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见杨晚完全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周围也没人替他说话,心凉了几分,眼底透著恨意。
  
  若不是杨晚跟官府说了什,他们一家也不会被官府单独提溜出来过这种苦日子。
  
  可**的,又人多势众,他也不能拿杨晚如何,
  
  两个孩子早就没了耐性,挣脱开亲娘的束缚站了起来冲杨晚吐口水,
  
  “呸,贱丫头片子,我爹说了,庄子是他的!那头的人都得听我爹的,你算什东西,敢占我家的庄子!”
  
  小女娃也不甘示弱的道,“你这个坏人,占我家庄子,害我们被赶出来!”
  
  徐青本想阻止两个孩子撒泼,但想想儿子说的,庄子的下人都得听他安排的话,又不想阻止了,
  
  一味的恳求没用,说不定装得有骨气点会有用呢?
  
  徐青拽著媳妇站起身来,面上的讨好退了个干净。
  
  “我儿说的不错,那个庄子没我打理定会乱成一团,到时候求我回去可没这容易了!”
  
  杨晚本不想跟这一家人掰扯,奈何她天生讨厌熊孩子熊家长,见了就想收拾!
  
  “丁河,你去报官!”
  
  “我倒要看看,逃奴哪来的底气叫嚣!”
  
  “哦,对了,你们这话倒提醒了我,庄子的账册上有好多账款不明,是该好好查一查。”
  
  随即吩咐道,“张显,你去一趟庄子,让新管事吴盛带着往年的账册过来,去官府好好跟这几人对一对那些黑账!”
  
  两人应了一声便立刻行动起来。
  
  徐青腿都软了,他没料到一个小丫头竟有这般威势。
  
  原先打听到是一个小丫头买了庄子他还在庆幸,庆幸自己回去了可以轻松拿捏主家,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敛财。
  
  可如今这小丫头不仅精明,还心狠,这是要将他一家逼上绝路啊!
  
  ‘噗通’一声,徐青双腿重重砸在地上,跪得比一开始真诚多了,
  
  “杨小姐饶命,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求小姐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家!”
  
  徐青媳妇更是哭嚎起来,不住地磕头,两个孩子还不太懂,但都被自家爹娘的模样吓到了,
  
  反应过来之后男娃竟要冲过来打杨晚,
  
  杨晚自然不惯着,等人冲过来时一脚就踹过去,
  
  “贱丫头,你敢踹我?我打死你!”
  
  说罢就要再度冲过来。
  
  徐青媳妇脸都吓白了,连忙拽住男娃,摁著跪下来。
  
  杨晚颇有些遗憾,她还等着人冲上来多踹几脚呢。
  
  “杨小姐对不住,孩子小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计较。”
  
  杨晚冷笑出声,“不懂事?年纪小?跟我差不多大了吧,拜他所赐,你们一家就等著官府发落吧!”
  
  徐青在庄子敛的那些财若是不赔清楚,等着他一家四口的就是被官府押到矿洞挖矿。
  
  那可是每日都会累死几个人的苦差,去那的几乎都是各地的罪人或罪奴,去了不死也得褪层皮。
  
  “杨小姐饶命!放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这就走!”
  
  徐青两口子是真的怕了,安逸日子过久了,险些忘了自己的身份。
  
  但他们的儿子从出生开始就在庄子过着小少爷一般的日子,自然不知道谦卑为何物。
  
  他正挣扎着要打杨晚,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个奴仆,哪怕被亲娘摁著,依旧愤恨怨毒地瞪着杨晚。
  
  这时,沈母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开口就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
  
  “哎哟,大家伙都看到了吧,我就说杨家没有好人你们还不信,你看看这小丫头都把人逼成什样了?人家全家都跪下求饶了还不放过!”
  
  “小的都这样,大的只会更冷血恶毒,不然我沈家又怎会退亲?”
  
  沈母说了半天没听到别人附和,颇为奇怪的看了周围一眼,
  
  大家都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并不搭话。
  
  若是刚来没弄清楚前因后果的,恐怕还真会跟她一个想法,可看了这久,这徐青一家摆明了曾经是欺主的恶奴,如今还是逃奴。
  
  这沈母上来就乱说一通,也不知道沈杨两家退亲的原因是否和她说的一样,看来有些话还是不能全信的好。
  
  “你们这看着我做甚?她杨家都这当街欺人了,你们就这看着?你们也太冷血了,还有没有点同情心?”
  
  沈母本就不是什好人,这事若放在别人家,她也就看个热闹,可若跟杨家有关,那她必须要站出来搅上一搅。
  
  杨晚嗤笑道:“沈夫人既然这有同情心,不若将这几个奴仆买回家去供著?”
  
  徐青闻言,顿时希冀地看向沈母,若是有人能主动买了他们,替他还了债,官府便不会处罚他们,一家人还能继续留在青阳县。
  
  沈母面色一僵,她就是想来看杨家热闹而已,顺便踩杨家一脚,可没闲钱买什下人。
  
  “他们是你杨家的下人?你们怎能随便发卖下人?”沈母义正言辞的指责。
  
  她身旁的一个妇人解释道,“这几人可不是杨家的下人,他们偷拿了杨家的钱财,杨家正报官抓人呢!”
  
  沈母面色一顿,随即又道:“这几人一看就是老实人,怎会偷拿杨家钱财,再说,杨家一个难民出身的村户,有什值得他们拿的,”
  
  “肯定是杨家故意污蔑,你们可不要被她骗了,杨家这样的外来户最是奸诈无耻!”
  
  杨晚沉下脸,淡淡瞥了她一眼,故意出声讥讽,
  
  “你既然觉得他们老实,倒是将他们一并买回家啊,难不成沈家自称家大业大,连几个奴仆都买不起?”
  
  “我杨家虽不是什大户人家,但奴仆加起来也有四十好几,怎,你沈家没有?”
  
  “不可能!”沈母被刺激到了,不可置信道,“你们怎可能用得起那多奴仆,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说出去谁信?”
  
  “你们信?”沈母问周围的人。
  
  周围的人一言难尽,你们两家撕逼扯上他们干啥?
  
  恰在此时丁河带着官府的人过来。
  
  几个衙役都认识杨晚,毕竟之前打过几次交道,且少将军还特意嘱咐过县衙,要关照杨家。
  
  几个衙役拱手见了个礼。
  
  杨晚礼貌地冲几人点点头,指着地上跪着的几人说:
  
  “就是他们跑来我这闹事,且之前从官府手上买来的庄子,账册上有不少漏洞,都跟他们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