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大房听得二房莫名其妙的,见罗仁海真的在收拾东西不像闹着玩,
罗永贵道:“爹,怎回事?”
罗仁海头都没抬,手动作不停:“你们赶紧把贵重的东西收好,咱们立马搬家,这宅子有人要住进来!”
“谁敢跟村长家抢宅子住,不想在仓河村混了?”罗永贵语气颇为嚣张,招呼罗永富道,
“走!老二,咱们出去看看,看看是什人大早上的来寻我们晦气!”
众人在宅子外面等了半晌,有几个孩子冷得受不了,哼哼唧唧的,李夫子道:
“咱们进去吧,没道理主人家进家门还得经过别人同意的。”
说罢带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众人点头,呼啦啦一大堆人跟着进了院子。
罗仁海还来不及阻止他的两个儿子,两方人便在院子撞了个正著。
罗永贵想要质问的声音卡在了喉咙,他扭头看罗仁海,他爹说有人要住进来,可没说有这多人啊!
罗仁海没功夫跟他解释,腆著笑脸讨好道:
“秀才老爷稍等,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说罢又对着罗氏两兄弟训斥道:“还愣著干什,还不赶紧收拾,赶紧叫你们媳妇起来,都什时辰了还睡!”
两兄弟在村横惯了,村没人敢找他们麻烦,罗仁海一向护短,这还是第一次当众训斥他们。
两兄弟面色不好,阴沉着脸问道:“爹,他们是什人?怎能私闯民宅?”
“噗嗤!”
闻言,不等罗仁海解释,村民们便嗤笑出声。
张根子道:“你们居然还知道私闯民宅?这是我今年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众人像看笑话一样看着两兄弟。
罗永贵怒了:“你们是什人?竟敢跑村长宅子来闹事!信不信我叫村人来打你们出去?”
两兄弟下巴高抬,语气很是嚣张。
“我们是什人你不用管,”张根子朝身旁的李夫子做了个揖道:
“你只需要知道我身旁的这位秀才老爷是这宅子的主人,而你们才是那私闯民宅的贼人!”
“放屁!”
罗永富眼珠瞪得老大,语气激动,
“我们在这住了十几年,这宅子是不是我们的我们会不知道?”
张根子淡淡道:“那就得问问你们的村长爹了,是吗?罗村长?”
罗仁海神色尴尬,脑门上全是冷汗。
罗永贵扭头冲罗仁海道:“爹,你说句话,人都欺负到咱家来了!”
罗仁海狠狠瞪了他一眼,现在知道让他说话了?早先他要解释的时候两兄弟一个比一个嘴快,完全没给他插嘴的机会。
“这宅子确实不是我们的,是那位秀才老爷的,咱们赶紧收拾东西腾地方。”
两兄弟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爹!你在说什?你是不是被威胁了?这宅子怎能不是我们的?”
全村唯一的青砖大瓦房,他们打小就住进来的,村没人说过什,如今爹居然说宅子不是他们的,这怎可能!
“说了不是就不是,赶紧收拾东西吧!”罗仁海语气很不好。
两兄弟的媳妇胡秋和张月早就听见了院的动静,得知宅子竟不是自家的心又急又气。
这好的宅子白白让出去她们怎甘心,两人不约而同的出了屋子。
见院站满了人,原本想撒泼打滚的动作一僵,这……
罗仁海见两个儿媳妇都出来了,忙吩咐道:“你们赶紧收拾东西,别耽搁时间。”
两人面色不快,胡秋道:“哪有那好收拾的?这多东西,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哪能收拾完。”
张月接口道:“就是!咱们住了那长时间,哪能说搬就能搬走的,搬家也得挑个好日子不是?”
众人闻言,脸色渐渐沉下来,这家人已经耽搁得太久了!
罗仁海不好对两个儿媳妇发难,只得对两兄弟斥道:“赶紧滚回屋收拾东西!”
没看到这群人已经黑脸了?
两兄弟还是接受不了从小长大的地方要让出去,磨磨蹭蹭的不愿意动。
村民们等得不耐烦了,有人道:“既然你们不吃敬酒,咱们也就不客气了!”
“大家伙上!将这群鸠占鹊巢,私闯民宅的贼人打出去!”
话落,众人蜂拥而上。
杨晚打量了一下宅子,宅子大约320平米,坐北朝南,正房五间,东西厢房各三间,算是相当宽敞的。
罗仁海一家老小住进来,房间都还有空余,这多房间,他们一村的人打地铺挤挤也能挨到房子建好的时候。
村民们四散开来,男人们去搬罗家外间的各种家具,女人们去卧房搬他们的衣服被褥。
罗家人见状慌慌张张地去拦,
“住手!那个不能砸!”
“那个是我儿子的玩具,你们不能扔!”
“你们要干嘛?那是我们的卧房,你们不能进!”
“别撕我衣服!”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报官!我要报官!你们私闯民宅,打砸东西,官老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好日子过惯了的罗家人哪能是荒野求生了近半年的村民们的对手,压根拦不住。
罗家的所有东西都被扔到宅院外面,离的近的本地村民们好奇地在外面围观。
村民们也大大方方地开着门,让他们能看见听见面的动静。
“报官?真好笑!官老爷来了指不定抓谁呢!”有人讥讽道。
“什私闯民宅?你们有证据吗?这宅子的地契你们有吗?白给你们住了十几年,没收你们房租都算客气的!”
“你们的东西怎就砸不得?这些够你们十几年住这宅子的租金吗?”
“真是好笑!白住了十几年房子就成你们的了?说到报官!好啊,我现在就去报,我脚程快,你们等著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骂着罗家人,真有汉子作势要踏出门去报官。
罗仁海赶忙跑上去拦著,不住的求饶,
“对不住!对不住!是我们的错,不该鸠占鹊巢,不该冒犯秀才老爷,对不住,我回头会好好收拾他们,你可千万别去报官啊!”