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怒视着沈正,眼底是不可置信,“你说什?”
  
  “我说备上厚礼去杨家!”
  
  “哈哈哈……”沈母笑了,没想到沈正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她确实小看了杨家,但那又如何?退都退了,她做不到舔著脸上门伏低做小。
  
  从来都是别人捧她,她什时候捧过别人?
  
  “你要去自己去!我可做不来这事!”
  
  “啪!”
  
  沈正再克制不住,一巴掌甩了过去,“我看你是反了天了,我还没死呢,沈家轮不到你做主!”
  
  沈正双目赤红,眼底带着疯狂和狠厉,好似沈母若是拒绝,他就要暴起杀人一样。
  
  沈家的味鲜阁自流言风波之后便被文人舍弃,名声也坏了,又没有亮眼的特色菜,
  
  如今已是勉强维持,头的小二都辞了好几个,工钱都险些发不起,再这样下去酒楼倒闭只是时间问题。
  
  沈家的一切花用都来自酒楼的盈利,酒楼如今这副样子,沈家还如何维持风光,
  
  外室和私生子那边又闹腾着要钱,沈正如今是急红眼了。
  
  沈母被沈正的样子吓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沈正阴寒着声音道,“酒楼是我的心血,酒楼若是垮了,你我都得喝西北风,更没钱给卓文读书,”
  
  “你给我好好想想,是面子重要还是卓文读书重要!”
  
  沈卓文是沈母的软肋,若是涉及到他,沈母什原则都能抛下。
  
  “酒楼当真到这个地步了?连卓文读书的钱都挣不到?”
  
  沈母狐疑地问。
  
  沈正面色冷沉,“你若不信,自己去酒楼盯两天便是,这段时日一直吃老本,”
  
  “你从未关心过酒楼的事,整天只会端架子四处张扬显摆,怎知道挣钱的艰辛!”
  
  沈母将信将疑,在酒楼盯了几日之后咬牙应了下来。
  
  ………
  
  院试成绩一出,姐弟三人便准备启程回乡。
  
  前线局势紧张,陆渊和宁川他们都没空回来,杨晚打算请府兵捎个话。
  
  在即将启程的前夜,陆阳带了一队亲兵过来。
  
  “前线走不开,这队亲兵会护送你们回乡,各地的司农已经接到命令,正在去平阳县的路上。”
  
  “你说的那个粮食对我们尤其重要,这队亲兵会亲自盯着丰收并监督司农学习种植技术。”
  
  “当然,保护杨家的安全也在他们的职责之中。”
  
  原本青阳县是陆阳在负责,可最近异族频繁骚扰建州西部边境,陆阳只能暂时离开。
  
  但青阳县同样是边境地带,仓河村更是接近边境,有很大的安全隐患,
  
  虽说都布置妥当了,以防万一,陆阳又安排了一队亲兵保护杨家安全。
  
  杨晚感激道,“多谢少将军。”
  
  陆阳皱眉,面露不满道,“叫我爹伯父,叫我少将军是吧?”
  
  “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改不过来?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怎跟我这般生疏?”
  
  杨晚一脸莫名其妙,一个称呼而已,至于这大反应?
  
  “重新叫一个来听听,小爷要是不满意,将军府的大门你就别想出去!”陆阳威胁道。
  
  杨晚甚是无语,耐著性子叫,
  
  “陆哥、阳哥、陆阳哥、陆阳,你满意哪一个?”
  
  陆阳抿嘴,摩挲著下巴道,“你直呼我名感觉还挺顺耳的,”
  
  “不错,以后就叫我陆阳得了,少整那些虚头巴脑的!”
  
  “哦!”杨晚淡淡回复。
  
  “行了,不耽搁你们了,回去之后若有需要,直接去清风楼找刘能,他会帮你的。”
  
  就这样,百来号亲兵护着姐弟三人的马车浩浩荡荡踏上了回乡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大人物出行。
  
  到了青阳县和平阳县交界口时,吴盛已经等在路口多时,杨晚冲领头的亲兵说,
  
  “张哥,我们就在此处分别吧,我家管事会带你们去玉米地视察,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便行。”
  
  张点头,带着一众士兵跟着吴盛走了。
  
  姐弟三人松了口气,杨沐柔感叹道,“可算走了,他们在,我话都不敢多说!”
  
  杨晚打趣道,“大姐可是陆大将军的干儿媳妇,怎会怕他们?”
  
  杨沐柔瞪了她一眼,“胡说什呢!这哪能一样?”
  
  杨晚点头,“确实不一样,陆伯父是把我们当后辈看,这些亲兵是把我们当公子小姐看,他们在确实挺不自在的。”
  
  她们又不是什贵人,被这多人捧著敬著自然不适应。
  
  如今只剩姐弟三个和自家的几个下人,想说什就说什,别提多自在了。
  
  到了县城,马车停在菜铺前,杨晚掀开车帘吆喝一声,
  
  “明泽,走!回家!”
  
  “大姐二姐弟弟!你们终于回来啦!”
  
  明泽立马放下手的算盘,三两步跑到马车前。
  
  杨晚拉了他一把,明泽上了马车之后冲铺子的下人道,
  
  “你们看着铺子,我明日再来!”
  
  下人们恭敬应声,之后便各自做起手中的事。
  
  “二姐,郡城大不大?好不好玩?”
  
  明泽一上马车就迫不及待的问。
  
  杨晚笑着说,“郡城比青阳县繁华许多,白天晚上都很热闹,有机会你亲自去体验一番就知道了。”
  
  古代的人们不常出远门,有些一辈子就局限在小小的乡镇,一来是交通不方便,二来是没钱。
  
  杨家如今有了条件,杨晚自然希望自家的人多出去走走看看,眼界会变得宽广一些。
  
  “弟弟,院试难考?”
  
  明韬笑着说,“卷子倒是不难,就是得在考棚待三天两夜很是熬人。”
  
  “你不知道,大热的天吃喝拉撒都在面,有些考生熬不住晕倒在面被抬出去呢!”
  
  “这困难?”
  
  明泽十分感兴趣,他不是读书科举的料,但读了这两年的书,对科举还是很好奇的。
  
  明韬点头,好整以暇道,“还有更难的,乡试得在头待九天呢,我现在想想都腰疼!”
  
  明泽感同身受一般抚了抚腰,别说九天,光是三天让他规规矩矩坐着答题他都做不到。
  
  会憋疯的!
  
  明韬又说,“我算是运气好的,没有抽到臭号的考棚,不然更难熬。”
  
  “什是臭号?”明泽问。
  
  杨晚几人来了兴趣,先前都没听明韬提过考场的事,还以为没什新鲜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