天孩子们长大了真遇上熊瞎子不想着跑反而冲上去硬刚怎办?”
  
  “那不是害命吗?赶紧磨刀的磨刀,烧水的烧水,咱们今天就把熊瞎子分了,吃一次杀熊饭哈哈……”
  
  村长也忍不住乐了,有生之年他们猎了两头熊瞎子这事,可以吹一辈子。
  
  村的人已经从壮劳力的口中得知,熊瞎子是在找憨娃的时候猎的,不是像往常那样进深山才猎的。
  
  大部分人都在夸憨娃有福气,遇见熊瞎子都能活下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给村带了这大的福气,大家沾光都能吃上熊肉。
  
  可偏就有人忍不住要添堵。
  
  “村长!这熊瞎子又不是你们进深山猎到的,是因为找憨娃才猎到的,照这说,我们也参与了找憨娃,我们也应该分到熊肉!”
  
  张苗花和王水芹站出来说道。
  
  她们上次分野猪肉就因为没参与进深山没有分到,后续陷阱捕到的猎物也没有分给她们,这次她们可是参与了找人的。
  
  原本热闹的气氛顿时安静下来。
  
  村长脸色一沉,找了几个留在村的老人和参与找人的妇人们问了一下。
  
  之前没分到肉的五户村民这次确实参与了找人,其他三户都找得挺认真,男人们后来还去深山找村长他们了。
  
  就张苗花和王水芹这两户有问题。
  
  王水芹家只随意在营地周围走了一圈便回了营地,在营地一直窝著直到村长们回来。
  
  张苗花更奇怪,只找一个方向还不让人跟着,谁知道有没有认真找。
  
  村长道:“其他人可以分,就你们两户不行!”
  
  “凭什?”两人急了,“村长怎老是针对我们两户!”
  
  “我们也是参与了找人的,村长这样做就不怕村民寒心吗?”
  
  村长沉声道:“凭那三户都认真找人了,男人最后还进了深山帮忙,抬熊瞎子回来他们也出力了!”
  
  “你们家的男人呢?在哪儿?说得好听找人,没找半个时辰就回木屋窝著了,这叫找人?”
  
  “还有你,张苗花!找人不让人跟着,谁知道你躲哪偷懒。”
  
  村长又接着道:“人总会或多或少的犯错,但犯了错知道悔改,知道弥补就还来得及,他们三户后来也是参与了进深山的。”
  
  “他们也私底下来找我道过歉,我也理解他们的难处,事后还是和和气气的一村人。”
  
  “你们呢?总想挑拨,尽想着占便宜,让干点事阳奉阴违的,男人没点男人样,放任自家媳妇到处搅和。”
  
  “就这我若是分肉给你们,对得起村其他兢兢业业的壮劳力们?”
  
  张苗花气急了眼道,“别跟我扯那些没有用的,一次两次的针对我们不就是看我们不顺眼?我男人怎了?他不也出去找人了?”
  
  “是我不让他进深山的,我家就他一个男人,万一出了事你能负责?我们这次就必须分到熊肉,凭什不分给我们!”
  
  说罢拽著王水芹一起往熊瞎子身上一趴,也不管血淋淋的熊瞎子会不会弄脏衣物。
  
  “我们今天就躺在这儿,不给我们分肉那谁也别想分!”
  
  “你们简直就是泼妇!”村长气道。
  
  村长还真拿这样的妇人没办法,总不能上去动手,拉拉扯扯的成什样!
  
  但刘春桃可不是吃素的,她大声道:“来几个力气大的妇人,跟我一起把这两个泼妇拖过去,省得在这耽误大家分肉!”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妇人挤了过来,张苗花两人见了尖叫道:
  
  “刘春桃,你敢!”
  
  刘春桃撇撇嘴,啐了一口道:“我有什不敢的?你们还能吃了我?我可不是你们男人惯着你们,跟我耍什横!”
  
  “动手!”
  
  几个妇人齐齐上手,还不忘暗中掐了她们几把,直把两人掐得直叫唤。
  
  她们的男人躲在人群后头,失望的摇摇头,看来是吃不上熊肉了。
  
  心中暗自可惜,那可是熊肉,听说熊掌千金难求,达官贵人都不一定能吃上!
  
  若是他们像其他三户的男人那样,跟着村壮劳力们走上那一趟,可不就能分上肉了吗?
  
  都怪自家女人,非得拽著不让去!他们才不会承认是自己不敢去呢,把锅甩女人头上,他们心才不会那难受。
  
  刘春桃带人把两人往人堆外面一扔,叉腰就立在她们身前。
  
  两人起身还想要钻进去,奈何被刘春桃带人死死拦著。
  
  村长已经开始招呼人磨刀烧水剥熊皮了,有过上次分野猪的经验,做起事来更加得心应手。
  
  张苗花气得目眦欲裂,歇斯底地就开始骂,骂村长仗势欺人,骂村人有眼无珠,让这种人做了村长,骂村人迟早会被村长害死,诅咒他们走不出太冲山。
  
  刘春桃见她越骂越难听,还诅咒上了,古人对诅咒还是很忌讳的,她连忙找了块破抹布塞进张苗花嘴,恶狠狠道:
  
  “再骂就把你绑了扔屋!”
  
  张苗花忙扯开破抹布,干呕了几声,这抹布也不知道擦过什,臭烘烘的。
  
  屋正在昏睡的憨娃听见营地的吵闹声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